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就不再哭了,大姐骂我,叫我不要哭,她搂着我哭着说,我是男孩子,谭家唯一的孙子,我怎么可以哭?后来我就不哭了。但我狠妈妈,狠爹爹,狠那个女人,在那个家里我只和大姐好。但大姐15岁的时候,爹爹把她送到英国去读书。我连唯一的亲人也没有了。我拼命地读书,我想如果我可以像大姐一样出国读书,我一定要去美国,我一定要问妈妈,为什么当年不要我了?可等我真的长大了,我却不愿意问了。为什么呢?当年在她心目中,已经做出了抉择,她愿意选择她的爱情,放弃她的儿子,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其实薛姨人不坏,对我也很好,可我不会爱她,只能恨狠她。她本来是渔民的女儿,他家的船遇到风浪,爹爹和他的兵救了她们一家,她就爱上了爹。她是那样固执的一个人,完全不管爹爹已经结婚,已经有家庭,那样顽固地爱着。那时爹爹还在南海舰队做营长,出海巡逻一去就是一个月半个月,她每次就等在港口,风雨无阻那样的痴情,像是望夫崖的故事。爹爹感动了,他和妈妈本来就没有感情基础,两家完全是因为门当户对的世家联姻,他在海上,那会子儿一年就回北京2、3次,妈妈又不愿意丢掉事业去随军,感情早就越来越淡。爸爸提出离婚,妈妈立即就答应了。虽然外公家里坚决反对,但妈妈还是离婚了。只是没有人知道,那个时侯她已经怀了我,她跑到美国生下我,让我姓她的姓,姓罗,罗傲阳,她说希望我像骄傲的太阳,再也不会生活在黑暗中。可她没有想到,命运早就确定,我还是要做回谭家的孙子,叫谭易江,我的生活里再也没有阳光。”
安娅早就停止了哭泣,只是那样仰着头看着他,他是那样的悲伤,整个人都浸在悲伤中。她伸手抚摸他的脸,触手一片冷而湿的泪,不像是昨晚,只有几滴,她一察觉,他就忍回去。
安娅站起来把谭易江的头靠在自己怀里,他终于忍不住,像小孩子蜷在沙发里在她怀里饮泣,并没有哭出声,但那泪却浸湿了安娅的心。
两颗心都被浸在冷与湿中。窗外似乎又开始下去秋雨,凉飕飕,冷簌簌,打在窗上,发出叮叮当当的细响,像是一曲悲伤的歌。
“谭谭宝宝,从此以后你有我了,不是吗?我不会让你再难过的。你有我了,不是吗?你不要再难过了。”安娅安慰着他,却觉得自己的话苍白得无力,只好伸出手拍着他的背,好像自己悲伤时,他就这样安慰着她。
“娅娅,我要你给我生一个孩子,不,生很多孩子,我要我们的孩子永远都和父母在一起,不会分开,我要他们永远生活在幸福中,不会难过。”
“好。我给你生一堆孩子。”安娅噙着泪低声说着。
“要很多,就像《音乐之声》里少校家,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个孩子。”谭易江央求着。
“好,七个,我要生4个男孩子,3个女孩子。最好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子,我一直渴望有个哥哥,我觉得哥哥总是可以照顾妹妹的,以后有人要追妹妹了,哥哥可以帮着把那些坏小子都打走。然后最小的孩子最好是一个女孩子,像洋娃娃一样,搂在怀里软乎乎,带着奶香味。我可喜欢小孩子了,以前每次见到小孩子都眼红的要命,恨不得抢过来就搂在怀里。易江,我们以后生很多孩子,很多。”安娅觉得好像在梦幻中,她好像就看到那七个漂亮的孩子就站在自己面前,女孩子们像自己,雪肤乌发,一双圆碌碌的大眼睛,嘴角总是噙着甜丝丝的笑,可动不动就爱哭鼻子,但哭完照样笑得灿烂;男孩子像谭易江,有飞扬的眼睛,笔挺的鼻,不笑的时候好像很严肃,可嘴角一上扬,竟然是那样的动人,男人的笑也可以很动人。
就像现在谭易江看向她的目光中,蕴含着浓浓的醉意与笑意。安娅猛然觉察出来,刚才自己说的话是多么的暧昧,好像自己答应了他什么一样。不由伸手去推他,作势要站起来。那手一碰到他的胳膊,他就死命地叫,鬼哭狼嚎地,吓得安娅赶快把他的嘴捂上,“轻点,把吴妈吵醒了。”眼中带着恨恨的表情,神态却是扭捏的。
谭易江忍着笑,却是不依不饶,“你答应的,要替我生孩子。生七个。”
安娅伸手掐他,但不敢下手太狠,又觉得不狠不行,犹豫得不行,“不准说,不准说。”
他叫得更大声,嗓门大的几乎要把屋顶掀翻,安娅一急推开他,慌乱地跑下楼来。
悄悄推开房门,还好已经7点多钟,吴妈还没有醒,平时这个时候她早就闻到香浓的粥的滋味了,想来今天早晨下雨她睡得沉。她拍了拍胸口,替自己压惊,然后回到自己床上躺下。脑海里一会儿是他的泪水,一会儿是他的笑声,交织在一起,纷纷乱乱。
“谭谭宝宝,我希望你永远笑,再也不要哭了。”安娅叹气般地说着。
许是心里太多心事,她觉得累,没一会儿竟又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把谭谭的身世交代了,呵呵。
TA之爱(2)
吴妈不知道为什么,看向安娅的目光怪怪的,早饭时总忍不住掩着嘴对她笑。安娅问她有什么事这么开心,吴妈却摆摆手,什么也不说,只是笑得像偷油的老鼠。
安娅觉得奇怪,连眼前原本爱吃的早饭都觉得咽不下去,那粥黑乎乎的,又不是黑米,里面还搭配了红枣,枸杞。她疑惑地尝了一口,有一股子药味,但有甜腻腻的,任她喜欢吃甜,也受不了。
抬头看向坐在长餐桌另一头的谭易江,想来他历来不爱这么甜的东西,不知道该如何办?那知他却吃得香甜。安娅疑惑着,忍不住跑过去,发现他竟然吃的和自己不一样,那粥看起来清清淡淡,泛着诱人的香气,好像是咸的。刚才吃了那么甜的,她喉咙正发紧,忍不住张着口要他喂自己尝一口。谭易江也没有多想,笑着舀起一勺就要喂她。哪知道安娅刚含到嘴里还没下咽,被吴妈看到忙嚷着,“快快快,安小姐,快吐出来。这粥你女人可不能喝。”
安娅被她一吓,反而咽了下去,等反应过来才迷迷糊糊地看着吴妈,什么粥,女人还不能喝?
吴妈扭捏着不肯说,谭易江想了想哈哈大笑起来,猛然想起什么,敛了笑声,突然对这吴妈一边摇着头,一边拼命试着眼色。这情景落在安娅眼里,越发的奇怪,忍不住问,“到底是什么?我不能喝?”
她这么无知无觉地一问,谭易江终于忍不住了,只趴在桌上死命地笑,笑得肝肠寸断。安娅本来还不太确定,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