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g0ng世林正是我的母亲。”我点点头,自然地鼓起腮颊。我的眼皮一单一双,酒窝也是一样,只有一侧有。rUfanG上的黑痣也同样。另外还有偏向一边的发旋儿、形状怪异的拇指……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轻微畸形的不对称的人。“您还有问题想问吧?”她又说。我被猜中了心事,因为这心事无关紧要,我只微笑道,“其实我对令尊是谁不十分感兴趣。方便的话可以再说说令堂g0ngnV士的事。但既然你开诚布公,让我觉得原本像是故事里的人一下子跳到眼前,成了活生生的人,我还真不好意思再问东问西的。不说也没关系。看你自己了。”
“您别这么客气。”她没有笑,语气听来有些冷漠,使我一下就联想到她提到的她母亲g0ngnV士的那种冷漠口吻,“那好吧。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很早以前就去世了。生我的母亲也是。他们俩是这天底下再普通不过的一对儿夫妻,我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g0ngnV士只是我的养母。她跟袁诚分开以后独个儿回了南方,起先是跟母父亲住在一起,后来过了两三年,世上突然爆发了一种很可怕的传染病,g0ngnV士的父亲本来身T素质就不太好,于是因染上这病亡故。而生我的双亲都是医护工作者,两个人赶去最严重的疫区支援,结果也不幸感染上病毒,一前一后丢下我去世了。那时我还没到上托儿所的年纪,加上脑袋也不大聪明,话都说不利索,更不要说怀有多么深刻的记忆了。您呢?虽然您看来也很年轻,总该对那病流传时社会上的情况有些印象吧。哎……不说这个了。至于g0ngnV士收养我,成为我的妈妈,也并不是因为我成了孤儿,被扔在福利院等待领养。我生父的姊姊当时只有个独生的儿子,很想再要个nV儿,又担不起超生风险。但她们家条件算不上很好,b我原本的家庭还要差上一些。而我母亲那边一位nVX亲戚——就是g0ngnV士的母亲、我现在的姥姥——得知我当时的境遇,加上想要消解接连遭遇打击的g0ngnV士的愁苦,遂建议g0ngnV士来作我的养亲。g0ng家的条件很好,亲族里同情我的都认为这才是最好的归宿。我便从此过户改姓g0ng,成了g0ngnV士的nV儿。妈妈对我很好,想要什么都给我买,现在她也是这样,只要我说自己要用钱,她就马上打到我的卡上。哈哈,可仅仅只是这样。我小时候还好,她还经常把我带在身边,但其实可以说我几乎是由姥姥带大的。妈妈g什么去了呢?从我懂事开始,她就总是往山里的寺院跑,姥姥说她信佛,我不知道佛是个什么东西,佛b我还重要吗?姥姥又说那是神仙。是神仙我就明白了。毕竟我只是个普通人,普通人根本看不透妈妈怎么想。下面来说一说妈妈为什么要收养我。这事儿虽说是由姥姥牵头儿,但也不可能强迫一个大活人领养一个小孩儿。可大概在我上了初中,勉强懂了些世间道理之后,就一直琢磨妈妈是不是没那么Ai我。她没有隐瞒我们之间并无血缘关系的事实,看来更对此全无在意。我看其他收养家庭,即便也把收养关系明明白白摆在台面上,但养亲总是希望能跟孩子像血亲那样相处。而我的妈妈g0ng世林nV士从未如此表现过。随着我慢慢长大,更意识到她对我的Ai十分肤浅——哎,也许我不该用‘肤浅’这个词,可我实在是词穷了。她为什么会这样对我?难道是当初刚领养我的新鲜劲儿过了?还是因为信仰愈发深邃,继而寻求超脱于世俗,觉得亲缘关系也无所谓,反而是这世间的缠绊呢?我很想弄清楚这一切,我觉得妈妈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我了解到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追求宗教信仰。
