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说季羡云这些时日派人四下打探,白龙湖附近的四十寨却毫无动静,全然不像是司徒锋贸闯过,唐铁容更是人间蒸发了般,没一点踪迹。他只盼身为武林盟主之子的司徒雅来了,给出个主意。
司徒雅道:“白龙寨的绿林好汉,也是江湖中人。人在江湖,就按江湖规矩办。先礼后兵,以德服人,请来一叙,他阴平寨主不给武林盟主面子,我等再动手,合情合理。羡云兄以为如何?”
季羡云词穷:“司徒兄果然君子。”心道以德服人是很好,可那些寨主会傻到前来自投罗网?
莫见怪呛了口酒,也觉司徒雅的主意相当没有诚意。
司徒雅皱眉道:“不过,不才对这白龙寨知之甚少,交涉起来,未免切不中要害。”
几个暗卫交换眼色,暗卫一禀道:“二公子,趁天色未亮,属下想带几个兄弟去踩踩盘子。”想来山贼虽然人多势众,但毕竟是些草莽之辈,武功粗浅。他几人互相照应,便能来去自如。
暗卫九也禀道:“小主人,那白龙寨有些古怪,若是寻常山贼,如何会以唐门的‘五毒神砂’劫镖嫁祸,还让手下声张得了九龙杯……如今虚实不明,且让属下先去探探风。”
司徒雅思忖,这些日子暗卫九事事不顺,憋屈得紧,是该出去施展身手散心了,对付山贼总比对付教主容易,想罢顾不得季羡云为他接风洗尘,拉着暗卫九到隔壁厢房,亲手替他换过夜行衣。
这种夜行衣,行走江湖几乎人手一件,便于夜探动武,缝针细密,做工极其贴身,绝不拖泥带水,因此一定要脱光来穿,才恰到好处。司徒雅为暗卫九束好上衣,觉暗卫九肌肉匀称,穿上贴身的黑色劲装,胸膛腰身硬实紧致的线条展露无遗,甚是好摸。不由得搂住他大肆爱抚了一番。
暗卫九默默擢着夜行裤,一动不动任由司徒雅摸来揉去。
司徒雅神使鬼差想到,倘若暗卫九穿着夜行劲装,前来刺探他,却让他抓住囚禁,这般那般……忍不住笑了一声。转念又想到,他会这般想,别人看了暗卫九,一定也会这般想,不由得皱起眉头。
暗卫九见他神情精彩纷呈,一脸茫然:“小主人……”
司徒雅温柔道:“先别忙着穿裤子,坐到榻上,把腿分开。”
暗卫九正要依言行事,忽觉不对,辞不及意沙沉道:“回来再侍奉小主人。”
司徒雅莞尔:“只是想送你个东西。”说罢揭开包袱,取出件白袍,又将白袍展开,摘下那腰际挂着枚鸡蛋大小的白玉佩,交予暗卫九观瞧。
暗卫九看了看,这是块昆仑软玉,玉佩光泽细腻至极,雕着繁复精细的纹饰,纹饰环簇着正面一处空白,像是令牌,那空白处本该刻字,却偏偏不着一字,里头有一团团纤柔的玉絮。
“很贵。”暗卫九道。
司徒雅斟了杯水,仔细浸湿白玉,煞有介事道:“这是我在点绛派时,从小用到大的练功石。关系一派命脉,比我的命还重要。如今我武功尽失,就把它交给你保护。”
暗卫九领命,接过白玉,只觉十分沉重。
司徒雅面不改色道:“把腿敞开罢,这玉摔不得碰不得,以我之见,藏在你里处最妥当。你晓得它要紧,好似我的性命,就莫要再让人碰你底下,那夜‘殷无恨’与你所作所为,决不能再发生。”
暗卫九道了声是,觉得这般亵渎了这块昆玉,却不好违抗,在榻前分开腿,抬眼呆看着司徒雅。
司徒雅将昆玉缓缓抵入暗卫九体内,只留一截细绳在那紧紧收合的穴外。
“……”暗卫九顿觉寒意四起,那玉石繁复的纹路嵌进壁肉,硬得紧,又有些许细微的刺痛。
司徒雅亲了亲他眯起的眼睑,哄小孩般体贴地替他穿好夜行裤。
暗卫九起身将飞刀等物收拾好,刚一迈步,就觉体内那物磨动,时不时顶上敏感处,很不自在,很像那天在马车里行房事的感觉。
司徒雅认真叮嘱道:“仔细些,别把系绳也吞了进去。”
暗卫九郑重点头,浑然不觉这话轻薄,蒙好黑巾,魂不守舍辞别司徒雅,和候在门外的几个暗卫一起趁着夜色,掠出客栈,往北面群山中的白龙寨赶去。
司徒雅凭窗意犹未尽目送,忽听身后有个声音脆生生娇滴滴问:“公子,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是霜寒露重,少个人陪么?”
