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知道我为什么那样讨厌吉普赛人吗?因为照片上的女郎抢走我的情人,也就是你的父亲,他太无情无义,丢下我一个弱女子独力抚养你……」马汀娜逼不得已道出前尘恨事,是想博得儿子的同情与共同立场。
阿卡纳提惊住了:「这么说,我也有吉普赛人的血统?」他半惊半喜伴着复杂的心情。
马汀娜恨恨地说:「这是我最耻辱的事,当初我竟盲目嫁给你父亲桑卡尼,造成我一生的遗恨,也伤透你祖父的心,幸好他宽容我,也接纳了你。因为这样,我才不敢回城市居住,怕暴露你的身世,我们更不好立足。」
阿卡纳提乍听到自己的身世,已够惊愕,再又闻及黎芷若的母亲瓦达莉是抢走他父亲的坏女人,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所以我不准你和那女孩来往,她们母女都是坏胚子,专门抢男人的坏胚子……」
阿卡纳提怔住,从母亲的眼神里,他读到无法消除的深仇大恨,那表示他和黎芷若的爱情不能得到母亲的认同。哦,爱情的关系太复杂了,父亲和瓦达莉相恋,那么,依辈分关系相称,黎芷若也可算是他的妹妹,所幸,他们异父异母,爱情不受影响,但是,母亲的不认同,将使他骑虎难下,还有,他从未见过瓦达莉身旁有男人,他的父亲死了吗?
「阿卡纳提,听我的话,既然坏女孩离开了,就忘记她,另外选择吧!」
「不可能,我忘不了……」他忘不了他们的缠绵缱绻情意。
哦,Honey,妳到哪裹去了?他的心在呐喊,在呼唤,在纠结。
「阿卡纳提,阿卡纳提……」
陌生的男音自屋外传来,阿卡纳提闻声立即跑到门口瞧个究竟。
是瓦达莉的马伕||桑卡尼。
「阿卡纳提,我是来问瓦达莉的女儿回来没?我想只有她可以用亲情去改变瓦达莉,让瓦达莉恢复原来的本性。」
阿卡纳提摇摇头,很难过地说:
「我根本不晓得Honey身在何处?」
马汀娜听见儿子与陌生人的对话,不禁好奇出来探看,一见桑卡尼身影,花容乍变,二十年前弃她而去的丈夫竟在此刻出现,她咬牙切齿地:
「你这负心的男人,还有脸回来?你没有资格和我儿子说话,那个臭女人没出现,不然我就掐死她。」
桑卡尼也惊讶万分,他怎么也没想到阿卡纳提的母亲会是马汀娜。
他回到格拉那达,除了载瓦达莉到斗牛场外,皆隐居在地窖内,故此,根本不知马汀娜母子迁居此地。
他盯着阿卡纳提,眼前这个俊挺的男人竟是他的儿子,心中又喜又辛,喜幸阿卡纳提没有成了瓦达莉的活祭品,否则他就变成帮兇,害死了自己的儿子,这个他为爱情放弃的儿子,几乎忘记的儿子。
「阿卡纳提……」他充满感性地。
阿卡纳提一听母亲幽恨之语,了解瓦达莉的马伕是他亲生父亲时,羞愤之心猛然而生,父亲的影子从未在他心中形成,他也不需要父亲,于是他冷冷地排斥桑卡尼。
「他只是瓦达莉的马伕,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马汀娜。」
马汀娜见儿子与她同一条战线,甚为欣慰,便下逐客令,口不择言:「你这不识相的男人,还不快滚。你,还有那个臭女人和她的女儿,一起下地狱去吧!」
桑卡尼未曾料及今日来,会有这种尴尬的局面,这对母子早已成为他记忆之外的陌生人,无怪乎他们怒目相待,要撵走他。
桑卡尼神色黯然地转身离去,阿卡纳提凝视父亲落寞的背影,突然泛起一丝同情心,也许自已的表态太苛厉,不近人情,但转而一想,父亲当年不也无情无义,这样的念头稍解他心中的不安。
桑卡尼返回地窖,瓦达莉见他失意的神态,纳闷地:
「你说要去采购物品,为何空手而回,一副失魂的样子?」
