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过挽救,可是当知道一切阴谋的时候,已经晚了,整个寨子正向一个畸形的极端发展,太多太
多生灵死亡,然后,我也形容枯槁。
在那很长一段时间,我的权利一度被桑宗架空,渐渐的,我意识到,大长老的身份仅仅只是一个摆
设,太多的高层决策会议,我甚至连参与的机会也没有。
所以, 当知道新的巫女回来的时候,我约莫是整个寨子最后一个知晓的人,但是随着后来越来越多
荒唐的内幕爆料,我的心变的愈发气愤。
他们是想 把整个寨子颠覆吗?我的心在呐喊,可是悲哀的是无人听见我的声音。
苍老的心更加荒凉,我站在黄土地上,看着那渐渐被雪地遮掩的郁郁青葱,我想整个寨子该是在我
手中毁灭了吧!
我屈膝跪下,干涸的泪水顺着我的眼眶,簌簌滑下,那一刻我仿佛听见心碎的声音。
看着在雪地里行走奔波的族人,我多想抓住一个人,大声的嘶吼,你们敬佩的,你们信仰的,你们
效忠的,长老和巫女是假的,你们是愚忠,可是,我的嘴巴只是张了张,终究
艰难的合上,因为我知道,当一件事,所有人都认为是对的时候,即使它真的是错的,那也是对的
,毕竟一口难敌众言,我没有能力逆转族人骨子里对巫女的敬重和信赖,即使这
个巫女是个冒牌货,即使那个族长企图用整个寨子的毁灭,来换得他自己既定的利益。
我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这个秘密的呢?
那是紫儿离开寨子的第十二个年头,那一天,我去祠堂打扫染上灰烬的巫女雕像。
我依稀听见门前微微响动的声音,然后,我准备走出雕像身后。可是接下来的话语,却生生止住我
的脚步。
“权杖找到没有?”这是桑宗的声音,我屏住呼吸,握住扫帚的手微微颤抖。
“没有,那一场大火, 我原本以为可以将那个东西得到手,可是……桑紫那个女人竟然给我留了一
手,给了我一个假货!”另一个声音乍然响起,我的手倏然颤抖的更加厉害,那样熟悉沙哑的声音,那
是他!拐走紫儿的罪魁祸首,我握住扫帚,忍了又忍,终究没有轻举妄动的走出去,打死那个恶人。
“所以,你就躲了我整整两年,直到我找到你女儿以后,你才出来与我相见?更可恶的是,你竟然
拿假权杖和假巫女,欺骗整个南疆?”
“不是你想的那样,桑宗,你要相信我,我这两年之所以消失,是因为A国的皇室身份需要时间搞定
。我无法抽身,你不是也知道吗?有了权杖那东西,宝藏也不一定会被开启,当年我岳父那个老东西临
死的时候,不是说了吗?宝藏开启两样东西不可缺少,南疆权杖和地图,而我们这么多年的查证,那地
图分成了两半,一半在S市宋家,另一半,便是A国皇室,我能获取A国皇室身份,对于找到宝藏的计划是
有利啊!再者说,我让倩倩冒充假巫女,对你平息南疆那几个长老级的老家伙平时的古板不是大有益处
,你想啊,巫女使我们自己人,他们那些老东西的权利就可以被你慢慢的架空,到时候,整个南疆几乎
为你独尊!这样,你还怨我?”
“……”
我再也听不见屋外到底再说些什么了,我只记得自己站在雕像身后,捂住渐要呻/吟出口的声音。透
过古铜色的雕像,我几乎看见自己的惊恐到扭曲的面部表情,那一刻,我似乎看见了死亡之神驾临南疆
,驾临我最爱的族人。
这就是一切的秘密,我知道了秘密,可是我却无能为力,我看着整个族人以一种膜拜的跪拜方式,
对那个假巫女,表达尊敬的时候,我的心几乎快要死掉,我的巫神,你看见没?你的族民正在被别人利
用他们对你的愚忠,干着愚蠢的错事!
