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姚兕带着手下在桥上布下了防御阵型,随着西夏骑兵冲上石桥,从桥正面到桥两面,无数强弓劲驽齐发,一个又一个士兵被乱箭活活射死。
然而也有转机,一旦西夏后面的步兵到达,两面夹击,并且宋军兵力少,即可大获全胜。不过野乌舍兴脸色惨白,即便大胜也是惨胜了。
他不得不下令停止夺桥,等后面的援兵到达。
战场再次诡奇地陷入静默。
只是东涧溪水哗哗的流淌声,一直向西汇入延庆水、马岭水、泾水、渭水、黄河……
可问题现在是八月,正是秋汛的高峰期,东涧溪水水势浩大,马不得过,因此两军只好继续僵持。
野乌舍兴等的援兵到了。
他立即通过旗号下令,两军夹攻。
更惨烈的拉锯开始,西夏人一次又一次撕开宋军的防线,但一次又一次被打退。
姚兕抹了一下大刀上的鲜血,这是他砍死的第七名敌人,心里说道,还好,当初仔细地选择了这个地点,溪这边山道狭窄,两边又有比较陡峭的山峦,否则这一战还真有点难办。
血战了近半个时辰,双方都有些筋疲力尽,九成将士额头上都出现了大滴大滴的汗珠。
野乌舍兴隔着东涧溪看得很清楚,于是大吼道:“敌人快坚持不住了,给我攻。”
又一次惨战开始。
忽然远处传出一阵阵马蹄声。
一支骑兵出现在大家眼前。
李三狗到了,其实华池县不是四五百名骑兵,而是两营骑兵,并且是超额满员的两营骑兵,这段时间一直在练习,只是因为缺少马,所以第一场战役,仅投放了不足五百名骑兵到战斗中。现在得到西夏的马,两营骑兵都有了座骑,都能投入到战斗。
骑兵是宋军的天敌,同样也是西夏步兵的天敌。
而且西夏人一路赶过来,又战到现在,早就体力不支,随着李三狗手起刀落,劈下第一颗脑袋,近千名西夏步兵就立即开始了崩溃。
姚兕也开始了调兵遣将,派出两百名官兵死死将东涧桥扼守,余下的官兵开始进入战场,配合李三狗绞杀。
就在野乌舍兴的眼皮子底下,一个又一个西夏将士倒在血泊中,有的往山上爬,可山太陡峭了,于是让宋兵在下面张弓搭箭,活活射死。
比起宋军,西夏人更怕死,先是一人伏在地上求饶,随着一批批士兵趴在地上等候宋军处理。
“完了。”罔藏逋心中想。
一千余步兵,就这一会儿功夫,吃得干干净净,连皮都没有留下。
不知道有没有人逃出生天,反正罔藏逋一个也未看到。
野乌舍兴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句:“杀回去。”
这个桥是夺不回来了,这一战也休想胜利了,但不能让宋军再次包饺子。
种兕立即对野三狗说道:“赵指使,带着骑兵冲过去。”
“好。”野三狗扭过头对身后的蕃骑们喝道:“儿郎们,给我冲。”
王巨也看到河对面动静,说道:“反攻开始。”
随着这声命令,一部分留在泥墙后面的宋军开始将泥墙主动推倒,正前方没有挖壕沟,但谁能想得起来呢。
两边的步兵仍然在用弓箭射击,但是原荔原堡蕃军指使赵讹带着骑兵却从中间杀向了西夏军中。
一南一北两个战团又打在一起。
姚兕说道:“停止抓俘。”
然后继续让一百余士兵扼守住东涧桥,再派一百名士兵看押战俘,余下的士兵集结起来,组成方阵,这也是野战中步兵少数能与骑兵战斗的方式。
除非西夏骑兵能有蒙古骑兵那么强大,那时方阵才不会起作用。不过就是蒙古骑兵来了,在这个狭窄的环境里,能不能有效地破开步兵方阵,同样也让人怀疑。
种兕带着方阵又再度杀了过来。
这时候不需要防御了,王巨喝道:“组方阵,出击。”
两股步兵方阵投入到了战场,西夏人终于渐渐不支。但并没有结束,远处再次传出号角声,一面面写着宋的旗帜从后面飘扬出来。
“该死,宋人埋伏了多少军队。”野乌舍兴悲愤地说道。这仗没法子打了,逃吧。主将逃命,战场形势又岌岌可危,远处又是宋军援兵到达,西夏那个将士还有心思奋战?
崩溃再度从桥这边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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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五章**(上)
王巨大踏步走上前,说道:“感谢诸位乡亲帮助。”
来的是鸡儿寨与野屈寨的百姓,就是他们将野乌舍兴吓得逃之夭夭。
野乌舍兴以为来了很多援兵,哪里有人哦,当真荔原堡与平戎镇一兵不守,将兵马一起调过来?
其实整个华池县能抽出来的兵力全部在东涧溪两侧了。还有兵力,那就是强人与壮马,然而哪里有时间集结?况且他们多数寨子也在威胁当中,如何集结。
于是这又引出一个故事。
但在前天王巨临时稍稍改变了原来制订的作战计划,两寨百姓得救,十分热情,主战场离这里又不是太远,于是王巨悄悄派人做了许多旗帜。
当两军僵持不下时,两寨百姓手持着旗帜,吹着号角从远处而来,可不能当真来,那就露馅了。果然这一招管了用。
王巨又从战利品中挑出一些兵器,又丢了一些死马,让这些百姓抬回去,算是奖励。
姚兕走了过来,现在西夏兵败如山倒,已经不需要他再去激励士气,外面又派了无数斥候监注着疆砟堡与柔远寨那边的动静,因此让各营指使都头率领着手下去追杀。
“这一战来得及时啊,经过这场血战,士兵整个面貌都改了。”
“那是,所以为什么各营重视身经百战的老兵,这才是真正的血战,而非是进山剿匪。”
“王知县……”
“子安吧,这个知县知县的听着不大舒服。”
“那我就斗胆称呼一声子安了。”
称字不称官,也是代表着一种亲近的关系。
“子安,这一战也获得大量战马,是不是抽出去三百匹战马。”姚兕说得含蓄,这就关系到一个抚恤与奖励的问题。
两战胜得辉煌,可也牺牲了许多士兵,特别这一战,轻伤的不算,重伤的就有一百多兵士,还有近两百名兵士壮烈牺牲了。两战下来,生生将整整一营兵力打没了。
朝廷会有抚恤,但这个抚恤并不多,说不定象王巨父亲那样,遇到一个不良将领,生生吃得一文也不剩。
当然这一战收获也很大。
与物资无关,还能指望西夏来抄掠的军队当中能有多少物资,即便有,也是当地百姓的,王巨官职不是武将,而是文官,当地的知县,治民才是他主要职责。这些物资必须要归还给百姓。
另外就是武器铠甲,这才是战利品,能用的留下,不能用的可以回炉,庆州也有作院,华池水畔那个作坊不日就要开工,这能替朝廷节约一些军费,也会替王巨省下一笔钱。但这个直接的好处摊不到官兵头上,要么间接的朝廷会有所奖励。但天知道会给多少奖励?
此外就是马。
王巨打了一些触边球,将一些伤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