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卢他们去了,我没有——对了,波蒂,如果在明天或者第二天的晚上,有某个正直的贵族在夜晚被人杀死了,你会不会觉得悲伤。”
“但这在罗马城里不是常事嘛,马克西姆斯下水道里,梯伯河的河滩淤泥里,到处都有被杀死遗弃的尸体,有的还是十几岁的孩子。”波蒂头也不回,在灶台上说,“我以前在本都的宫廷做过事,知道这些贵族们私底下都会做什么,有时候我也会想起以前的主母奈萨,她不就是被她最亲的侄女儿亲手杀死了吗?”
听完波蒂的这番无心之语后,卡拉比斯沉思着,想起了他床底的那把阔刃剑,妈蛋的,管他什么贵族不贵族,干他一票,赚一万是一万,谁叫我现在缺钱,要是郎吉士敢耍我,我就用铸铁大剪刀直接断他的后。
果然,三天后,在卡拉比斯于灶神庙抄录完战史后,就将带来的阔刃剑悄悄隐藏在斗篷下,往花神庙走去。
郎吉士和几个家伙,正在听着一处娼楼上女人的惨叫声,待到卡拉比斯到来,另外个同伙晃悠悠地扎着裤带,从娼楼里步出,“那个婊子居然说身上不方便,岂不知带血干起来更爽利。”人齐了,郎吉士看到卡拉比斯,扬扬脖子,说“往前走两个街区,目标就在那里。”
当时已是日暮时分了,斜阳懒洋洋地从狭窄街道的骑楼缝隙间照了下来,跟着郎吉士走的卡拉比斯,心越来越沉,他觉得,郎吉士嘴里说的“目标”,好像离海布里达妻女的住处越来越近。。。。。。
“躲在凹角处。”突然,郎吉士发话,几个人便躲在了巷道的拐角处,一辆轿辇晃悠悠地,果然在海布里达破烂公寓楼前停了下来。
“上去,干净利索点,先杀抬车的奴隶,再把里面的人全部扎死,在场的人全部要灭口。”郎吉士冷酷地说到,“事成后,每人一万的犒赏,说到做到,还有更大的生意等着我们。”而后他瞟了眼卡拉比斯,说“你先上”,而后又对其余的几个大汉,使了个眼色,表示他们在后面,要把卡拉比斯给“照顾周全”——这时,郎吉士还不晓得卡拉比斯学了斗剑,所以他挑选的这几个人,不是退伍老兵,就是角斗士学校学生。
“噌”,卡拉比斯把阔刃剑提在手里,快速地朝着轿辇逼近。这时的他,感觉和剑之间开始有了“交流”,他之前用的是四倍重的木棒假剑,现在用了真家伙,觉得不仅轻便,而且剑柄和剑身的重心十分的稳——那些说罗马短剑一刺就弯的说法是不确的,其实这把阔剑,是标标准准的铁质武器,两侧与剑刃包上了上好的花纹钢,异常的锋利,不愧是路库拉斯家的真家伙,叫gladius,他觉得罗马人喜欢用短剑的原因,主要就是剑身阔而短,使得握住的重心很稳当,如果一长,就要克服讨厌的杠杆作用,用起来费力,也不利于直线突刺。
在他逼近轿辇不到十五个罗马尺时,他加快了脚步——几个奴隶没看到他,正在从轿辇里扶出一个老人出来,旁边立着一个挺有精神的年轻人,倒是看到了卡拉比斯他们,眼神里陡然充满了惊惧。
眼神交错的一瞬间,卡拉比斯看到,这年轻人,竟然正是加利利的犹太佬,德米特留斯。
然后,门户里跳出了浅黄色头发的范伦玎娜,海布里达的女儿。。。。。。
第6章郎吉士的发财计划(中)
大家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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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德米特留斯看到了卡拉比斯腰间的寒光,认出了他,也下意识地喊了起来。
在这短暂的瞬间,卡拉比斯在心中说了这样一句话,“杀犹太佬也就罢了,但是范伦玎娜是无辜的,我不能杀,不能杀!”
