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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1 / 2)

>,鬼才嫁给他哩。不过,好在你没上当,要不,你也找不到现在的军官丈夫。

那都是昨日黄花啦。刘小红道,我那位现在不过是工商局里的一个小科员。哪比得上你,日里夜里都躺在诗里。

安妮笑了,笑得很灿烂。

曾卫东,吴强立也来了。吴强立读书时就爱出风头,样样争先,也就争了个副班长干干。下乡当知青,他也是第一个报名到内蒙。早几年返城,凭着父亲的关系,进了税局,眨眼混了个副科长。虽是个副的,他也很志高满得,跟古云生握手的时候,就有一种很官员居高临下的礼节性。

还在干杀猪这行?吴强立明知故问。

是的。古云生淡然道。

当时我们可真羡慕你啊。吴强立故意加重感情色采。可在古云生听来,却多少带着一种虚假。倒是曾卫东实在,腰包虽然胀了,说起话来仍是同学间的率真,并没给人财大气粗的感觉。他对古云生说,他也快结婚了。未婚妻是跟他一块跑成衣的生意伙伴。跑了几年跑出的感情来的。

好人一生幸福。古云生心里祝愿。

……街上车来车往。

古云生挽着青青,走在春夜的街上。此时,他觉得母亲的担心有点多余。像只小鸟的青青依偎着他,已经令他感到自己像一棵参天大树,每根神经都注入了兴奋剂一样,随时为她遮风挡雨。青青不时昂起头望望他,望得他心跳。心里好像怀了一只兔子,好像怀了一个春,好像木棉枝头的花蕾,会爆出热热烈烈的花红。怎么说呢,这种感觉,他从来都没有感受到过。即使是赢了冠军,那也只不过稍稍的欣悦而已。何丽的红纱巾,无非给他一种喜欢,根本谈不上激动。眼下,他觉得自己是接近激动了。青青的丁点呼息,都像夜来香一样浓郁,都像白玉兰一样芳醇,都像桂花一样香烈,笼罩在他俩行走的夜空之下。绝对不是兰花那种清幽,你不在意的话,难以闻到。青青的呼息完全是主动的,积极进攻型的,就像象棋中的炮二平五的开局,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不容他只是上马防守,飞象护宫,进士卫将,非要他尽快出车,立马拱卒,以攻对攻,进行激烈的搏杀不可。他心跳了,紧接着血液熊熊地热了,身上所有的接收器,都像花朵为春天而开一样,齐齐朝向青青新鲜的呼息。鼻子,闻香;耳朵,听声;眼睛,辩色;大脑,分类;心灵,融合……这等全面出击,他还生怕自己走了错着,被对方打得一败涂地。

当他发现,这是初恋的感觉,他的心更是跳得厉害。二十七岁了,曾经成过家的人了,怎么还会产生这种现象?如果属于生理范畴,十八九岁就应该拥有。这个时候的恋,就是再恋,而非初恋。可任他怎么想,他前面的日子,确确实实没有这种感觉。就是说,他在二十七岁之前,还没有恋过。何丽给他的,仅仅是喜欢,与恋无缘。仿佛黑夜中点亮一盏明灯,他的心灵为之一亮,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恋爱跟生理无关,完全是心灵为谁燃烧的问题。

他不去想青青的诗,也不去想青青是大学生的身份,凡与生命本质无关的东西,他都不去想。他只想到青青是北方的一片叶子,他是南方的一片叶子,在这醉人的春夜,他们都需要以叶子的翠绿,去尽情感受春天的气息,去迸发心底浓烈的爱意,去倾听爱情美妙的歌声……

快到学校大门的时候,他感到青青的脚步犹疑了一下,他马上接收到了青青美丽的信息,不由停下脚步,将青青搂到身前,俯下头,热血沸腾地吻住青青那张迷人的芳唇。他感到,青青是踮起了脚尖的。她急促的呼息,如波涛般叩击着他的心坎。她柔软的芳唇,有如波浪起伏,令他飘飘欲仙,飞入一个如梦似幻的幸福境地。这一瞬胜似万年的美丽,他们都希望直到永远。