「瓦达莉,我见到我儿子了。」
「噢,是妳的儿子还是我们生的?」瓦达莉略微紧张,她怕他们相认,自己也不想认,故不明说「我们的儿子」,只以「我们生的」带过去。
「是那个阿卡纳提,可是他不认我,连马汀娜都咒骂我们连同妳女儿一起下地狱,我没想到她现在说话这么恶毒。」
这下子瓦达莉不平了,那个她几乎致他于死的阿卡纳提是桑卡尼的儿子,那个所谓的女儿和阿卡纳提却恋恋情深,如果她承认女儿,就亲上加亲,一大喜事。然而,阿卡纳提没有死于非命,倒是所谓的女儿离奇失踪了。
本来她是袖手旁观的,现在听桑卡尼这一说,她岂能坐视不管,她并非要去承认那所谓的女儿,但马汀娜的咒骂促使她欲找回黎芷若,让阿卡纳提的爱情复活。
瓦达莉是少不了爱情的女人,她要再度以爱情反击马汀娜,只是主角易人,是马汀娜的儿子和她的女儿,马汀娜愈排拒她女儿,她愈要撮合她女儿和阿卡纳提成双成对。女儿的失踪,说不定和马汀娜有关,瓦达莉想着,兀地惊觉自己怎么暗自承认黎芷若是她女儿?她不是不想认吗?
「瓦达莉,我们一同抗衡撒旦,一同把罗尼找回来。」桑卡尼感觉自己一直在过行尸走肉的生活,以前爱情对他是一团热火,现在他对爱情,希望如温馨的太阳,所以他期盼寻回丢弃十三年的罗尼,为他和瓦达莉弥补失去的人性。
「不行,奉献给撒旦,在撒旦面前立的誓一定要遵守,我没有女儿,也没有儿子。」
瓦达莉再次强调,即使她刚才暗地里承认,但口头上她绝不承认,也不会违反毒誓。
「哦,出卖灵魂给撒旦,迟早要付出代价的,瓦达莉,妳已经走火入魔,快没人性了,以前我都听妳的,照妳的意思行事,自从妳没害死阿卡纳提,我就开始反省我们所做的到底有没有意义?」
「当然有意义,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们可以回到年轻的岁月,回到亮丽的舞台,再成为闪亮之星。」
「瓦达莉,妳太贪心了,人终究要老的,早年妳已辉煌过,又何必再去念旧,违反自然之道,硬让自己变年轻,实际上却减短寿命,何苦呢?」
「那你让年华老去,想和孩子重温亲子情,却又无力做任何事,况且,儿子又不认你,这样有意义吗?看我,虽然杀了两个男人,我却也取得他们的财富,慢慢享用,何乐不为?」
「瓦达莉,妳真是执迷不悟呀!」
「我们的执着不同,我们的追求不同,桑卡尼,你爱我若不悔,就会配合我,而不是向我说教。」
「我希望我们是正常人,过正常生活。」
「我觉得我很正常,只是我用了一点手段让自己比一般人奇特些而已,我不认为自己贪心,我只是想炫耀寻回来的青春美丽,把它展现在人们面前。」
「哦,瓦达莉,妳的青春美丽只有我能欣赏,一旦妳单独回到舞台,不乏追求者,相形之下,妳会看不起我。」桑卡尼内心有股隐忧,他爱她至深,却又怕失去她。
「那你就配合我,瞧,你的身体……和我的身体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了。」
瓦达莉掀开桑卡尼和她自己的衣裳,显示不能比拟的皮肤,桑卡尼轻触她光滑细腻的肌肤,激动着。
瓦达莉了解地把他的头揽进自己胸前:「你的体力已大不如前,考虑我的建议吧!」
第六章
那晚被掳走的黎芷若,在睁开眼那一刹间赫然发现自己身处异地,紧张不已,因为她面临了一个侷狭天地里,只有一张床、一张凳、一张书桌和壁上的一个十字架。房中高高开着一扇小窗,因日光的透射,才有些微的光线。
这样的空间有逼人窒息的感觉。是谁把她抓来这里?黎芷若踩上凳子,凭窗而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