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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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叶芙哀凄地说:“上回绑架我不成,这回直接冲着我爹来了。”

又是为了叶家义诊一事。

易盼月闭起双眼,思考着哪一种毒会产生叶守此刻的症状。

他先让叶守服下平日备用的解毒水,但显然没有什么作用。

“无名大夫,在下以为可能是‘黑阎罗’。”一名叶家的大夫说。

“黑阎罗”的确会使人气血逆流而亡,但是不会使人唇色泛白。

会让人中毒后唇色不是发紫反而泛白的,在印象中有好几种;可能是“冰水银”,也有可能是“柳絮白”或是“素素”,这些毒的症状颇为相似,究竟会是哪一种?

“大夫,依我见应是‘柳絮白’。”

“不,应是‘冰水银’才对。”

叶家的大夫你一句、我一句地提供自己的诊断。

易盼月却在心中有了个谱,只是……尚欠东风啊。

“老爷是喝了一杯酒后才中毒的,堵应该是下在酒里。”叶福说。

易盼月展眉一笑,东风来了。

“什么酒?”易盼月问道。

“是‘醉流霞’。”叶福答道。

“快备一杯过来。”易盼月连忙吩咐,又问:“刚刚还有让叶老爷服下任何解毒药物吗?”

一名大夫说:“因为无法确定老爷中的是什么毒,所以不敢开药。”

除了先前的解毒水以外,那就是没有了。

而三种会使唇色泛白的毒理,就只有一种可溶于酒液之中。是了,那必是“柳絮白”。

易盼月连忙开了解毒的药物。

“大夫,我爹──”叶芙不禁担心地问道。

“叶小姐不必过虑,服下解药后应该就没事了。”

叶家的大夫按照易盼月的指示,将药磨成粉状溶进酒杯中。

叶守中的是“黑阎罗”与“柳絮白”的混合毒,这种毒是混在“醉流霞”之中,解毒时则必须再用“醉流霞”。

如果先前叶守服用过“黑阎罗”或是“柳絮白”当中任何一种毒的解药,而非两种解药一起服用,只怕此刻是大罗神仙来救也回天乏术了。

易盼月在心中暗暗吐了一口气。

服下解药后半晌,叶守便悠悠转醒。

“爹──”叶芙喜极而泣地哭倒在父亲身上。

“老爷醒过来了,真是谢天谢地。”在场的叶家人终于松下一口气。

“幸好有无名大夫在。”

叶守得知是易盼月救了自己,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看来我们叶家又欠了大夫一分人情。”

易盼月笑道:“叶兄千万不必挂怀于心。”他是不讨人情债的。

正当大伙松了口气的当口,屋外传来阵阵的呼喊。

“王爷──”

朱见浔一头闯进叶守房中,众人皆吃惊地行礼,喊了声王爷。

他一挥手,表示不必多礼。

“叶老爷,下毒的人已经捉到了,现在缚在前厅交给你发落。”胆敢当着他的面下毒,朱见浔第一个不饶他。

“多谢王爷。”叶守拱手道谢。

“叶老爷不必多礼,此次相邀还让叶老爷遭遇到这种事,是本王的错。”朱见浔俨然天生王者,气度从容。

“不敢。不过这次倒多亏了无名大夫。”

无名大夫?莫非就是叶老爷前些日子提起的那位神秘大夫?

是的,就是他。淮阳王与叶守交换一个相知眼神。

易盼月早听叶守提过淮阳王有意与他结识,只是都被他婉拒。

眼前这位王爷气度从容,倒是可以一识之人。听叶守在此时搬出自己,恐怕是非得识他一识不可了。

果不其然,淮阳王问道:“那大夫可在此地?”他眼光四处梭巡着,最后落在一名玉树临风、身着长袍的俊美男子身上。

他微微一笑,眼中露出激赏的目光。

好俊的人品,连他都相形失色;看起来很年轻,但是并无损眼中的精明睿智,是个好人才,朱见浔心中更打定了结交的意念。

“叶老爷,这位公子是──”朱见浔向叶守寻求印证。

易盼月见逃避不过,只得暗暗苦笑,自我介绍一番:“在下无名。”

朱见浔笑道:“见浔久仰大夫神医之名,承蒙今日幸会。”