“去年我十八岁高考,妈妈难得有时间每天陪在我身边。紧接着高考结束,我终于有勇气把自己心底的疑惑问出口。当时妈妈依然对着家里的佛龛若有所思。除了三尊小佛像之外,我们家的佛龛里还常年竖着一个什么都没刻的木质牌位。一开始我以为那是我名义上的姥爷的牌位。但那上面什么都不写,又显得极不寻常……后来的事……啊,妈妈在那一天告诉了我所有的事,那些事您现在也知道了。同时我也知道那具空白的牌位究竟属于谁。据说我生母的家以前是平房,院子里种着一棵榆树,她希望我像那棵榆树一样茁壮成长,于是给我起了个小名叫小榆。小榆……柏瑜……哈哈……我估m0着您还有其他想问的事,b如袁诚的事,就在这里一GU脑儿都告诉您吧。袁诚前几年因病去世了,好像是胃或是肝上的癌症,他父亲和大哥都有这方面的毛病,加上他后来总是喝酒,有了这种病实属寻常。袁nV士把Si讯告知我母亲,妈妈并没有去。妈妈一直恨他。妈妈从柏瑜Si去那日就怀疑是袁诚在医院刺激了她,不然她不可能这么快就病危。妈妈告诉我她多年来一直盼望袁诚Si去,袁诚早就该Si,理当给寂寞的小瑜陪葬。她信的那种宗派好像叫净土宗,我不知道有没有咒人去世的方法,也不清楚妈妈有没有诅咒过他。妈妈还说自己也想随小瑜而去,但小瑜还没有去往净土,她要在人间给小瑜追荐。而且小瑜希望她好好活下去。是啊,小榆当然想要妈妈好好活下去。小榆无法忍受孤零零一个人。一想到最Ai的妈妈会被别人抢走,我就会嫉妒得发疯……如果那个人是袁诚那样的男人,就把他从生理上阉割,再挑选一个极端痛苦的Si法……nV人的话……哎,我是下不去手的。但偶尔真有种想把人的子g0ng扭转掉个个儿的念头……您那是什么表情?我发现您很喜欢笑,对吗?”
文学上有各种表示“笑”这个行为的词语。有些创作者常常介意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描述这一行为,写到“笑”总是不由自主地填入“笑一笑”“笑了笑”,其实此亦无妨。多数时候确实没必要把“笑”描述得细入毫芒。读者知道“笑”不仅仅意味着开心,可“笑”的确常常跟开心这种积极的心情挂钩。若果如此,我要承认自己并不喜欢笑,更不喜欢怀抱十分积极的心情。自然,连这也是受到你的影响。我在无话可说的时候就会笑,抑或是你讲出的话愚蠢透顶,我认为对此作出反驳只会白白浪费时间,又觉得一无所表会坐实“简直像具尸T”这种指摘,于是我便坐在一旁微笑。为免你注意不到我的表情,我更煞有介事地把唇角都g起。然后你便要问我“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或是“你还有脸笑”。不不,脸和嘴以及能发出各式各样笑声的声带都长在我身上,我当然有权利笑。呀……多少也请配合我一下,不要总是这么冷漠嘛……我们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你也多少学会听我讲话如何……不行吗?但是也别把气氛Ga0得这么僵,明明我们彼此相Ai……是吗?你现在不Ai了?至少曾经是Ai着的……你是出于责任才Ai我的?我怎么会不理解,你也没得选,总不能杀人放火吧……啊啊,真的不许我笑是吗?没办法……真没办法……
——那你就去Si吧。