握手相别,他看到青青眼里充满了幸福的泪光……

那年,青青还是大三的学生。蓝天告诉古云生,在中文系里头,她是个姣姣者,担任文学社社长来着。言下之意,别看她单纯,好像是个写诗的黄毛丫头,实则充满领导才能,很成熟的。古云生并不感到惊奇。诗人早慧,总是大气盎然,爱激扬文字,指点江山。诗只不过是诗人的情感和思想的渲泄,是他们内宇宙的真实反映。他虽然没赞过青青的诗,(青青也似乎知道他的嘴如铜墙铁壁,轻易打不开,也从没向他征求对自己诗歌的看法。)心底里却对青青诗中的灵气,以及一种对生命的张扬大加赞赏。

直到那天,青青要邀请他到学校,跟他们文学社的人进行讲座,他才直言道,如果叫我谈诗,那就免了。青青调皮地笑了笑,说,你怕一开口就格律、平仄,让人觉得你是个老古董吧?他望着她,淡然道,即使我要说,也不会说格律诗,尽可跟你们谈新诗。但我一直认为,好的诗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而且,真正的好诗,总有无限的指向,今天品着是一味,明天再品,又是另一种意境。

那你不谈诗,谈啥?青青故意逗他。他一本正经道,好办,我就谈当代女性如何争取自己的权益……

不行,不行,你想挑拨我们发动革命呀?青青打断他的话道。他笑了笑,那我就无话可说了。青青朝他的胸膛轻轻擂了一拳,你呀,放心吧,我们早想好了,只要你谈哲学。

哲学?这形而上的东西,能随便谈的?他笑道,你们现在时兴的是弗洛伊德,是萨特,是托夫勒,是奈斯比特,我们当年学的是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你们也想听?

算了吧,别当自己是老夫子。到时给你两个小时,给蓝天一个小时,别让我们大跌眼镜就得了。青青不容他逃避,一言九鼎地定了。

他当时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他一概不记得。只记得他送了条红裙子给青青,青青昂起红唇,他都忘记了吻;只记得蓝天给他电话,问他准备好了没有,他脱口便道准备好了的。既准备好了,当然就要去了。他相信,这都是由于春夜那个初吻之故,要不,用坦克来拉他,他也不会去。他私下称那个吻是糖衣炮弹,炸得他六神无主。明明看着的是棋谱,眼里出现的却是青青亮丽的脸蛋;明明看着的是阳台上的玫瑰,玫瑰竟变成了青青的芳唇。人同人怎么就不同?何丽也给过他吻呀,怎么就没留下半点印象?是她吻他的时候,他感到她那张大嘴像血盆大口?食肉动物一样只对他的肉体感兴趣?他不想去想,他想将两者比较起来也是没意思的。

出门那天,苏绍仪非要他穿上西装,打上领带不可。说他去的是高等学府,不是他的猪肉台。不能让人家一看就是个猪肉佬,太丢人家青青姑娘的脸了。执行吧,反正母亲和父亲快要搬到单位新分的房子去住了,母亲要施行政策,也得跑几条街,才能跑到他身边来。洋装穿在身上,他觉得他的心依然是猪肉心,猪肉刀所挥舞出来的乾坤,依然令他激动。母亲左看看,右看看,直看到挑剔不出什么东西,才满意地笑了。妈咪,你这是当我去相亲么?他道。母亲的樱桃小嘴一下展开鲜红的花瓣,是呀,是呀,妈咪就是这个意思。隔天,你一定要带青青回来,让我好好看看。古云生直后悔自己多嘴,硬生生又要多执行一个母亲的命令。

柳青青可真行,当他刚在校门下车,她便和几个手捧鲜花的女同学走了过来,迎接贵宾一样,将他接到学校的礼堂,带他走上主席台。蓝天已经到了,坐在他旁边的是副校长和中文系主任。古云生知道副校长是研究马列主义文艺理论的专家、博士生导师;主任的诗在五六十年代很出名,但到了八十年代已经不值一看。台下人头幢幢,不下千人,显然连别的系的人都来了。他们的目光都充满着崇拜与新奇,好像在等待着他和蓝天这一新诗代表和旧诗代表(人们都将格律诗称为旧诗)如何对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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