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还乱(3)以下大改过
作者有话要说:删了一些没必要的章节,更紧凑了些吧。 等陆续和妈妈、苏洛通了电话,安娅却真的哭了出来。
“死娅娅,你知不知道,要是你再不出现,人家谭易江好好一京城钻少,就横尸在你那小破屋了。我被萧二硬逼着去看过他两次,本来还想骂他怎么把你气成那样,可一看他一脸焦黄,那里还有昔日翩翩佳公子的风采,只是坐在那里傻愣愣的。臭丫头,你到底对他下了什么咒语,能把他那样的花心大萝卜收拾得这样服服帖帖。行,我算是彻底服了你了。不过你以后下手可别这么狠了,怎么说我当年也当过‘江米’,可看不得你这样把人往死里整……”
苏洛说得吐沫星子横飞,安娅的心却纠结成了一团。她渐渐明白,这次自己一声不响离家出走的确把事情闹大了,不但吓到了谭易江,吓到了苏洛,吓到了妈妈,奶奶也急得住进了医院。
等放下电话,看到谭易江憔悴的样子,一个月不见他,他整个人瘦得不成人形,高高的两个颧骨都露了出来。胡子拉茬完全没有了往昔的倜傥,安娅紧紧握着他的手,想要说话,可嘴角微颤,心里千言万语都化成眼泪滚滚,揽住他的脖子哭起来。
谭易江刚开始以为她是被苏洛骂得委屈气哭了,忙温言哄她。等听到安娅抽泣着絮絮叨叨地说起这段日子心酸的往事,自己的心也像被揉碎了一颗酸柠檬,只恨不得替她受这些苦。
“我最初真的很生你的气,也很害怕……你明明答应不骗我的,却骗了那么久……在火车上我就忍不住像回去,可我那会儿只觉得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害怕……后来病了,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医院,我有点恨你,可还是忍不住要去想你对我的好。妈妈说你在家里等我,我就赌气偏不要去见你……但那样忍着,心里却疼的厉害。我不是故意要让你担心的,我只是心里乱的很,只想一个人把事情想明白……我试着要努力忘了你,可越想忘记你,脑子里却全都是你,想的全都是你对我的好,你那样爱我……你什么时候把那么多个你都刻在我头脑里,我也不知道,只是想你……我反反复复地想着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想分清楚那些爱是真的?那些又是假的?……我越搞越糊涂,我做错了,我真的做错了,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易江,我觉得我就要死掉了,但我是真的爱你呀……易江,易江,不准你再骗我,不准你再骗我……下次要是你再骗我,我就真的要死掉了……”她呜呜咽咽地哭着,说得语无伦次,可却情真意切。眼泪顺着衣物的纹路渗开,那冷的感觉一点点刺到心里,只让谭易江觉得自己罪不可赦。
安娅突然仰着头吻上他的下巴,那新长出来的胡茬扎在她唇上,刺得她心里一酸,“我原谅你之前骗我,真的原谅你。可是你以后真的不要再骗我了。”那眼中的乞求像潮水一样漫来,温柔地能将一切都化掉,温柔地将谭易江一身的悲凉都击退,他心里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那喜悦甚至比当初得到时还要猛烈。谭易江愈发感到安娅对他的宝贵。
他把手臂收得更紧,似乎这样才能把心底的真心实意传达给她,“娅娅,对不起,对不起,让你这样伤心。我保证以后永远不再骗你。”谭易江轻轻地说着,“我找了那么久,才找到你,我不能再失去你。我也不能再伤害你。”
隔着薄薄的开司米毛衫,安娅的脸被他怀里什么东西咯了一下,皱着眉抬头望着他,泪眼婆娑的样子越发显得小脸尖的只剩下一巴掌大小。
谭易江猛然想起,忙从领口掏出一条男士白金链子,链子的那头正挂着那枚翡翠指环。他摘下来郑重地戴在她的中指上,然后又细细吻着安娅的无名指,低低说着,“不准你再逃走了,不准。你这个小逃兵,每一次都一声不响把我丢下来就逃走了。以后不准你再逃走了,所以我要赶快把你这个指头上也套上一个指环,这样你就一辈子就逃不了了。”
安娅明白他的意思,但却并不害羞地不语,而是点着头,狠狠地点着头。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已经清晰地知道,自己是那样地爱谭易江,以往的种种她都可以不计较,唯愿今后和他相守一生。
谭易江觉得,现在连空气都是甜丝丝的。即便现在是冬天,可他觉得心里暖的好像8月天,等待这收获盛夏的果实。
甜到心里,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扬;甜到眉梢,脸上总带着温柔笑意。看他这副偷着乐的模样,萧二实在忍无可忍,“不就是娶个媳妇吗?谁还不娶一回呀,值得他天天笑成这样吗?跟抽风一样。”
“有本事,你萧二赶快娶一个呀。不过估计你打着镭射探照灯,都找不到我家娅娅这么好的。你那些女朋友,那个会给你织手套煲鸡汤,就算做也是做样子给你看,逗你开心哄你玩。那一个是真心实意地为你这样做。”谭易江接过话,得意洋洋地顶了回去。
陆之秋从小见惯了这兄弟斗嘴,笑着摇了摇头。低头一瞥,正瞧到谭易江放在桌边的一双粉蓝色编织毛线手套。要放在以前,任谁也不会相信,事事讲名牌,爱打扮的谭易江会带着一双毛茸茸的手编手套,而且还是粉蓝色的。因此刚才谭易江一走进来,就被萧二上下打量着盯住半天,然后爆笑不已,“这手套给我4岁的外甥豆豆还差不多,你谭四不是非SERMONETA GLOVES的小山羊皮手套不戴,什么时候老黄瓜刷绿漆——装嫩了?”
