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苦涩地笑了,说:“我们做记者的,也挺难的,对一些社会现象不能不说,又不能说得太透,既要替老百姓说话,又要顾及长官意志,你想想看,没有左右逢圆的本事,就很难吃这碗饭喽。”
“不过,你还是做得不错。”南妮说,“那篇文章在省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一时间也洛阳纸贵了。”
两个女人说话时,韩强知趣地闪在了一边。他不时扫上一眼不远处的何野,猜测着他的身份:同事?朋友?抑或恋人?凭他的直觉,他们能结伴来机场就足以说明其关系非同一般了。说不定就是南妮新结识的男友呢。这个男人给她的最初印象是一表人材,有学者风度。同南妮相比,年龄相差在十岁左右。
“韩强,你躲那么远干嘛。”莎莎瞥了他一眼,不高兴地说。
“随他吧,咱们女人说话和他没关系的。”南妮并不希望韩强掺和到她们之间的谈话中来。
莎莎睨了一眼站在一旁看报纸的何野说:“哎,那位是谁呀,可不可以介绍一下?”
“噢,他叫何野,我的男朋友。”南妮丝毫也不隐讳他们之间的关系。
“何野?这个名字我怎么这么耳熟啊,什么时候处的?”她颇感意外的样子。
“以后,我会详细告诉你的。”南妮说。
莎莎想了好半天,突然问道,“他是不是北方大学的老师,教古代文学的?”
“没错,你认识他?”
“不认识,可我早就听过他的大名,如雷贯耳。”
“得了吧,如雷贯耳还值得你想这么半天?”她笑了。
“我真的不骗你,我家里还有一本他写的书呢,是丁璇姐送给我的。”她说到这儿,自知说走了嘴,忙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的。很正常的一件事嘛。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她说着便朝何野摆了摆手。
何野会意地走了过来。
南妮为他们作了介绍后说:“真巧了,我们怎么好像是有预谋似的聚到一起了,莎莎若是把这件事写出来,也会成为一条新闻的。”
“要不然,咱们就炒一炒?”莎莎开着玩笑,“就拿你这个著名女作家做切入点。”
“不成,不成,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呢。”南妮话里有话地说。
这时,候机厅的大显示屏打出一长串进出港航班的信息。莎莎对南妮说:“快去办登机手续吧,一会儿该登机了。”
南妮点点头和何野排队去领登机牌了。刘莎莎见南妮挽着何野的胳膊,很亲密的样子,不由松了口气。她不禁想:“他俩是怎么走到一块的呢?不会是那则征婚广告搭的桥吧。假如那样,就太有意思了。丁璇是栏目的主编,何野又是丁璇的前夫。”
“我觉得南妮好像是变了一个人。”韩强对莎莎说,“她好像很满意这个男人。”
“怎么,有失落感了?”莎莎的口吻带着几分讥讽。
韩强没有言语,可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南妮拿着登机牌走了过来说:“时间快到了,咱们通过安检吧。”
“好的。”她说着拎起了公文包。
韩强和何野将她俩送到安检处便离开了。南妮和刘莎莎一前一后登上了那架MD—80客机。莎莎见南妮的座位是16排A座,便和B座的乘客换了下座位,坐到了她的身边。
“哎,你觉得何野这个人怎么样?”南妮问道。
“我看挺不错的,言语不多,也很稳重。”莎莎说,“我只是觉得年龄大了点。”
南妮笑了,说:“大点好啊,知道疼人的。”
“你别听我胡言乱语,其实你们挺般配的。”
起飞前,空中小姐站在坐舱前,用中英文介绍了航空常识,并做了戴氧气罩的演示。莎莎小声说:“我每次坐飞机都有点紧张,真不知道这些空中小姐为什么会这样镇定自若。”
“其实这也很简单,想想你是如何冒着风险去暗访‘陪聊女’的,你也就会明白了。”
莎莎点点头说:“想想也是这个理儿,很多职业都是要付出代价甚至做出牺牲的。”
客机在跑道上滑行了一段之后,在巨大的轰鸣中拔地而起,直上蓝天。
南妮注视着舷窗外变得越来越渺小的城市,感慨地说:“坐在飞机上,才能体味到人与大自然相比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可是在人与人之间,仍有层出不穷的是是非非,一想起来,实在是太没有意思了。”
刘莎莎也深有同感地说:“生活中的许多事情,包括爱情在内,都是当事者迷,旁观者清。有的人也许一生都在苦苦寻觅爱情,但却终无所获,或者所获的不过是个虚幻的泡影。”
“可是有的人却得到了。这种爱情常常是不期而至的,或者叫作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南妮感叹地说。
“那个何野是你无意插的柳吧?”她问。
“你可以这样理解。”她说,“我原本对报刊征婚不但不感兴趣的,甚至有些反感,可偏偏是这种方式给我带来了好运气。”
“你们真是通过征婚广告认识的?”莎莎惊异地问。
“觉得不可思议了,是不是?”南妮笑了。
爱情距离 14(4)
“有那么点。我当初看到那则广告,简直有点不相信我的眼睛了。”
“是不是挺可怜我的?”
莎莎没有回答,只是说:“看得出你对他很满意。”
“的确如此。”南妮说,“他和韩强完全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
刘莎莎不觉一愣,说:“你看韩强是哪种类型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