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金秀拉要说话,赶紧比了个stop的手势,堵住她的嘴:“不用你来损我,我这人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我长得挺崎岖的,作为黑猪,我是不会笑话你这乌鸦的,反正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转头对五月说,“小钟,你看看我,我为了你,连这样的侮辱都能忍受。我就想问问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和你男友公平竞争的机会?”
金秀拉伸手指着他:“朋友,你先给我等着!”然后转脸问五月,“裘千尺是谁?”
得知裘千尺是神雕侠侣里的秃子老太婆后,把五月往身后一拉,居高临下地看着黄栋梁:“姓黄的,我不跟你废话,我只有一句话送给你,要不要听?”
黄栋梁吵架本事今天不过才发挥出二分之一,要不是在五月面前,他哪会善罢甘休,但怕再吵下去会有损自己的形象,让五月更加厌恶自己。虽然窝着一肚子的气,也只能忍气吞声道:“小金,注意你的素质啊,别以为你有生野做靠山,也别以为你是女孩子,我就不会翻脸啊。我警告你,嘴上积点德啊!”
金秀拉气得头上冒烟,嘴里“唉系,唉系——”的发着恨声,她一生气,朝鲜话忍不住就蹦了出来。好不容易等黄栋梁说完,她才插上话,“哥们,你倒打一耙的本事不赖嘛!不过,你也听我说完呀!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树大必有枯枝,人多必有白痴。哈哈哈,笑死人咧。”
五月噗嗤乱笑,一边拍手:“啊,好好笑,啊,好好笑!”心里对金秀拉是死心塌地的佩服,眼睛冒着小星星,崇拜地看着她,情意绵绵道,“姐姐,我以后就跟你混了。
两个女孩子搂在一起,笑得前仰后合,一边笑,一边还得意洋洋地看着黄栋梁的脸,等着他口吐白沫,气晕倒地。
“我不和你母夜叉一般见识!”谁知人家黄栋梁不仅会说,抗压能力也强,选择性地无视金秀拉,两眼含情脉脉地看着嘲笑自己的五月,“小钟,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我并不在意世俗的眼光。虽然你有了男朋友,但这些并不影响我喜欢你欣赏你——”
五月说:“你这样给我造成很大困扰知道吗?”
黄栋梁痴痴迷迷说:“我家三代以上都是上海土著,正宗本地人……”
五月说:“我读的书少,你不要糊弄我。正宗上海本地人以前都是郊区务农,海边打渔的,农民渔民们什么时候成了贵族,变成你炫耀的资本了?”
黄栋梁说:“反正就是比外来新上海人强!”
两个女孩子再也不睬他,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笑着走远了,黄栋梁还在后面喊: “小钟,我为了你,会和家里斗争到底——阿拉老头子我会搞定,阿拉娘那个人太强势,但是我不管!她强由她强,明月照大江——”
金秀拉回头对他竖起一根中指。
=================================================================================月唤下毒的罪名落实。她自己尚不知情,哼着小调为老太太抄完一本经书,对自己的字迹颇感满意,拿在手里看了又看,犒劳自己一碟糕点,另加一碗银耳红枣羹。这还不够,再唤了李大娘及静好进来看她的字。
李大娘道:“你如今字识得也认得了,原是好事一桩。老太太却要叫你管家,她的话真假难辨,二姨娘却要为此忌惮你,却令人头疼……”
月唤道:“就是,我就像我阿娘说的那样,是聪明面孔笨肚肠嘛。”
李大娘笑道:“你笨也不笨,就是太容易相信人,看人没有不好的,觉得世上都是好人,于世事上也不大通,跟个小孩子似的……这个家,你怎么管法?”
