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事。”
“不是这事?那,那一定是因为前天体育课之后我没有给你买饮料——”
“也不是。”
“也不是?那……那是……”
除了这些,我实在是想不到我有什么“触犯龙颜”的地方,我只得强作笑脸又冥思苦想的等待他的发话。
“你刚刚从哪回啊?”
啊!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是因为小静!
“啊,这个,我,我刚刚送小静回家……”
“你可是真会做护花使者啊。”
该死,不知不觉中,和“暴君伊万”的梦中情人小静闹出了“绯闻”,还千不该万不该让他给知道了。这下他怎么会饶过犯下“天条”的我呢。
“那个……你看,我刚买了一盒泡泡糖,您老人家先尝一尝……”
我赶紧给他打开一块,给他送上去。他懒懒的接了过来,放进了自己的嘴里,慢慢嚼了起来。
我松了一口气!心想,我可以躲过这一劫了。其实,怕就怕刚才他连看都不看就把我的泡泡糖给扔了,那我的麻烦就大了。现在他已经接受了我的“供品”,那么一切事情就都“好商量”了——这和成人世界的游戏规则都是一样的。
可是,年纪轻轻的“伊万大帝”远比一些成年人狡猾得多,无赖的紧。就在他刚尝了我的“超人”泡泡糖之后,他还是把我这个“横刀夺爱的小情种”(伊万大帝语)打了半个呜呼哀哉……
到了第二天,我堂哥阿明知道了这个事后,义愤填膺,嚷着要为我报仇雪恨。
“这还了得,连我小霸王的小弟都敢惹,我的脸面何在——”
“大哥,算了吧,你想为我出头,我心领了,但是你可不能找他的麻烦。”
“什么,你说什么?难到就这样……”
“大哥,我知道你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天不怕地不怕,你觉得你弟我被人欺负了,让你很没有面子。但是,他可是‘暴君伊万’,我怕你……”
“什么?你认为我不是他的对手?”
“不,不,不,我绝不是这个意思,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人家不是常常说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觉得你还是先把你的这小身板炼硬了再说……”
“十年不晚?我明天就想要和他决一高下!”
“可是,你也知道,‘伊万大帝’比你高大威猛的多,我担心你根本就是他的‘小菜一碟’,还不够他塞牙缝的……而且,昨天我报上你的大名的时候,他还,还……”
“还怎么样?嗯?快说!”
“他说,他说,哎呀,这种话我怎么能说得出口呢?还是不说了,我担心你听到了会让你更加难忍,我还是不说了吧……”
“哇呀呀……
这招“激将法”果然有效,他被气得如同京剧里的“黑张飞”哇哇大叫。
第二天,我看见阿明偷偷跑到他家的厨房里,拿了半瓶的“桂林三花”出来。我问他想干什么,他只叫我跟着他。我就跟他来到了巷子里,在一个拐角,我们停了下来。他打开酒瓶的盖子,二话不说,就喝了一口,然后是满脸的苦像。
“阿明,你干吗要喝酒啊?”
“呆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又喝了一口,这回是一大口,他脸上的表情就更可笑了。他不停的吐着舌头,呼着粗气,眼睛已经有了些散乱,但是他还是又喝了一口。这时,他的脸上可就红起来了,像个熟了的西红柿。
“大哥,你干什么要喝这么多的酒?”
“不喝……不喝能……打得过他吗……”
阿明的舌头都硬了,说起话来断断续续的。
“打?打得过谁啊?阿明——”
他笑了笑,把那酒瓶递给了我,走了出去。我抱着酒瓶,伸头出去看——我的天,“伊万大帝”正往这边走来!啊,我明白了,原来堂哥他是要去找“暴君伊万”为我出头。阿明还真讲义气!但是我心里非常紧张,毕竟阿明比“暴君伊万”矮半截呢,个子又小,他怎么能赢呢?不行,我得去帮忙!我赶紧也喝了口酒,那酒入口之后,辣得我嗓子快冒火了。不过,喝了酒之后,胆子真的就开始大了。当我喝下第二口以后,就真的已经有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豹子胆了!我兴冲冲的杀出去,准备和阿明一起对抗“暴君”。可是就在我冲出去之后,我却傻了眼,看见“伊万大帝”正躺在地上哭呢!
“以后你还敢……不敢欺负……人……嗯……”
“呜……妈呀……我,我,不敢了……妈妈……妈妈……”
“那快滚——”
“呜……”
“暴君伊万”一面哭,一面跑回家去了。
而我是哈哈大笑。
就在这个时候,阿明的身子已经有些歪了,我赶紧去扶他。当我们回到拐角的时候,我们俩就都醉倒了,躺在树下睡了半天。
这也成为了自武松醉打蒋门神后最经典的四两博千斤、以小胜大的战例。
从那时起,我当然就是大树底下好乘凉了!“伊万大帝”收刮上来的“民脂民膏”,他都得先经过我的手,我看不上的才轮到他呢。我不由得感慨:霸权主义真不错啊!
嗨,往昔的趣事已经越来越模糊了,更多的是成年后的烦恼。
这是我一个人的旅行,苦闷的很。我一个人望着窗外,看着黑暗的远方,无病声吟似的想起一句诗:
“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
这么晦涩的诗能恰如其分的在这个时候浮上我这个工程学毕业生的脑海,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可以得出:我是一个具有艺术气质的人的结论。我虽然主修工程学,但是业余爱好是美术。
正是因为如此,就算是被老板骂,我也不舍得剪掉我那为自己增添艺术气质的长发,和雷东多一样的脾气。
不过以前,我一直弄不明白,那些有名的画家们为什么都喜欢留着一头长发,就像以前一直弄不明白“马尾巴的功能”一样。
后来,我参加了一个美术社的学习。发现在这个美术社里,男生基本上只有两种发型——长发或是光头加胡子。我自认为家乡的山美水美,养育出来的也一定是秀发,我岂能把家乡为数不多的名牌土特产给丢掉?所以我没有选择剃光头,而是留着自己的牌子货。但是年把下来,非但没有体会到我的长发,给自己绘画技巧的提高有任何的帮助,反而做画时因为长发挡住视线,而觉得它多有不便。但还是稀里糊涂的保持着,当然就花了不少买洗发水的冤枉钱。
一直到后期学人体素描的时候,才猛然了解到前辈们留一头长发的用意。就是在这个时刻自己的长发可以半遮半掩的盖住自己发烫的脸庞,这样就不会收到老教授白眼的强光照射。而那些剃着大光头的兄弟们就麻烦了。眼看着他们的脸一直红到脖子,而他们自己又无计可施。于是出现了可笑的一幕:本来是大大方方的事,而连他们都觉得他们像个偷窥的贼,有些良心不安,尴尬万分而又毫无办法,只有底头认罪的分。因为年轻,脸上的胡子又短又稀,没有达到“遮羞布”的功能,退一万步讲,即使有的师兄弟“拔毛助长”获得成功,拥有师祖张大千一样的好胡子,也很难再碰到“基因突变”的好事——胡子往上挺。而想让往下长的胡子派上用场,那还得有劳手的帮忙,用手捂着下巴,以使胡子往上撇,这样才能把半张脸遮住。但是那样的话,也显得太娇情了,更会遭到老教授的鄙视。而且会让人误解为他是在用手接住他滔滔不绝的口水,还得用胡子把它们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