然后他毛发一激,身后仿佛开了眼——后面的几个大汉的剑,是冲着他的背后和腰间来的。
“啊呀!”一名大汉惨叫了下,卡拉比斯转身用角力术扣住了那家伙的手腕,随后反手一剑,扎在了对方的颈部动脉上,血像箭矢般飞起,把轿辇边的人喷得满身都是,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噗噗噗”,其余三名大汉的剑,全部扎在了手腕被扣、脖子开口子的家伙后背上——卡拉比斯一低身,就躲在了这货的怀里,并就手把这货当成了肉盾。
而后,肉盾轰然倒下,卡拉比斯从侧旁跃进一剑,扎进了另外一人柔软的腹部,随后急速拔出,又是半跪着平着一剑,划开了另外一人的下胳膊,断肢在夕阳里高高飞了起来。
等到最后一人吓得坐到在地时,轻轻快快地也被割开了咽喉,随后卡拉比斯看到了郎吉士飞奔而去的背影。
整个场面安静了下来,满身血迹的卡拉比斯直直地站在原地,提着剑,望着所有的人,良久说了句:“我不该来沾染这满是血的钱财的。”
“卡拉比斯,你在罗马城里成为一名杀手了吗?波蒂呢?”德米特留斯擦了擦身上的血,有些失措地问。
“她很好,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座城市里,你不该在小亚的庞培那儿的吗,你和海布里达的妻女有什么关系?”卡拉比斯问到,然后他看了眼范伦玎娜,小女孩吓得浑身发抖。
德米特留斯说,在小亚毕竟我和海布里达认得,于是主人庞培叫我来做事时,就来这落脚了。
而后,他恭敬地继续搀扶着那个有些被吓蒙的老人,说“这是阿非利加乌提卡城的三百人商会的首席,罗马城的荣誉骑士加尔巴阁下,如果我没记错,你刚才是准备刺杀他吧?”
“是的,如果我没看到范伦玎娜的话。”卡拉比斯说。
德米特留斯想了想,正言说:“原来主人的预言都是真的,加尔巴阁下是申诉前任阿非利加总督喀提林的总代表,这次本想微服在此隐藏,就是要避开喀提林追随者的暗杀,没想到还是遇上了,多亏了你及时醒悟。”
“年轻人,你知道我们每几年都要遭逢这样的情景嘛——前任总督卷带着大量的金钱回罗马城,我们还要来申诉,要回其中的一小部分,冒着随时丧命街头的危险。”那加尔巴面色微黑,满头银丝,估计是北非的土著富豪出身,之前西塞罗所说的阿非利加申诉团,怕就是以他为核心人物了,怪不得喀提林要杀他而后快。
原来,幕后的金主,就是那个喀提林。
“看来,现在再留在这里,会牵累到其他人。”卡拉比斯说到,然后他建议,“想要绝对的安全,其实也很简单。”然后他看了看所有的人,一字一顿地说:“去找那个西塞罗。”
夜晚,西塞罗昂然走在花神庙的街道上,后面全是打着火把的追随者与武装奴隶,还有成群结队好奇的罗马市民,之前西塞罗就公然说了,阿非利加对前任总督喀提林的申诉团,在罗马城遇刺,虽然西塞罗没有明说幕后指使者是谁,但舆论导向似乎也不难猜测。
不过,喀提林在罗马市民心目中的人气是极高的,他体贴下层,演说激昂,许诺改善生活的方案,在民众的眼里,比元老院那帮冷漠自私的坐圈椅的家伙要强得多,所以很多人就跟着西塞罗,要一睹究竟。
“是名叫郎吉士的,苏布拉区的骑士,策划了这场刺杀事件!”西塞罗在询问过加尔巴,站在人群的中间,高声呼喊道,“区区一个骑士,何敢如此,幕后一定有人指使!公正的罗马人民,那个角落里的卑劣者,难道你们还猜不出来吗?我西塞罗,一定会找出真相!”这时,支持者和杯葛者都发出了如潮的喊叫声,有的鼓掌,有的把大拇指侧弯表示不满。
“你该出来指证这一切。”公寓楼的露台,德米特留斯看着角落里“卑劣”地隐藏着自己的卡拉比斯,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