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表妹什么的,年龄相仿,千里奔赴,又从小一起长大,关系铁定耐人寻味。
吴蒙自以为勘破了某些秘密,顿时放下戒心,会心笑道:“我懂,我懂,人已近在眼前,等待最是难熬。”
少女裹紧狐裘,云县真的太冷了!“大哥,劳烦您告诉我他的位置,我自己去找他,好吗?”
吴蒙欣然应是,将许清桉去胡阳村的事如实告知,甚至热情地指了路。
云斛道过谢,掉转马车驶向胡阳村。薛满缩回温暖的马车,手捧着袖炉,心口怦怦直跳。
一路紧赶慢赶,他们终于到了云县。她无心留意周遭,也无心顾虑明荟等人是否会露馅,满脑子想的全是:她马上要见到少爷了!
他还在生气吗?见到她时会开心还是斥责?会恼怒地推开她,或是无防备地张开双臂?
薛满一时蹙眉忧虑,一时抿唇笑开,唯有圆杏般的眼眸总是晶亮,亮得对面的明萱都哑然失笑。
她从未见过小姐这般任性的模样,以前喜欢端王殿下,小姐总是笑脸迎人,体贴大方。但面对这位世子爷,光凭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便能察觉小姐待他的与众不同。
会夸会恼,会担忧会期待,会抛却一切,让小姐远赴阜安府相见的人,想必已经超越了寻常男女间的喜欢。
在明萱看来,小姐以往对殿下是日积月累后的倾慕,而对这位侯府世子,则是刻骨铭心的爱恋。
纯粹且热烈的爱恋,何其美好,何其叫人艳羡。
*
另一厢,许清桉带人到达胡杨村后,速即令衙役们分头行动。先快速清理出村口的通行要道,勉强可供马车驶入后,再由县丞领人进村分发物资,许清桉则留下,指挥其余人收拾残局。
前几日的风雪声势浩大,摧得老树连根拔起,鱼塘结了厚厚的冰层,路边更分散着许多逝去的小生灵。
许清桉掩唇轻咳,吩咐空青、卷柏一道帮忙后,沿着小路往山脚走。
胡阳村正处山脚,经过这般雪虐风饕,须得勘查山体有无崩落的危险。
一路上,皂靴踩过断枝落叶,发出轻微声响。他并未穿厚重的氅衣
,披着一件天青色竹纹斗篷,在凌乱不堪的环境中,更显遗世独立。
他登上一座山坡,约莫一丈半的高度,能俯瞰清附近的村庄,房屋错落,篱笆环绕,百姓们正欢欣鼓舞地迎接送来的物资。往近处看,稻田阡陌纵横,覆着厚厚的一层积雪,不知冻死了多少越冬害虫。
古语有云:瑞雪兆丰年,但这雪已然过量,千万莫再卷土重来。
他缓步走下山坡,眉眼间萦绕着淡恹,一是因身体疲乏,而是因思绪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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