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还能说什么?
实际知道真相后,有的百姓已经将富弼认为是一个贪婪的奸臣。
当然,这中间还有一些杂音,可不足为患了。
倒是彼岸,再次吸引了京城百姓的关注,于是这几天常听到这样的议论声:
那群海商居然捐助了这么多钱哪。
那边村镇是选举制度啊,我们大宋如果能选举里正耆长就好了。
这还不稀奇啊,你有没有听过那个干部守则。
什么干部守则。
于是有人将那二十条干部守则说了出来,立即引起无数平民百姓艳羡。
又有人说,难怪那些人到了那边不想回来了,而且还很快寄钱给亲戚,劝亲戚们也过去。
是啊,是啊,这些人都是真正穷人唉。
不过又有人问出一个尖锐的问题,彼岸如此,难道我们大宋的这些士大夫还不及一群海商?
但有聪明人也答了出来,人家那边人少地广,所以容易解决,我们大宋有多少百姓哪?
不过这个银行司也不错唉,利息只有一分,不知道我能不能贷上一些钱帛(某个做小生意但缺少本钱的人说的)。
能贷到的,就是你穷啊,恐怕贷不到多少钱帛。
能贷多少就是多少,反正还不起,到时候我替朝廷做短役去。
又有人说安焘,真将安焘送到丽州?
可不是,这回太保真怒了,实际彼岸的百姓生活也不容易,这个安焘太不识相了。
安焘过去后,那些海商会不会真让安焘与那些吃人的野人谈判哪?
天知道,也许会吧。
安焘这回惨了,这哪里是谈判,而是那些土著的食物啊。
韩韫将情况说完,道:“时机应当有了。”
银行司如果执行成功,当真不好?富弼也知道会对宋朝有利。
但执行不成功呢,首先能看到的,现在银行司放贷,普通百姓不会借几个钱的,而且银行司也担心百姓还不起,对于赤贫百姓借贷做了严格的限制,不超过五贯钱或相当于五贯钱的银粮帛,还不起也没有关系,用短役替代之,现在宋朝的日工钱一般平均下来在一百文左右,不过役钱嘛,一般平均下来只有五十文了,但就是五十文,一百天短役也就还了。
然而有了这五贯钱或五贯钱的粮食,一家人到关健时候就能救命了。或者借高利贷,那能还得起嘛,最低利息是六分,高达三十分,这还不是可怕的,可怕的是利滚利,不是年滚,是月滚日滚,所以曹小理借了六十五贯钱,两个来月后,滚成了八百六十多贯,那就是日滚,不过这时代没有计算器的啥,最后风家管事也算糊涂了,因此余下四百几十贯,滚了三年,也只涨到了四千多贯。
就是富弼看到这一条后,也不得不承认银行司如果执行得好,会惠及很多平民百姓。
但问题是平民百姓能借多少钱,它的出现,主要还是谋利的,必然是向商人为发放主体。
赚了钱,大家都开心,亏了本,怎么办?无疑会用商贾抵押的宅子或田地或作坊等固定财产赔偿。
到时候矛盾就产生了。
这是能预料到的,因为它是新事物,还有许多是无法预料的。
这是冠冕堂皇的道理与担心之处。
还有呢,对高利贷的冲击,以及齐商税。
富家没有放高利贷,富弼还没有出生呢,富家就是洛阳富豪了,到了富弼手中,更是发扬光大。所以富弼才有钱修那栋奢侈得让人发指的庄园。
但齐商税了,富家一年会损失多少钱帛?
好了,于公于私,富弼对银行司排斥了,安焘一挑唆,于是老富带着一群人进京请愿……
富弼进京原因只是一个缩影。
无论是齐商税或者银行司,都让许多顶级权贵感到不喜。
所以王巨选了一个郑侠,也就是安焘,将这些矛盾提前爆发,又利用陕州这些高利贷商人,进行狠狠地打压,以换取半年左右的环境与空间。
只要在这半年内,不再爆发较大的抗议声,银行司基本就能成功了。
王巨点点头,穿上公服去中书当值。
不过到了中书后,他又去觐见赵顼。
“陛下,李侍郎还有洛阳查问那些乡绅有何不法,不过陕西乡绅许多罪行已经确定,同时开封府大牢因为关押犯人太多,人满为患,也实是不便。因此臣恳请立即判决。”
“准。”
“陛下,然而因为犯人太多,虽然这些高利贷商贾个个当死,然而国家不能将这么多商贾一一弃市,若那样,未免有些伤天和。”
“这也是哪,王卿,你说怎么办?”
“陛下,臣以为,将他们从百姓身上鱼肉来的钱帛,一一退还给苦主,包括卖掉的妻子儿女,也用他们家的钱帛全部赎回来,让百姓全家团圆。至于这些商贾本人,以及协助他们作恶的恶奴们,虽不能全部斩首,但可以将他们流放到陕西各路,用他们来押运粮草,但必须期满三年后,才能释放回来。”
“这一条妙啊,”赵顼说道。
陕西死了那么多丁壮,许多耕田荒芜,于是陕西百姓缺少粮食,三军将士缺少粮食,不能指望迁徙百姓,虽然迁徙了一些孤儿寡母,减轻了朝廷负担,但那能迁徙多少百姓?
所以在未来几年内,陕西粮草物资运输必将成为沿途百姓的一个沉重负担。
这些乡绅人数不少,并且还有许多作恶的恶奴,能拢起一千余人,惩戒震慑有了,还能或多或少能减轻一些运输压力。
赵顼又问:“王卿,为何软了下来?”
第772章不杀
“陛下,如是人数少,杀也就杀了,但人数太多,银行司需要一些震慑弹压宵小,但不需要太多的血光。”
其实这样做,一是确实人数太多了,二是王巨也不想死人,在这个不死人的前提下,进行震慑,以免产生更大的意外。
特别是这件事过后,京城市坊上还有一些杂音,这得引以为戒的。
想一想,整个宋朝有多少在放高利贷,如果这些人统统杀掉,让这些人产生误会,一起团结起来对抗银行司……并且最担心的是其他州县的百姓也产生误判,纷纷来京城诉讼,到时候朝廷是受理还是不受理?
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难道不替那些受高利贷百姓讨还一个公道吗?
王巨也想啊。
关健很多事牵一发而动千钧,况且天下那么多不平事,能一一讨还公道吗?再说受理,这满天下的高利贷,如何受理?
因此一个不杀,震慑有了,也代表着朝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些弯弯绕绕的,王巨就不想再说了,据他听来的消息,那天听证,因为时间耽搁得太久,第二天赵顼就略有些不适。
它可不是一个好征兆。
因此没有必要向赵顼剖析利害关系,来不及学习与反思了!
不如在自己操作下,做一个傻瓜式的皇帝吧,那样,反而能多活上几年。
赵顼确实也没有多想,自古以来,中国都是法不责众的,他又问了一句:“蒋之奇如何?”
蒋之奇如今担任着南方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