空气里的那股熟悉的玫瑰味,很淡,淡到几乎没有人发觉。可对一个无数次嗅着这气味入眠的人来说,又过于浓郁了。
反应过来前,身体几乎已经条件反射般去追寻那抹气息的来源。
晦暗不明的红眼睛定定地盯着新来的女巫,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地从脸上扫过,嘴角慢慢噙起抹冷笑。
他承认,她的伪装是越来越出色了。
我紧张地观察他的表情,唯恐他是不是觉察出了什么,但想到复方汤剂的效果,心下又稍定,只是右手还是不自觉贴紧了插魔杖的口袋。
片刻,黑魔王开口了,平静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变化, “你觉得呢?”
“主人?”我小心地望着他,一时拿不准问的是什么。
黑魔王微微侧头打量紧绷的面孔,贴心地复述道,“卡莱尔·亚克斯利,是不是学艺不精又惯爱卖弄,自负自傲,薄情寡义,冷心冷肺,眼瞎心瞎到竟然能看上一条从阿兹卡班跑出来的疯狗?”
我听着劈头盖脸的数落差点连僵硬的微笑都维持不住,大骂背后说前任坏话的男人都不是好人!
然后我温顺地回道,“您说得对。”
他安静地看了我几秒,轻而喑哑的笑声像夜风拂过细细的沙粒,“我说得对?”
不然呢,还能跳起来打你不成?我恨恨腹诽。
“你不会在心里骂我吧?”黑魔王紧接着幽幽地问道。
“主人!”我立即带上哭腔否认,压低下巴仰望他,正好露出修长雪白的脖子,眉尾下滑,一副摇摇欲坠,楚楚可怜的模样。
然而黑魔王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兴致,并且还有意延长紧张的氛围,让它继续在沉默中酝酿升级。
越过他肩膀的目光瞥见贝拉露出幸灾乐祸的窃笑。我咬住下唇犹豫蹲下来抱着他大腿哭诉会不会更有效。
突然,脖子上的米尔斯银项链被一把扯了下来。
食死徒们都倒抽了口气,目光紧盯,心里估摸着这新上位的爱宠这么快就要大祸临头了?
我的身子也紧绷了起来,飞快思索着自己在哪里踩了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的雷,或是哪里露了馅?
克制住眼神中的警惕,我露出副不敢相信,伤心欲绝,的姿态,同时贴身的右手已经放到了魔杖上。
“戴着这个做什么?”黑魔王提着项链,眼睛却没有离开女巫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