谭易江一扬眉,伸出手几乎把掌心推到萧墨迪鼻梁上,嚣张地嚷着,“看清楚了,这可是我家娅娅亲手织的限量版超级爱心手套。看着没,左手的T代表我谭易江,右手的A代表安娅,我的左手握右手,就是谭吻着安。我俩的手握在一起,也是谭吻着安。这样的手套,你有吗?这样的爱心,你们谁的女朋友能想到?”说完自己眉开眼笑,跟朵花一样绽放。
其实,安娅刚拿出手套递给他时,谭易江也是一愣,的确太小孩子气了,不由微皱了下眉头。安娅见状,立即就缩手把手套背在身后低下头不说话,一副很委屈很受伤的样子。谭易江最见不得她这样子,立马投降乖乖笑着抢过来戴上。最初的确是只为哄她开心,不过真戴在手上,却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幸福温暖的手套了。开司米的细羊绒和线一样细,想来她一针一针织得十分辛苦。因此戴在手上却一直暖到心里,什么SERMONETA GLOVES小山羊皮,那有这样的贴心火热?
看他那副模样,萧墨迪还真是气得无语。今天是他做东,一来预祝谭易江和安娅即将结婚,二来是给陆之秋接风。陆之秋的腿昨天才卸了石膏,因此这顿欢迎他从美国归来的接风宴,也就拖到今天。
安娅下午和苏洛去看望大学时一位正生病的老师,赶来时有点晚了。等她笑盈盈地推门进来,陆之秋不觉一愣,和大半个月前在云南分别时相比,安娅脸上多出来的是一份满足的幸福。她笑着走近,酒店包间里数盏小小的射灯璀璨如星子,明亮的灯光映在她宝光四溢的眸子里波光流转,陆之秋的心恍惚了一下。记忆像电影快放一样在眼前晃过,闪的太快,几乎像在讲别人的故事,有种不真实的存在感。可他知道,有某种曾经渴望的东西已经失去了,再也抓不住,追不回。
第一次见她那晚,安娅病歪歪地趴在客栈的柜台前,眼神无助惹人怜爱,似风中的一株水仙花荏弱摇曳,他心一热就顺手帮了她,其实完全没有旁的目的。再后来,他竟然发现她和自己的目的相同,阴差阳错两人凑巧一路同行,安娅却好像对他颇不信任,那样抵触的眼神毫不避讳的投过来,让他不觉又好气又好笑。待两人在秋丫家的山寨相处了半个月时间,他突然对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好感。只因为安娅某些地方像极了当年的谭易澜。不是容貌上的相似,而是眼神中的伤心与迷茫,吸引着他不由自主靠近。
当年陆之秋不是不下了极大的狠心,才将易澜从身边推来。这么多年了,易澜订婚那日凄苦的眼神却一直地在他心里晃了多年,挥之不去。而现在,安娅的脸上掩饰不住的悲凉,像极了谭易澜当日的表情。明明知道她心里苦的很,可她却在脸上极力装出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的表情,就那样挺着,拒绝人靠近,拒绝人关怀。像中邪了一样,陆之秋忍不住想靠近她,关怀她,好像这样算是一种补偿。
那感觉微妙而复杂,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怎样一种情愫。直到后来,他终于搞明白,原来自己沉寂了十年的心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