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耸耸肩,笑了。「怪不得你中伤白御飞。你知道吗?」瞥他一眼,同情道:「在那些追曦西的男人中啊,你是表现最笨最差的。」接着凑近,低声道:「讲白御飞坏话,就等于拿刀割曦西。白御飞对曦西来说就像上帝那么伟大,你真笨欸!」
「长得像谐星白云,有什么好。」张摩尔丢下话,气唬唬地离开了。
秀兰怔在原地,回神时,大爆笑,笑得曦西不得不中断开会过来骂她。
「妳笑什么啊?」
殷秀兰抱肚,笑得流泪,直不起腰。「他说……他说白御飞像谐星白云,哈哈哈哈。妳觉得他像发哥,他说像白云,哇哈哈哈,怎么差这么多啊?!」
「他真的这样说?」这个张摩尔真的很讨厌欸!「过分,哪里像,哪里像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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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像迷人的周润发咩!
曦西啜着红酒,在贵宾室包厢用餐。她痴迷地看白御飞动作优雅,将鲑鱼切好装盘,他好周到,事先跟主厨预约好顶级的食材款待曦西,把她当公主照顾。
「来,尝尝帝王鲑鱼。」
「哇,看起来好好吃。」橘红色鱼肉,泛着油亮光泽。
「这是鲑料中最上乘的食用鱼,充满丰腴的天然油脂,对皮肤很好。」
张嘴吃一大口,汁液弥漫舌腔,滑入喉咙,曦西竖起大拇指赞叹。「唔……」入口即化,鲜嫩肥美。
「很好吃吧?」白御飞笑了。
曦西直点头。
「这个更好吃了……」他切好羊排。「澳洲乳羊,肉质是清透的粉红色,乳羊的油脂很薄,烧烤后,气味香而不腻,没有腥臊味,这是最近当红的顶级肉品。」
「哇,这一餐要吃掉你多少钱?」
他朗笑道:「妳吃得开心最重要。」
听,听,曦西晕陶陶,好幸福喔!
「沾一点这个。」白御飞帮她倒一些芥末酱。「法式第戎芥末酱。」
「法式第戎芥末酱?」
「法国的Dijon,最知名的芥末酱产地,EdmondFallot是最好的品牌,风味浓郁但不呛口,搭配红肉别具风味,还能去腥解腻。」
听,听,品味一流,见多识广,谈吐得体。「你什么都懂,真了不起。」曦西只差没跪下来膜拜他,顶级食材,一流男人,醉人醇酒,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呜……
「这没什么,我只是尽力要让最美的策展人高兴。」
白御飞享受曦西迷恋的眼神,她眉开眼笑的,男人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他喜欢卓曦西,相较那些擅于和男人调情,世故精明的女人们,曦西在感情上,某方面仍保有女孩的纯真。她心思单纯,对他的欣赏和迷恋全写在脸上,明知她为他痴迷,他却故意不满足她的爱慕。忽远忽近,忽冷忽热,看她一步步沦陷,很有成就感。他不缺女人,他贪的,反而是这种暧昧的情调。
「我吃得好饱好饱。」用完甜品,喝得七分醉,曦西好满足。
白御飞撇下餐巾,过来。曦西怔住,看他左手撑桌上,身子俯下来,吻了她。曦西又惊又喜,闭上眼睛,欢迎他的亲吻。
白御飞满意地感觉到她在他的深吻中轻颤。
曦西回家后,泡澡时傻笑,看电视傻笑,最后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睡觉也傻笑。
暗恋成真,心花怒放,她抱着枕头,想象抱住的是白御飞。刚想着呢,他打电话来了。
「睡了吗?」
「还没,睡不着。你咧?要睡了吗?」
「还有事要忙。」
「噢,早点睡,不要熬夜,熬夜对身体不好。」嘿,口气像女朋友了。有过亲吻,等于间接确认彼此恋人的关系了。
