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连夜飞往东北的佳木斯,在机场招待所住了下来。佳木斯的气温很低,虽然是夏天,可是凌晨的寒气却冷得我直打寒战。第二天天还未大亮,我就迎着晨风赶往吴总指定我去的地方。
经过一天的奔波,我把佳木斯的会议召开点布置得井井有条。第二天清早,我又飞往云南的昆明。
昆明是春城,这里四季如春,风景如画,会员肯定要去观光。想到此,何不来个一石双鸟,进行连锁经营——会后成立临时旅游团,从中收取附加费用。
我在云南大学租借了几间宽敞的会议室,当晚就雇请了几个学生把会场布置得特别漂亮。然后与滇池的管理人员取得了联系,到时方便购买团体票。第二天上午,我拨通了石林风景旅游区的电话,那边的订票问题很顺利地解决了。
随后,我飞往长沙,在长沙下了飞机,登上一辆大型卧铺客车。又是近10个小时,我终于来到了邵阳。
邵阳旧称宝庆府,在国民党时期是个很重要的军事重镇。这里历史悠久、文化久远,在中国的南部闪闪发光似一颗明珠;这里土壤肥沃、阳光充足,俗有“鱼米之乡”的称谓;这里的人们朴实而勤劳,俗有“才子之乡”的美称。
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城市,我要布置一个最美丽的会场。
我飞来飞去,前后用了近10天的时间,终于布置好分布在全国三个城市的会场。
吴总这边也是捷报频传,先后收到了几百封反馈信,同意参加会议的并把会费寄过来的单位已达几十家。
二十一 爱情价更高(下)
也许是国家最近的粮食流通体制改革政策帮了我们,否则,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号召力。就我和吴总俩人再加上一些临时帮忙的不到10人,在半个月的时间里,把如此一个阵容庞大、意义深远的会议组织起来,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接下来的事儿就是去请相关的专家、教授来做讲师。老师有了,余下的任务就是举行会议了。
我和吴总必须亲临会议现场。会员的接待、组织及其他安排都等着我们去办。忙里忙外,忙这忙那,我们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忙过。虽说是好事,我们成功了,但好事多磨,非让我们折腾个够。
佳木斯、昆明、邵阳这三个点,经再三考虑,都定在8月12日同时举行会议。作出这样的决定是有原因的,吴总知道我们9月1号就要开学了。为了充分利用暑期的时间,只有在三地同时举行会议,这样,整个项目才不致于拖拖拉拉。
眼看着大功告成,一次成功的会议就要开始。这也意味着几万元的会务费提成就要进入腰包,学费、生活费、购买电脑的费用快要到手……可有谁知道,所得皆废之一旦:距离成功才一步之遥,为了某一不可理解的意念,竟然激流勇退。
8月11日,当我刚要买去昆明的飞机票时,腰间的呼机响了:“请立即赶往报社,长江、松花江发大水,报社记者全部前往前线采访,请速来值班,不得有误!”——怎么办?报社老总王老师的命令,不听也不行,否则蕊的实习证明怎么办?