第五十章 。。。
司徒雅回身看去;猝不及防撞见一双氤氲的凤眼;恰似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涴睫细密难数,复有细眉连娟,蹙得眉心朱砂嫣红。愁情笑貌,贵气天成,竟似曾相识。不知为何,他觉得揪心至极,莫说动手,连动口都不行。仅仅是这双眼,就好似看千百年,也看不够。
那狡黠的凤眼秋波一转,纤纤素手绕上颈前系带;轻轻扯开,笼罩全身的锦篷无声委地。
司徒雅呼吸顿紧;仿佛这解襟之举会要了他的命。妖异的兰香霎时扑面而来。再看那人,丰艳的灵蛇鬓;插着点翠斜簪,耳后几编香丝,与金镶玉的耳环相衬;端得螓首严妆;好看非常。往下是一件碧底金纹的衣袍,将身形裹得聘婷。他回过神,情不自禁暗赞一声——这身行头值不少银子。
碧衣少女勾勾手指,娇声低唤:“来。”
司徒雅迷迷瞪瞪走近,发觉他比对方的冲天灵蛇鬓还高些,因此只好略略躬身,低头凝视。
少女踮脚捏住他的下颔,得意地问:“叫什么名字?”
司徒雅语无波折:“司徒雅。”
少女拾起锦蓬,费劲将他浑身罩好。片刻前她远眺这束发公子,为几个武夫簇拥,显得颇为清瘦文弱,没想到近了比较,个子还挺高。司徒雅不明所以,他本以为这少女出自乌衣卫,要假作沦落风尘的歌伎,从他这里套话。瞧这情形,却不知葫芦里卖什么药。还未想完,少女已将他打横抱起。
司徒雅一怔,不敢靠近少女胸膛,只好硬生生挺着,任由她将自己抱出客栈轩窗,几个起落,向镇外掠去。他忍不住问:“怎不点在下穴道?”
少女调住内息,稳稳道:“我为何要点你的穴道?”
司徒雅道:“依在下愚见,姑娘好像是在打劫。如此放松戒备,在下岂不是会叫嚷挣扎?”
少女轻佻道:“你已经中了‘狐眼迷魂香’,看我就是你心头至爱,哪里舍得挣扎。”
司徒雅恍然:“原来在下中了迷香,难怪突然想起《西厢记》,一见姑娘,便觉姑娘是倾城倾国貌,而小生是多愁多病身。不然就该在下抱着姑娘夜奔,而不是如此尴尬地反过来行事。”
少女冷哼一声:“你们这些酸儒生就是嘴甜。满腹圣贤书,明知富家应先富国,到了昏君面前,却成了怂蛋,只晓得溜须拍马,以家有良田千亩黄金万两为己任,使得老百姓流离失所,不得已落草为寇。”
司徒雅又是一怔:“原来姑娘也读过韩非子,‘欲利而身,先利而君;欲富而家,先富而国’,在下也以为前句不可取,后句却微言大义,奈何富国任重道远……姑娘劫了在下,就能富国?”
少女点踏屋檐,抱着司徒雅凌空跃出剑阁镇,打了个唿哨,便有骏马疾奔而来。她旋身稳稳落入马鞍,将司徒雅捆在鞍前,道:“那是当然。你这相貌不错,乖乖的替本寨主笼络好教主。好处少不了你。”
司徒雅匪夷所思:“寨主,教主?”
少女单手宛辔,倨傲道:“不错,我乃是白龙四十寨的阴平寨主,大号上龙下惜容,江湖朋友抬举一声阴平公主,就是我了。现如今,魔…神教总管在我寨中作客,说道他们教主好男色,愿出二十万两黄金,博一个男人欢心。以教主神功,有这钱财,用来揭竿起义,造福百姓多好!因此,本寨主掳来了附近姿色尚可的汉子,不但家世好,而且各有千秋!”
司徒雅颔首道:“原来如此。”
“你出门有那么多暗桩跟着,还想去我寨中刺探,想必来头不小,人也很伶俐乖巧,”龙惜容低头用鞭子拍了拍他的臀腰,缓和语气,“休怪我无情,要是教主喜欢女色,我就亲自上阵了,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为了江山社稷,抛头颅洒热血尚不惜,蒙受些许小耻,有何不可?”
司徒雅道:“诚意可嘉。只是万一会错意表错情,教主一怒之下,要杀寨主灭口,如何是好?”
龙惜容愣了愣:“为甚要杀我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