「今天晚上……我很高兴。」他说。
「我也是啊。」
「大概喝了酒,所以对妳做出很失礼的事,请妳别放在心上。」
曦西怔住,没听明白。
「我太冲动了……妳不会生我的气吧?大家还是好朋友?」
好朋友?!这到底是……顿时,她觉得像被谁揍一拳,震惊莫名,蓦地眼红。「你吻了我,我没有不高兴啊……」她原本热呼呼的心冻住了。
白御飞苦恼道:「我感觉很混乱……所以,唉,坦白跟妳说,我受过感情的伤,我是没有心的男人,我不敢跟任何女人建立感情,这也就是为什么一直没有女朋友。我怕妳跟我在一起会受到伤害,因为妳是这么好的女孩,可是偏偏又被妳吸引……唉,妳知道我多矛盾吗?」
视觉艺术大师,谈起感情时,变身成忧愁的文学家。让曦西听得好迷糊,被他的话牵着走,走入迷宫,是非黑白全模糊了。
「你想说什么?我不懂啊……」她哽咽了,很着急,没那心眼臆测他的意思。只想知道他爱不爱她,要不要跟她交往,是好单纯好简单的事啊,可他说得模棱两可,暧昧不清,太浑沌,把她的心提住,却没有要握住,她不知如何是好。
「欸……妳不懂的……妳不懂我的挣扎。」他重叹。「都怪我,妳难过了吗?我真该死。」
曦西听得掉泪,可怜的白御飞,他哀愁的口吻,教曦西好心疼。她想,他一定曾经被哪个女人重重伤害过,才会面对爱情就矛盾害怕,顿时间,她忘了自己的伤心,反过来安慰他——
「不要有压力,真的,这样好了,那个吻我们当没发生过,还是好朋友。等你想清楚了,再跟我说,我会陪着你走过去的。」
解决了!白御飞真是诗兴大发,有如志摩附身,极尽所能地风花雪月,讲得情真意切。「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厘清自己的感觉,好吗?我不想再糊里糊涂掉进爱的漩涡里,我曾经被感情撕裂,再来一次我不知道承不承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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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新闻女主播呆板严肃的播报声,从老公寓传出。
「最近香蕉过剩,一公斤跌破十元,蕉农欲哭无泪,呼吁政府出面帮忙……以下是记者翁欣在南投的采访报导……」
电视里,出现面容愁苦的蕉农,他们干瘦黝黑,站在堆满香蕉的卡车前讲话,一个个红了眼睛,操着乡音急道——
「啊卖不出去啊,有目屎哭到没目屎,十块也卖不出去。」
「吃香蕉就不会便秘,这么好的水果大家不爱吃……」
「现今价钱下到这么低,是怎么办才好……」
张摩尔看着蕉农哭诉,旁边散置主管送来的报告,是明天的开会资料。他无心检视,他看蕉农哭得伤心,心里也很酸。
唉,他也不开心,今晚,卓曦西和白御飞约会,他心神不宁,什么事也不想做,脑子全想象着她跟白御飞约会的画面,想得快疯了。
翌日中午,张摩尔顶着一头乱发,和彻夜未眠的红眼睛进公司开会。
「老板,午安。」总机小姐对他笑。
「嗯。」点点头,张摩尔问:「会便秘吗?」
「嗄?」
「如果会,多吃香蕉有帮助。」
老……老板说什么啊?总机小姐蓦地面红耳赤,又羞又慌之际,门口闯入一名矮瘦黝黑的老人,手臂戴工作用塑胶手套,双脚踏长统塑胶鞋。
「欸?」哪来的乡民?总机小姐傻住。
「大家好~~」老人热情挥手,向大家致意,操乡音问候:「谢谢你们,我代表浓美乡跟大家多谢,感温感温~~」
总机看向张摩尔。「老板?他是……」
「浓美乡的蕉农。」张摩尔说。
「各位各位大家好~~」又四名乡民闯进来,扛进四大箱黄橙橙的香蕉。
「多谢啦,感温!一百斤香蕉马上来。」乡民们呵呵笑。
来什么?总机小姐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