情况真是十万火急,这边要当晚的飞机票,那边要赶往报社,两边都重要。一边是金钱的诱惑,一边是爱情的压力,金钱和爱情从来都是人生的润滑剂,缺少哪个都不行。去了昆明,眼看着几万元的人民币滚滚而来;回了报社,蕊的实习证明肯定可以弄到手……可是,自古熊掌和鱼翅二者不可兼得,有得必有失,一箭双鸟的事几乎太少了。
我想了许久许久,期盼着万全之方涌进脑海,最后,还是决定先给王老师打电话,打探一下事态的严重性。
我拨通了王老师的手机:“王老师,到底有什么急事?现在给我详细说说,好吗?”“是这样的,你现在在哪?怎么现在连人影也见不到了?”奇怪,王老师一改往日的粗鲁口吻,特温和地询问道。
“我在飞机场,帮人买票。”我特焦急地回答。
“赶快来报社,票就交给人家去买,我这儿情况十分紧急。曾伟、寿蕾他们几个前几天去东北抗洪前线了,编辑室只剩下我一个光杆司令。我每时每刻都要和他们联系,处理他们从前线发回的消息、图片等——我真是急死了,快过来帮我吧!”王老师的话越催越急。我想,如果电话线能拉动,他可巴不得直接把我拉过去了。
我去还是不去?他妈的鸟人,真是没长眼睛,我前世是不是与他有仇?上回采访百花奖,我挨过的训斥已够受的了。不是为了蕊,我堂堂一个男子汉怎么会如此低声下气,我也是有尊严的啊。他算什么东西?混了八九年,不就是一个部门的小主任吗?他凭什么在我面前大发兽性……
为了让他帮着弄一个实习证明,竟然使我受尽了如此的折磨。我已在他面前“温柔”地说了好几次,每次都是极有礼貌地请他帮忙。可是几乎是每一次,他把开证明的事儿给忘了。后来,他借口说报社最近有新规定,必须要本人亲自去报社指定的医院体检,然后拿着体检表去人事科登记,一个月后经社长批准同意方可开具证明。
如果这一次不去报社,我敢肯定,蕊的实习证明是百分之百地泡汤了。意识到这一点,不知是从哪儿来的力量,我猛一转身,一辆红色的夏利朝我开了过来:“去××报社,快点!”
就这样,我放弃了去昆明的机会,我放弃了就要到手的钱,为着一个遥遥的目标而忍辱负重……
二十二 我休克了(上)
报社的事儿的确很多,也很紧急。记者们从前线发来的传真、打来的电话一个接一个,这边的“嘀嘀”声刚停,那边的“嗒嗒”声又响。王老师和我都快忙慌了手脚,一会儿焦急地半拉半扯着传真纸,一会儿潦草地记录电话里的最新消息。这里没有洪水,这里也没有大浪,可是,我们照样感觉到了危机,前方的记者们该是在怎样的一种环境里工作啊!
我很快忘记了吴总那边的事,我的身心全融进了这一场历史罕见的大洪水中。这场大
洪水牵动了全国人民的心弦,全国上下一片沸腾,长江中下游及松花江流域出现了规模宏大、可歌可泣的与洪水斗争的场面。咱们的人民子弟兵,不怕牺牲,英勇奋战在抗洪第一线;咱们的群众和干部,也发场了中华民族的英勇顽强的斗争精神,与战士们一起抗洪抢险;咱们的记者,风里来,雨里去,就为着前线的信息尽快传到全国人民的身边;咱们的文艺工作者们,纷纷挺身而出,为着前线人民多一点温暖、少一点煎熬而四处义演……洪水无情人有情,中国人是不可战胜的。
七天七夜,我是在报社的办公室度过的,渴了,喝点矿泉水;饿了,泡一碗方便面;累了,在沙发上睡一会儿……差不多是在打一场接近生命底线的持久战,我算是领教了红军过雪山草地时的生活。
好不容易等到捷报飞来:洪水开始回落,水位慢慢下降。悬了这么长时间的心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多么严峻的一刻,洪魔啊,你终究还是被制服了。
以后,洪水持续回落,持续了几个月之久的大洪水终于走到了尽头。快开学了,洪水回落到安全水位,抗洪的战争也该结束了。
抗洪的战争结束,我该理直气壮地索要蕊的实习证明了:
“王老师,明天我们就开学了,以后就没时间来报社了,蕊的证明就只好烦劳你了。我的证明开不开无所谓,她的证明可是毕业实习证明,必不可少啊!你能否今天再去跑一趟,真的麻烦你了。”
“让她自己来吧,你就甭担心了。明天下午5点,我在报社等她。”王老师严肃得可怕,他是一字一句吐出来的。
这是什么道理?她可是我的弟子,她是我带过来的,在王老师面前,我应该算得上完全的代理人。为什么我不能把证明直接拿回去,缘何还要亲自跑一趟呢?此中必有原因,真他妈混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