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丽江之前谷亦扬曾经找过季南,如果不是那天在操场上的那番对话,他或许到现在还在犹豫不定。那天季南郑重其事地对他说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夏,他把它视为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君子一诺。
承诺还犹然在耳,可是他却没想到季南会在此时说出完全相反的话来。如果知道会是这样,他根本不会去丽江把小夏找回来。
他只是希望在他走之前,解决她身边所有的问题。他不能给她幸福,那么最起码,能够成全她的幸福。
可为什么连这样小小的一个要求他也没法为她做到,季南的当面拒绝对于小夏是多大的伤害,他可想而知。他后悔了,他后悔将她从丽江带回来,面对杭城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了。
“你们都不要吵了,一场又一场的闹剧,我受够了,我受够了!”苏小夏俯下身歇斯底里地大吼,扬起的唇角里冷意渐生。她为什么会站在这里,任凭他们将她虚伪地推来推去,就好像她只是个没人要的垃圾,可怜得无以复加。他们有必要用这么残忍的方法折磨她吗?
一张张面目狰狞的面孔,丑陋得让她只想闭上眼睛,转过头,再也不要看到。谷亦扬却一把阻住她的去路。不可以,无论如何他一定要为她争取到幸福,只见他冷冷向着沈潆衣和季南道:“迷奸未成年少女是犯罪行为,这个我想你们比我都要清楚吧?!”
“够了,谷亦扬,你觉得我现在还不够丢脸,一定还要这样继续羞辱我吗?”苏小夏斜过头冷冷看他,一把打开他阻住去路的手臂,扬长而去。
“小夏!”冉苒和萧梵看着她离开,皱着眉头一齐冲了出去。
房间内的人默然站立着,神色各异,各怀心思。
“谷亦扬,这件事情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非要逼阿南到底?”他们都是法律系的学生,对于这件事情的法律责任恐怕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只是从事情发生到现在,所有人都只想着息事宁人,未曾有人提到这一点。却没想到谷亦扬能够帮苏小夏挽回季南,竟然破口而出。
沈潆衣若有所思地看着谷亦扬,不禁有些搞不明白眼前这个男生。他对苏小夏的喜欢那么明显,却为什么一直把她往阿南身边推,更是不惜惹得她一再的厌恶?
其实又何止沈潆衣不明白,几乎所有人都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甚至连苏小夏都是连连误解他。谷亦扬轻笑,现在或许只有冉苒能够比较明白他的心吧。
第35章
三五、一只呆鸟
直到宾馆的门口,冉苒和萧梵才终于追上了小夏的脚步。
冉苒一马当先上前将她拦下,道:“小夏,你不要急着走,先听我说。”
“还要听什么,你们从丽江把我找回来,难道就是为了奚落我吗?”苏小夏倒吸口气,斜眼看向冉苒,目光冷冽。
“别人我不知道,起码谷亦扬不是这样。”冉苒耸肩,定眼看她。而这在小夏看来分明就是偏袒,不加掩饰的袒护,心中愈发的不以为然。
冉苒,小夏倏然发现她对这个人并不了解,她甚至怀疑她是不是自己在网上认识几年的那个臭味相投的人,起码到现在她连她和谷亦扬的关系都不曾弄明白。
那一个个人,一张张嘴脸,她好像都没认清呢。苏小夏心中暗嘲,眼神冷淡。
“小夏,你知道吗,我原本以为我们是相互的影子,很了解对方。可是自从我回国,却发现事实并不是如此。我很难过……”冉苒低着头,声音低沉,然而所说的正是小夏心中的所想。这一点,她们倒又莫名其妙地达成共识了。
小夏心中莫名的有些惆怅,原来不管心里怎么想,被别人这么赤裸裸地说出来,还是会难受的。她们,或许真的只适合那个虚无网络里的认知。
“既然你这么认为,那就当是这样的吧,我无话可说。”小夏转过身想要逃离,这里的气氛压抑得她有点难受,真的有点难受。连最后一个可能懂她的人都觉得她陌生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苏小夏,你到底知不知道,下个星期我和谷亦扬就要走了!他之所以口不择言地说出那些伤害到你的话,只是因为他想要把你交到你爱的人手上,他想看到你幸福,你到底懂不懂啊!”
冉苒看着小夏决然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潮翻滚。关于他们的即将离开,谷亦扬从未对谁透露过半句。她是现在唯一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谷亦扬的迫切心情也只有她能理解。
她依然记得她回国时候,第一次见到谷亦扬的场景。印地彩虹酒吧,就和小夏在QQ上跟她形容的一模一样,让她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她大大方方地走进酒吧,却赫然发现酒吧里没有一个客人,只有吧台前一直如牛饮水地喝着鸡尾酒的谷亦扬。
只看了一眼她就猜出她是谷亦扬了,那个高脚玻璃杯里七色炫彩的鸡尾酒,毫无疑问的就是他的特调印地彩虹了。她远远地停住脚步看向他,却蓦然觉得他和小夏所形容的有几分相似,却又有几分不一样。
刚开始她没有想明白是哪里不一样,却在后来慢慢的相处中意识到了。那天正是小夏失踪的第一天,他找遍了杭城她可能去的所有地方,问了所有可以问的人,却还是没有丝毫消息。
她就像人间蒸发似的突然消失在了他的世界,他犹记得那天之前他对她的失礼行为,犹记得她转身离开时的黯然,犹记得她说她不要道歉时的绝然。可是,他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
所有人都发了疯似的满大街找她,她却就此不负责任地选择了逃避和离开。
“她怎么可以这样?”冉苒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奇地打量着他,却见他突然双眼迷蒙地抬头,含糊不清地一声低骂。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看清他的脸,眉眼间满是桀骜不驯,冉苒却莫名地觉得带了几分忧伤。那种忧伤似乎是会感染人的,她的心毫无征兆地紧了紧。
再后来,在几天的相处中,她便渐渐了解了谷亦扬的借酒消愁,他眉眼间的哀伤,都是因为了小夏。
她曾在去丽江的飞机上因此而调侃过他:“喂,谷亦扬,你坐在你父亲大人内定的未婚妻面前,为另一个女生失魂落魄,好像不太好吧。虽然我不喜欢你,也不在乎你心有所属,但是好歹也在我面前收敛点失神的模样,算是给我个面子嘛。”
冉苒调笑得没心没肺,却许久不见谷亦扬有回应。好像从她见到他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简直到达惜字如金的地步,除非万不得已基本不开口。她斜过眼瞥他,看他托腮望着机舱外,竟像是完全没在听她的讲话。
她忍不住感慨:“现在,我真的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小夏口中的谷亦扬了。”
什么天生的冤家路窄,成天的吵架斗嘴,怎么到了她这里一切就都变了样了呢?
她兴致索然地耸肩,无趣地闭了嘴。
再再后来她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却看到谷亦扬盯看她的眼神,盛满温柔,“你,和她长得很像。”
冉苒拍拍胸脯,说:“那是当然,我们不止是长相相似,更有着同样的身高,同样的生日,同样的爱好。小夏曾经还开玩笑说,我说不定是他爸爸在美国艳遇后的宝贵遗产哩。”
“呵,这种话也就她这种人说得出来。”谷亦扬微微扬笑,目光不自禁地闪烁着光芒。
冉苒看着他,心里暗想幸好自己和他只是家长一厢情愿的联姻,而没有喜欢上他。而她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