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庄发誓,在他给出的这个情境里,猎人的历史上从来没有人能够达到这样的成绩,即使是十年多年前辈称为“奇迹”袁橙,在这样的情境下,最好的成绩命中率也不过40%而已。
“清除,白墨,回来。”苏长安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出来,在暴雨的隆隆声中有些模糊不清。白墨用力甩了一下七杀上的水汽,向来时的亭子扑去。
在白墨清除蚀虫的过程中,苏长安未发一枪,只是盘腿坐在亭子上凝神细看。
他发现,他看得很清楚。
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清楚,在黑暗的雨夜里,他看见蚀虫身上腐败的气息,在大雨中撑起一个浅薄的轮廓,泛着很淡的灰色的光,并非完全的黑暗。而蚀虫所谓的致命“眉心”处,那里会完全屏蔽雨水,留下一个微弱却很明显的灰色光柱。
最开始,确实辨认有困难,但是慢慢习惯之后,苏长安发现,用这种“气息”来辨认蚀虫,相比于单纯用视觉看到,反而来的更加直观准确。
以前的许多测试和实战中,苏长安从来都没有发现这种辨认蚀虫气息的方法,他不知道是自己突然有所得,还是这一场测试的蚀虫不一样,但是眼下,好好利用这个发现才是关键。
白墨清除那一片蚀虫用的时间虽然不多,但是因为完全没有留力,所以引得周围的蚀虫快速靠近,等他回到苏长安身边的时候,最近的十几头蚀虫距离他们不过二十米远。
“怎么办?”白墨问。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苏长安漫不经心地调整了一下武装带的角度,说:“你原地休息五分钟,我叫他们排排站,列好队给你杀。”
话音一落,双枪的嘶鸣就响了。
苏长安挑了离他们最近的蚀虫开刀,倾泻的子弹带出雪白的火焰,在暴雨中撕开轰隆隆的雨声敲进人的心底。
白墨坐在苏长安的身边,说是休息,实际上,在瓢泼大雨中,雨点砸在身上都发疼,坐着不动,雨水哗哗地从头发上往脸上流,浇得人视线模糊,还不如动起来舒服。
白墨抬起头,费力地看了看苏长安。就在身边的人,尚且要努力地去睁大了眼睛才能看见,苏长安到底是怎样集中几十米开外活动着的东西的。
白墨向枪声倾泻的方向望去,一片光点悬浮在半空,大雨里宁静安定。
“五分钟到了,别发楞。”苏长安的枪声停了一下,说道。
白墨立刻从亭子上弹了起来。
“七杀剑刃十米,速战速决吧,雨太大了,我有点儿冷。老爷子也是,组织的水不要钱么,这么浪费!”
白墨自动省略了他的吐槽,重重蹬了一脚亭子沿,借力跃了出去。
七杀剑刃十米,在雨夜中,白墨的身影如同一只舞动的大鸟。雨水让他犀利的动作看起来和缓,七杀刺目的白光也仿佛更加轻柔,白墨像是披了件银白的衣裳,在重重雨幕熠熠闪耀。
苏长安欣赏着白墨的身姿,他觉得自己仿佛能够看到白墨脸上最最细微的表情,微微抿起的嘴唇,因为雨水滑入而不停眨着的眼睛,眉头皱着,因为淋雨不舒服。
贪狼的枪声不停,苏长安如同他们许多次演练过的那样,将蚀虫往白墨的周围赶,一边不断地在即将恢复行动的蚀虫头上补枪。
蚀虫数量慢慢减少,但是包围圈也在慢慢变小,苏长安不管外围的蚀虫,开始死死限制内圈的蚀虫的行动,将包围圈始终保持在半径四五米的样子,后面的蚀虫被前面定住了蚀虫挡着,挤成一团,即使在轰鸣的暴雨中还能听到他们蠢头蠢脑的嚎叫。
“白墨,你上次使出来的那个能量漩涡,还能用么?”苏长安问。
白墨一剑劈出去,把两匹蚀虫的头撕得稀烂,一边说:“当然能用,又不是你买的牛排还会过期。”
“我的意思是让你现在用,废话很多啊你。”
白墨囧,谁敢跟您比废话多?
白墨发现,如果脑海中出现苏长安的样子,他的七杀总是能挥得特别顺。就好像现在,当他脑内浮现出苏长安喋喋不休的各种废话,几乎是在不知不觉中,七杀的光线就渐渐有了弧度。
七杀剑芒弯曲成一个好看的角度,如梦似幻,由慢变快开始旋转,白墨站在漩涡的中央,身影渐渐模糊,被叫绞进剑芒中的蚀虫四散的血肉挡住了。
苏长安站在亭子上,看着蚀虫的气息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彻底消失。他不敢掉以轻心,立刻蹲□来检查贪狼的枪身,贪狼放水是没错,但是长时间在雨中战斗,可能会影响贪狼射击的精度,他想了想,给贪狼换好弹匣,又将很久都没有用过,但是仍然妥善做了保养的标配双枪从防水的武装袋中拿了出来。
结果,他刚刚拉上双枪的枪栓,雨渐渐停了。
苏长安和白墨同时听见了熟悉地机械女声:“您的测试结束。”
73装怂会不会(下)
苏长安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白墨已经回到了他身边,七杀的光芒隐去;白墨蹲□;帮着苏长安收拾装备,把贪狼和双枪卸掉弹匣装进武装袋;淋了这么一场雨;四把手枪都需要彻底做保养。
苏长安装好了枪;和白墨一起坐在亭子边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听见程庄的指示。
“教授怎么回事儿?”白墨问。
苏长安向门口望了一眼;说:“门给我们打开了;先出去吧。”
白墨一愣。
模拟场的有两层大门,一层是外部进入的门,进入了之后做身体扫描和数据录入,然后再经过一道门到达场内,接着,要绕过一面几乎和墙壁等高等宽的离子屏幕,才最终到达场中。
所以,身在场中的人,如论从哪个角度,都看不到两扇门中的任何一扇。
白墨并没有问苏长安:“你怎么知道门开了。”
他跟着苏长安绕过屏幕,门果然是开着他。
白墨一把拉住了苏长安。
“怎么了?”苏长安奇怪地说。
白墨死死握住苏长安的胳膊,凑近了去看他眼睛,用肉眼看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如果仔细看,却总是觉得那黑色的瞳仁深处,有隐隐的紫色流转。
“你的眼睛,有没有哪里难受?”白墨问。
苏长安不明所以,他眨了眨眼睛,说:“没啊?”
“那你告诉我,刚才你在训练场,怎么知道外面的门已经开了的?”
这一下,轮到苏长安愣住了。
怎么知道的?他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他当时并没有多想,白墨问老爷子为什么没指示,他下意识地就看了一眼门口,然后,他就看到了门开着。
他透过了遮挡住几乎整面墙,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两扇门的屏幕,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屏幕后面的门。
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