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说完他喘了口气,巴巴看低头看着在他身前一动不动的池砚舟。
良久,身前的脑袋小幅度地上下起伏了一下。
“程澈,何必呢?”池砚舟叹了一口气,头疼地捂住脑袋。
“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个人其实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对朋友做不到划清边界,对爱人做不到全情付出,我总是在给自己留余地,留退路,随时准备全身而退。”
池砚舟站起身来,对面程澈,表情凝重地像是要挽救失足少年。
“我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冷情冷意,不论你往里头投入多少,都得不到反馈。”
“我之前这么对你,你就不生气吗?”
程澈哼哼两声,带着些真心的疑惑看向池砚舟:“你怎么对我了?”
“我明明知道你喜欢我,但是我却不拒绝,接受着你对我的好……”
“不是……”程澈打断了池砚舟的话,他挠了挠头,甚至有些生气,“你凭啥拒绝我对你好?”
“我?”池砚舟语塞。
“我对你好是我的个人权利,你不能因为你心里有顾虑就剥夺我的权利吧?池砚舟你太霸道了……”程澈指责。
池砚舟被扣了一顶独断专权的帽子,满脑子都是问号,他头一次遇上这种脑回路的对方辩友,根本提不出有力反驳的观点。
跟程澈纠结这点不是明智的选择,池砚舟换了个说法。
“就算抛开这点不谈,程澈,我也实在是一个很差劲的人,拧巴又敏感,自卑又骄傲,矛盾又自私,这样的我,你没有任何理由喜欢。”
脑子一根筋的失足少年跟根柱子似的杵在池砚舟跟前,听池砚舟叽里咕噜损了一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摸了摸鼻子,不以为意,一锤定音:
“没有理由怎么了?我就是乐意。”
池砚舟砰一声坐回了椅子上,面露绝望。
最后那碗粥是程澈看着池砚舟一口口喝完的,两人互相之间都没再说话。
程澈对今晚的进展还挺满意,跟只斗胜的公鸡似的提着保温桶出门时,池砚舟还坐在原地。
“你不出来送送我?”程澈不乐意。
池砚舟眼睛都没敢多看程澈,只干巴巴道:“出去记得带上门。”
啧,怎么这么不上道呢。
程澈自己开了门,半个身子出了房间的时候,他回头:“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的房间就在你对面,有事儿记得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