我感觉自己像一棵渐渐死去的树,我成天站在悬崖的顶端,企图找到一个解救我族民的女神。
于是,在那个夜晚,上天,让我看到了她,那是桑玛带来的外来游客,平心而论,开始的时候,我
对她抱有极大的戒心,尽管她利用她卓绝的医术,拯救了我南疆整整二十名族人,尽管桑玛那个丫头无
比的崇敬她,我依然无法放下我对外来人的敌视。
或许就是我这样若有若无的戒心使然,那一天晚上,我才无意间听到了她和另外一个男人的谈话,
于是我知道,这个拥有南疆医术的女人,便是拯救我南疆的希望。
我在她的身前,跪了整整一夜,我像一个溺水的孩子抓到浮木般,执拗的祈求她,祈求她拯救我整
个族人,我承认我卑鄙,我承认我卑鄙的利用一个将死之人仅有的生命,去打倒桑宗,揭穿那个叫做费
城的男人的所有阴谋诡计。可是却枉顾了她的生命。
她双眼悲戚的看着我,凝视了良久。最终在一声叹息答应,陷入那场龙潭虎穴中,我含着泪笑了,
然后,我在心底骂自己卑鄙,因为我清楚的看见那个女人在我面前吐血,她说,她的针灸术怕是有些控
制不住即将发作的病情。
然后,我只能看着她,我祈求上天保佑,如果可能,我真希望我可以代替她去死,或者把我苍老的
肝脏捐献给她,虽然,我知道,我想仅仅只是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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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缓缓的降落,费花花和容彻两人双双下了飞机,身后的黑衣大汉提着那少有的行李,一路浩浩
荡荡行来。
“你的小弟很强壮!”费花花看着那一群高大的保镖,少有的调侃走在身旁的冷面男人。
容彻愣了愣,而后嘴角慢慢的咧开,他想这个女人是在和他开玩笑来着,那是不是意味着原谅?
“是很强壮,不然怎能落入花花你的眼!”
轻松的语调,让费花花辨别出了男人此刻的好心情。她有些僵硬,她想这个时候是否要说出那件事
情,破坏这少有地温馨。
磨磨蹭蹭好一会儿,终究还是说出了口:“容彻,回S市了,我们就分道扬镳吧!那件事,我想了很
久,你不该被我拉进来的!”
容彻到达眼底的笑容顿时消失无踪,他看着费花花,脸上布满阴霾,金属质地有声般的腔道落下,
强调他此刻的愤怒:“费花花,你不用想着踢开我,这一套,对我丝毫没有
用处!南疆的事情,你的事情,我容彻决定插手到底!”
“可是,你对付的了桑宗?你对付得了费城?你玩笑了吧,容老大,即使你整个鹰帮陪葬进去,也
毫无可能震慑桑宗他们一丝一毫!”费花花轻声嘲讽,但是她的眼睛却染尽
哀伤,她想她不能因为自己而把容彻整个势力赔进去,那样不值……
容彻不是傻子,很早以前,他或许已经看出来,那个女人其实不想让他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中受
伤害,可是……他也是个男人,不是吗?他爱着费花花不是吗?那么即使牺
牲所有,即使万劫不复,也毫不吝惜,尽管没有回报,尽管那个女人也许在最后也不会看他那怕是
一眼,他也必须得守护,这是报应,这是命运。
“生死相随,费花花,你不用多说了,你赶不走我的!”容彻第一次颤抖的捉住费花花的手,然后
包裹进自己的手掌,他想,就让他的爱呵护她,走下去,走完生命的尽头。
费花花的背脊挺的笔直,两人的距离缩短成一米,近的费花花几乎可以闻出身旁男人紧张的心跳声
,她想,她终究会寻个方法,赶走他,让他得到救赎。
人来人往的机场,嘈杂一片,说话声隐没在整个人群内。
费花花和容彻艰难的穿梭在人群中,可是,不知为何,原本还在流动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