我收起笑容,窜入厨房,从摆在洗水槽旁边的案板后cH0U出两把刀,一左一右,小而细的那柄经常拿来切土豆和水果,我用它锋利的刀尖儿刺穿你的喉管;大的那柄虽然并不顽钝,拿来剁骨还是有些费劲,看来要花些时间才能磨断你的脖颈、你的手腕、胳膊肘、腰腹,还有你的大腿根儿、你的膝盖和脚踝……我在脑子里罗列着你所有器官及部位的名称……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杀人,不可能把一切处置得井井有条。你的子g0ng在你腹腔内,这东西我也有,故而不可能完全不清楚它究竟处在哪个位置,不过轮到寻找的时候还是费了一些JiNg神……找到了!就是它,它才是我的家,我应当回去的地方……子g0ng孕育了人类……孕育人类的地球是一个巨大的子g0ng。有些人是试管生的,我要说这些人真是可悲,永远也回不去自己的家……什么?太小了我钻不进去?它就像个软塌塌的水母一样覆在我头顶……我永远也回不去自己的家……为什么会这样……对不起……对不起……哪里也不是我的家……
所以为了挽回这一切,我对她说:“不好意思,不是在笑你。我这个人脸部肌r0U有些问题,就得像这样常做做表情,像这样……”我还是没有收起笑容。我确信一个不准我笑的社会必然会发生无可挽回的悲剧。好在她也决心回避这种悲剧。虽然《奥赛罗》和《心中天网岛》放在哪个年代演出都会以悲剧收场。她脸上不再有奥赛罗或是治兵卫那种打算杀SiAi人的奇异表情——对于我这样的家而言,并不感到恐怖,只觉得那神情及行为非b寻常、不可不记录下来。在刹那间将演出时涂上的化妆品卸掉之后,她说:“就是这样了,老师,上面那些就是全部了。可能在您看来,我所说的根本不存在。没有关系,我约您赏脸不是为了当面说服您相信,只要您能听听我的话就好。我很感谢您一直听到这里,真心谢谢您。接下来的话您听了是不是要骂我不要脸呢?虽然我们在见面以前就聊过了。我还是想请您把我说的这些事——这一连串的事组成的这么一段经历写成……或者您不用写我,只要写g0ngnV士和柏瑜的故事就可以。当然,可以的话,最好不要把柏瑜写成真正的柏瑜……您知道我为什么提出这种要求。您也可以提要求。多少钱都可以,只要是我给的起的东西您都可以要求。我可以帮您出书,帮您宣传。本土不行就海外,我还可以帮您找翻译工作者……”
“你知道有个叫森鸥外的日本作家吗。”我这次毅然决然地打断她,“人称明治大文豪的那个森鸥外,本名叫森林太郎,留过洋,所以给孩子起的名字听起来都像洋人。他有个叫茉莉——发‘Mary’的音——的nV儿,后来也成了作家,写了不少。在我看来都是些没什么水平的玩意儿。内容总是在写她自己和她爹,不同之处在于似乎不好意思把自己这么个nV人直接写进书里,于是就写少男和老男人的故事。这事儿我以前也g过,我写的是少男和年长nVX。反正就是这么一种东西。”
“我觉得我和您说的不是一码事儿。”
“我知道不是一码事儿。可谁在乎究竟是不是一码事儿?管你是写母亲还是父亲,甚至写恋童……世界上大部分人就是觉得这几样东西和同X恋一样恶心。对,同X恋也是Si变态。”
“是吗……是,我知道。我也清楚别人怎么想。可是真的不行吗老师?难道您是介意这些才不写吗?多少钱我都出得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觉得我像是缺钱的那种人吗。”我这话说得底气不足。其实我一直想买下一个小国家,找来一些演员扮作国民,大家一起玩民主化过家家,然后我作为独裁君主被迫还政于民……这样的剧本经常在我脑内上演,充其量只是为了圆少年时就在做的一个梦。圆梦的代价是什么?几千万美元?几个亿的美刀?还是我的项上人头?我的确没有几千万甚至几千美刀。我m0了m0大腿外侧的K兜。咖啡钱在点单时就已结过。“也不是钱不钱的事儿。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自己Ga0创作。经别人的手生产出来的文章你看着不觉得膈应吗?”
