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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发现诗还在睡,我放在桌上的便条也未被动过,我稍稍安心了些,就脱下衣服,上床睡去了。
我一下子就睡到下午两点多,这一觉睡得很好,只是中间半梦半醒之中仿佛听到了女人哭泣的声音。我太累了,加上昨夜的经历,我怀疑我的神经开始作祟。
起床以后,发现诗不在家,我很奇怪,诗今天不上班,一般这个时间应该呆在家里看电视,她会去哪里,难道去逛街买东西了?
看看桌上,我留的信还在,只是旁边又多了两个信封,我就更奇怪了,于是拿过来,打开了第一个,卷入眼帘的竟是小云歪歪扭扭的字,我大吃一惊,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小云的信怎么会在家里出现,是写给我的?但信封上没有地址,自然不是邮局寄来的,难道小云来过?!想到这里,我的后背已经渗出了汗,心脏也快跳到嗓子眼儿了,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我赶紧稳定了一下情绪,收敛目光开始看信。
‘亲爱的夏诗姐姐:‘
显然这是小云写给诗的,我更加害怕了,此时信的内容我大约已猜出了一二分,我额头上的汗已凝成了大的汗珠,向下滚落,我继续往下看,果然不出所料:
‘亲爱的夏诗姐姐:
很抱歉十分冒昧地给您写信,但我也确实没有任何办法了,看在我是一个挣扎在死亡线上的人的份儿上,我请求您看完这一封信。
我叫苏小云,是今年夏天和孙忠仁认识的,我们两人是一见钟情,情投意合,我的感情是全身心的付出的,你可知道,当我从忠仁那里得知了他有个一起同居数月的女朋友时,我是多么地伤心!?孙忠仁这个畜生是将我占有了之后才偶然对我说的,我一度憎恨、一度后悔、一度痛不欲生,我又一度想彻底放弃,可是我做不到,我不止一次地尝试,但确实真的做不到,因为我的爱付出的太多,以致于它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连同我的理智一起,冲到天涯海角,我已经无法自拔了。
每当我闭上眼睛,眼前出现的是孙忠仁的影子,他的一眸一笑已经深深地印刻在了我的心里,怎么也挥之不去了,这种挂牵,让我深陷于痛苦。
忠仁他说他爱我,但我怀疑他爱我没有爱你那么深,因为我逼他和你分手,他一直都是坚决地不肯,他爱我,仅仅局限于他作为男性需要的时候,仅仅局限于两性之间!孙忠仁这畜生将我们都玩弄了。
诗姐姐,我的好姐姐,我们都是女人,我们的内心都是一样的脆弱,比起你,我更可怜,一个心碎的人在乞求您的一点点怜悯。没有忠仁我可能会活不下去,而你为什么偏要这么一个不忠不义的男人,他不值得你为他付出爱,他不值得你那么做。
我写信给你,出于无奈,为了爱我放弃了自尊,放弃了廉耻,我是一个下贱的女人,从道德上讲,我是罪恶的,但从法律上讲,我是一个合法竞争者!你和忠仁还没有登记结婚吧,只是同居是算不上合法夫妻的,我是有争的权力的,但我跪下来求您,放弃忠仁吧,他也为此而痛苦,昨夜,他在我家缠绵之后曾答应我今天跟你坦白,但我相信他不会这么做,就像以前的数个月中一样,他一直会把事情隐瞒下去,因这他是个自私的男人。他即爱你的人又爱我的肉体,难以割舍,所以在男人的自私面前我们女人往往成为牺牲品,诗姐姐,我是饱含热泪给你写这封信的,您承全我们吧……‘
后面的字我没有再看下去,因这我的手已经气得发抖,浑身的血直往头上涌,小云竟做出这种事,我想起了早上她给我外衣送我出门的情景,这封信一定是她昨晚在我睡时写好放到口袋里的,今早诗给我洗衣服时自然会被发现。‘
‘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咒骂着把信搓成一团狠命抛出去,想像着如果小云现在出现在面前我就会冲上去将她撕碎。
现在最要命的是诗,她一定是已经看到了这封信,她会怎样?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往下的事我不敢去想,我迅速拿过第二个信封拆开,不出我所料,一张天蓝色的信纸上呈现出诗秀美的文字:
‘忠仁:
也许你没想到,小云会写信给我,也许你更没想到的是,在此之前我对此也早有所察觉,你每一次彻夜不归和回来时面对我心虚的表情,我都怀疑过,因为你不敢看我的眼睛,我曾一度告诫我自己,这一切不会发生的,不要随便猜疑你,但这种事还最终是发生了,当一切以事实的形式摆在我面前时都已太晚,太晚了……
忠仁,我是深爱着你的,这一点从大学时开始交往到现在从未改变过,就算我开始用女人特有的细心注意到你有对我不忠的可能时,我也未做任何表示,因为我相信你对我的爱同样是致死不渝,我能够做的,正是做为一个女人,极力地增加对心中男人的热爱,而这种热爱却不能唤回你对我的忠诚。
苏小云是个可怜的女人,她说得很好,她爱你的程序绝对不输给我,看到她留给我的信后,我甚至在气愤之余为之感动与震憾,她是一个可以为你放弃一切的女孩,而我可能不行,你却将我们两个人都伤害了,我是饱含着眼泪为你写这封信的,这眼泪里充满了悲伤与爱,这份感情是出于你、我和小云那个可怜的姑娘的,其实说谁伤害了谁这也许不公平,因为爱和悲伤本来就是不可以分割的一部分,人在沉溺于爱的温暖中的同时一定是悲伤的,我们都是爱的受害者。
忠仁,这次我决心要离开你绝对不是因为我恨你,而是因为我爱你,我太爱你了,以至于我觉得我们彼此越来越陌生,也许我的放弃是对你的宽恕,你也会好过许多吧,你不用再陷入选择的痛苦中去,你也不用解释太多,一切都已经明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给爱你的人带来痛苦。一切都让它随风而去吧,就象叶子摆脱不了干枯和凌落的命运,风吹过去,再化为尘土。
再见了,忠仁,请珍惜你还拥有的。
深爱着你的诗‘
我已经无法读下去了,因为泪水已经止不住地下来,纸上的字开始模糊,我已无法看清楚,只听到眼泪落到信纸上所发出的啪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