月唤自己说自己笨可以,但别人一说,心里却又有点不太服气,道:“我哪有你说的那样像个小孩子,我心里有数着哪。老太太上回说那些话,并不是真心想叫我管家,只是敲打香梨罢了。下次再提起这个事情,我只管推掉便是。”
李大娘大感欣慰,笑道:“你明白最好,这样最好不过。忙死忙活,终究不如养个儿女出来体面又牢靠。我算算时候,姨娘差不多也该快了。”
月唤害羞:“呸呸呸。和你说不到一起去。快走快走。”
李大娘笑道:“嫁了人,有了夫婿,便要生儿育女,天经地义的事情,有什么好害羞的?好不好的,只怕还要生一对孪生孩儿出来呢。”
月唤奇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什么会生一对孪生小娃娃?你是算命先生不成?”
李大娘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同你说呀,温家代代出双生子,咱们家小姐和老爷是双生兄妹,这你是晓得的;京里的二爷家前年也养了一对双生哥儿出来。一胎生两个,省事是省事了,只也太凶险了些。咱们家已过世的夫人……”
把手拢在嘴上,凑过来,神秘兮兮道:“说是因病过世,实则是难产走掉的……一个养下来没过一会儿就没了,是个哥儿……肚子里的那个还没出世,就……胎死腹中啦。夫人过世,老爷把自己关起来,哭了足足有大半年。你和五爷恩爱,老爷当初和夫人又何尝不是?唉,那以后,就不爱沾家啦,跟个云游四方的野和尚似的,心伤透啦。你说可怜不可怜?”
月唤也是伤感,半响方问:“那么他呢?”
第109章 22。9。28
李大娘叹一口气:“夫人过世的时候,五爷才六七岁大,二爷那个时候却已有十三四岁了,就成天把五爷带在身边,吃饭穿衣,读书练字,无不挂心。所以这哥儿两个一个爱静,一个爱动,性子虽是一个天一个地,大不相同,却从小互敬互爱。”
这话听得月唤心中一片柔软。只盼他能够快些到来,好亲手为他沏上一盏热茶,为他理一理衣襟,说句笑话,逗他笑上一笑。
然而,等到傍晚,他却并没有回来。她去老太太那里请安,连老太太也没见着,说是人不大舒服,在床上歪着,不想见人。倒是在门口遇见了香梨,香梨身后跟着的几个人像是乌眼鸡似的瞪着她。她心里奇怪,向香梨点了点头。香梨报以若有似无的一丝冷淡笑意,话未说一句,率人转身走了。
月唤不由得就是一怔,原地愣怔了片刻,这才带人回去。至晚,李大娘留门留到深夜,凤楼却一直没来,也没有叫人过来说一声去了哪里。
月唤不惯这样的冷清,凤楼也从未有过这样一天都不见人影的时候,心里忍不住七想八想,却不好意思使人去打听他现今人在何处,可还会回来。
次日醒来,便觉得有些懒懒的,在床上睁着眼睛躺了许久,却不愿意下床,直至李大娘催她起来去给老太太请安。起身梳妆打扮,草草用了早饭,到得老太太处,谁料又吃了个闭门羹,老太太还是不见人。她倒有些担心起来,想入内瞧上一瞧,谁料人家却不放她入内。无奈,只得转身走了。
老太太的卧房里,老姨奶奶觑着一双老眼,从窗口往外瞧着。老太太躺在床上,伺候的婆子往她额头上束抹额,老太太道:“我今儿连眉棱骨都疼了,这根不行,去换根宽些的来。
老姨奶奶瞅了半响,转过头来与老太太道:“人已经打发走了。”
婆子手上一紧,把抹额用力一束,老太太倒吸一口凉气,道,“这下好受老些。”
老姨奶奶过来,在床头斜着身子坐下,叹一口气:“一大家子都闹翻天了,她那里竟然还不知道,可怜孩子……”
老太太道:“若不是老五,你当会没有人跑去献媚报信儿?你忘了,跟着她的李小羊外号叫什么?”
姨奶奶笑道:“你不说,我倒忘记了,早年我都叫她李大嘴、包打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