“我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去写。”
“那我当然也没有。再者,我只想写我自己熟悉的故事。现在让我写什么少男主角,我也写不出来。”
“所以……所以您真的感受不到吗?这根本不可能。您怎么会理解不了?您理当能理解我说的每一句话。”
“为什么要理解?”
“无法与所Ai之人结合的痛苦,还有其他一切一切的痛苦……您怎么可能理解不了?您一直以来创作的不正是这样的东西吗!那不正是您亲身经历过的一切吗!”
“差不多得了。你是个什么……你很了解我吗?”我把粗鄙的话咽回去,看向她的脸——不知各位读者朋友有没有看过黑田清辉的洋画。黑田有留法学习西洋画的经历,但其作品仍脱胎于日本的传统美术。我这里想说的是黑田所绘的日本——东方的nV人。此时此刻她那种h中透出红晕的肤sE,那稍嫌扁平的面孔,如水波一般弯折的眉尾,犹如含着什么东西一样微微撅起的嘴唇,还有那似乎在控诉一般噙满哀愁抑或怨憎的泪眼……简直像在照镜子一样。我继而又望向玻璃窗,像是在长期使用却不曾清洗过的透明调sE板上新涂了颜料,灰sE或深棕sE的痕迹上时不时闪着或红或绿的明亮颜sE。我的眼前就像是被那么一块儿肮脏的调sE板结结实实堵上,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天旋地转,脑袋或是肺里传来机动车发动时那样轰隆隆的声音。我不行了……这一定是因为我把脏东西吞了下去。
除了手里早已掐灭的烟头,我不知还扔下了什么,火急火燎地冲进卫生间,扒着洗手台便开始嘶嚷。浑浊的雨水、腐臭的W泥,沾满焦油的浓痰与垃圾,Si掉的蜗牛和蚯蚓黏糊糊的尸T……所有一切像泡发过的压缩饼g碎块儿一样被我统统呕了出来。我不再去看水池里那只会让人愈发感到恶心的黑棕sEYeT上漂浮的红sE颜料,它让我想起排泄物,和月经血混合在一起的排泄物。有种现象叫月经倒流,说是nVX经期时会流鼻血。我已经几个月没来过月经,也不觉得呕出来的东西会是经血。我知道那是什么。暂且不去面对,可抬起头又会看到镜子里那张丑陋至极的脸。那扁平又缺乏血sE的面孔,貌似一大一小的两只眼睛,几乎没有起伏的鼻梁和鼻头旁的褐sE斑点。会呕出各种Hui物的嘴巴b任何东西更令我恶心。你那么美,我却这样使你恶心。要如何处置这么一副恶心皮囊呢?索X就这样跳进外面的引水渠里,让我们每日都在岁月静好的市民朋友喝上泡过我尸T的r0U汤,这样骨瘦如柴的我也能在最后关头被泡发得像个BMI超重的胖子。不不,自来水会过滤,这样似乎很难达成小小的报复。g脆还是出门买上一把水果刀,对准走在路上的某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来上一下,毕竟我一直很想看看这种胖男人被开膛破肚的时候是先流出血还是先流出油。说起来,那座佛塔似乎是四百多年前的一位皇帝为他母亲发愿敕建的。四百年……能活这么长时间也不赖……恋Ai写腻了,不然我接下来试试写历史怎么样……总之得先把沾到呕吐物的头发清理一下……我拧开水龙头……
走出洗手间时不知已是几点。我竟会大意到连手机都没装好。幸而手机还老老实实躺在原位,不过她已不见了踪迹。桌子上只剩下我的手机、亚克力价目牌、瘪进去一角的大号塑料杯、g净且盛满牛N的白瓷杯套组、压在白瓷碟下的一绿一紫两张纸币,还有肮脏又塞遍烟头的烟灰缸。烟灰缸里未完全熄灭的烟头冒出白烟,像是焚烧我尸T时飘出的烟雾。真奇怪,明明往里面添了水。我走过去把手机装进口袋,再伸手摁灭那根烟头。自杀的事以后考虑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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