“实不敢当。”易盼月拱手说道。

“大夫若不敢当,那谁还担得起这名呢?”叶守笑道:“大夫实至名归,不必过谦。”

“叶兄,名若无用,弟纵揽千万何益?”易盼月从来就不是个谦虚之人啊。

“好一个名无用,这就是大夫化名‘无名’之意?”朱见浔激赏地说。

“请恕在下无礼,无名并非王爷所意指。”只是承药叔之化名。

“无妨。见浔对大夫可谓神交已久,今日相见,果然名不虚传,希望日后能与大夫以友相称。”淮阳王不摆官架子、王架子,说出心中对易盼月的欣赏。

易盼月并没有受宠若惊的神情出现,只是有礼地说:“交友本非难事,若王爷具有意与在下相称以友,在下自然无法推拒。在下曾闻交友贵相敬,倒不曾听说某人欲相交某友,某友便得答应顺从的,王爷倒是让在下开了眼界。”易盼月说来彬彬有礼,但话中的意思却足以让他招来杀身之祸。不过,易盼月擅长察言观色,他知道王爷甚有度量。

朱见浔果然如易盼月所料,不怒反笑。

“大夫说的是,是本王疏忽了。”

“不敢。”易盼月嘴里虽这样说,所作所为倒不像这回事。“王爷,君子之交淡如水。”

朱见浔愉悦地表示认同:“是,本王同意。”

不过人生难得有此知己,要淡如水还真有点困难。

“对了,那缚在前厅的那名下毒者要怎么处置?”朱见浔又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他是不是茶馆里的伙计或厨子?”易盼月沉吟问道。

朱见浔颇为讶异──因为易盼月神准的臆测。

“是,是个跑堂的。”

“竟是他呀──”叶守似乎有了一点印象。“真是没想到。”

“他承认毒是他下的?”易盼月又问。

“是的,他已经承认。”朱见浔说毕,等着易盼月接下来的话。

“那么就随意杖打几棍了事,以示惩戒后便放了他吧。”易盼月笑道。

众人在惊异之余,叶守首先发难:“这怎么行!”

朱见浔在惊异过后仔细一想,才觉得易盼月说的没错。

“叶老爷,先听听大夫怎么说。”

“王爷似乎也已有想法,何不先听听王爷的高见?”易盼月笑说。

朱见浔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想要阻止这回义诊的,一定是个颇具势力的人或团体。本王本想逼下药者招供,但是听大夫一言,才想到这下药之人只是个不知情便被利用的人而已,杀之无益。”

易盼月点头道:“王爷说的极是。这些人虽然无法无天,但对王府显然仍有忌惮,否则──”

“否则本王的酒杯里恐怕也注满了断肠毒液。”朱见浔大笑接道。这位无名大夫实在深得他心。“见浔真恨不得邀先生共聚府中,饮他个三大白,畅说古今事。”

“好说。”淮阳王确实与众不同,颇值得深交;但是啊,他还是离官字辈的人远一些好。古有明训,明哲保身。

“大夫,本王荐你入朝为官可好?以先生之才学──”不为国家所用,实在可惜。

“万万不可,请王爷切莫为此。”易盼月担心的就是这个。

恶者毁之,爱者惜之;就算是后者,也是他所不愿的。更何况天下间重才、惜才、爱才、好客交游者如淮阳王本来少见,恶而毁之者却处处可拾。

“为何不可?”

易盼月坦荡荡地回道:“回王爷的话,在下闲云野鹤惯了,如何过得了官场明争暗斗的桎梏?还请王爷切莫荐在下入朝。”

朱见浔闻言,深思之后觉得易盼月说的也有道理。所谓人各有志,他也不便勉强,遂不再提荐举之事。

见朱见浔打消了先前的主意,易盼月暗在心中松了口气。

正欲再深谈,门外却传来一阵惊慌的呼喊声──

又有事情发生了!

“老爷!老爷!事情不好了!”来人匆匆忙忙的,未等通报便冲进叶守房里,足见事情之急。

“什么事?”尚在床上休养的叶守忙起身问道。前来禀报的是一名平日颇稳重的家丁,慌张成这样—想必是有要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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