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小偷真可恶,世风不古啊。”便利店的胖老板在感慨。
“恐怕那个小偷还想入室劫色呢,听说625住的是两个女大学生喔。”有个两眼贼亮的老伯油腔滑调地调侃,引起了大家的一片哄笑。
“我看呐,哪里是什么窃贼,分明是黄太太冤魂显灵呢。”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神神秘秘地说。
“是呀,是呀,”众人条件反射地附和,“那个黄太太真可怜啊,年纪轻轻的就自杀了,唉,黄先生真不应该搞婚外恋……”胖老板还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嘘……嘘……那不正是楼上的大学生吗?”大家看到杨玉环和白诗云下来了,众人无聊地散开去。
“诗云,他们说真的有鬼?”
“我,我也不大清楚,只听见什么黄太太,冤魂的……”
杨玉环吓的脸色苍白,“闹鬼?”
“不会吧,保安上来时不是看到门上的作案痕迹了吗?”白诗云科学地逻辑分析,“
坏事传千里,大概有人居心叵测故意散布谣言吧。”
两女生联想起那些街坊模糊晦涩的聊天话语。她们不禁都害怕起来。
“诗云,凭女人的直觉,我敢说这房子一定有问题。”
“你说的没错,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劲呢?”白诗云忽闪着杏仁的大眼,却想不出个所以然。
“我们去找Jay问个明白呀。他在附近开音像店,可能多少有点耳闻。”
“先问问这个老奶奶吧。”白诗云建议,眼前走来了一个抱着小孙子的老太太。
“乖,小宝,听话,要不小心女鬼抓走去……”老奶奶用糖哄撒娇的孙子。
“老奶奶,这座楼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呢?”杨玉环微笑着问。
白诗云礼貌地鞠躬了一下,“我们初来乍到,希望您多多照顾。”
“唉,”老太太叹了口气,“两个小妹妹既然问我,那就别怪老婆子迷信了啰。实话告诉你们吧,这栋楼闹鬼啊。”
白诗云皱起了眉头问,“是六楼的吗?”
“哎……你们怎么也知道呢?”老太太叹了口气,“就是625单元了,那女护士是吃安眠药自杀的。”
“啊!”杨玉环和白诗云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625室果然发生过不幸的自杀事件!
“哎,不相信就当我老婆子胡说八道好了,你们自己看着办,要是手头宽裕我劝还是搬吧。”
“哦哦,真,真的吗?”两女生仿佛置身恐怖电影。
“好了,小宝别闹了,吃糖吃糖……”老婆婆抱着小孙子渐渐走远了。
白诗云手中的恐怖影碟“啪嗒”掉了下来,“不会吧……”
八不是冤家不聚头
八
“你们真的要搬走?”Jay一边翻查租片的纪录一边问。
“是,是啊,Jay,你明知道那房间有点脏怎么不早说啊。”杨玉环生气地问。
“谁没有死呢。”Jay头也不抬地说,“村上春树写过,死不是作为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而存在。那个护士其实是为爱殉情的……”
这时店外面传来了“踏踏”的脚步声,白诗云往外一看——原来是房东梁太太!她怎么也出现在这里?
她手里捧着一些蜡烛冥纸之类的走了进来,Jay的音像店后面有个屏风通往后院。梁太太见到白诗云和杨玉环似乎也有点异样,她匆匆地钻进了屏风。
“说,说下去!那个跳楼的女人是谁呢?”杨玉环瞥了一眼梁太太的背影,她更加好奇地想知道全部事情。白诗云也对那个自杀的前任房东产生了女性天生的同情。
这时,珠帘屏风突然被“哗啦”地掀了起来,悬挂着的风铃“叮当”作响。白诗云看到
这回出来的却是一位穿白色衬衫,眉清目秀的男生。他像一尊希腊的美少年塑像站在众人眼前,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看。
“是你?!”白诗云惊讶地叫了出来——他就是在麦当劳门口与她邂逅的男生!
她的大脑里顿时晃过一副画面。对了,原来他才是那天在天台放鸽子的男生!怪不得老觉得他眼熟!
原来她一直觉得Jay就是在天台上训鸽的男生,由于她的高度近视和距离,她张冠李戴地认错了人。
而现在这个白衫男生就站在眼前,浑身散发着一种独特的迷人气质,可他俊美无伦的眉宇间却隐藏着一股深沉的忧郁。他抿着嘴唇酷酷的样子,一副拒人千里外的冷傲。
“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杨玉环目不转睛地盯着男生,她从白诗云的眼神猜出了他就是背诗云回家的冷面帅哥。
他们几个全忘记了刚才那令人不快的话题。可是白衫男生却冷冷地说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话,“那个自杀的女人,是我妈。”
“啊?!”杨玉环一下子失声叫了出来。白诗云也难以置信地摇晃了一下身体,她连忙对男生道歉,“对,对不起……”
Jay连忙在一旁解围问,“莫争,今天骑车出去兜风?”白诗云心里咯噔一下,原来他就是莫争。
“家里闷的很,我想出去透透气。”
白诗云这才看清他手上提着一顶白色的金属头盔,他个子颀长,体格清俊,骑起摩托车一定是有型有款。
“Hi,莫争,我叫杨玉环。”杨玉环恍过神来,伸出亮晶晶的蔻丹手指和他握手。可莫争却只点点头,脸上甚至没露出半丝笑容。
杨玉环尴尬地搓着手缩了回去,“你的头盔真帅。”她极少见过这么不给面子的男生。
可莫争的眼睛却异样地凝视着白诗云,虽然白诗云一直低头思考着什么。
“你的脚没事了吧。”莫争没名没姓地问。
“嗯。”白诗云不好意思地回答。
“你们现在住在我家?”莫争依然不苟言笑。
“什么?我家?”杨玉环今天真是美女遇克星了,说起话摸不着头绪。“哦,625单元是你家吗?那梁太太是你的?”
“她是我阿姨,今天来悼念我妈,你们还有什么问题?”莫争不耐烦地回答,“我妈走后,房子的事宜交给她了。”
“真,真的有人死在里面?”杨玉环唐突地问。
“没有!”莫争显然带着一种无言的愤怒,“没有!你们要是害怕就快离开,反正我也不稀罕!”
他急匆匆地走出了音像店门口,阳光下门旁停着一辆骏马般的白色“哈雷太子”摩托车。他左脚撑地,右腿飞鹰展翅地划了一道弧线,戴上头盔,发动引擎,握紧车把,车站如离弦之箭窜出去,转眼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九莲花一样凋零了
九
这一系列帅呆酷毙的动作让杨玉环看的流了鼻血,她对他的崇拜之情犹如巍巍高山蜿蜒千里连绵起伏。
“Jay,可以告诉我们莫争家里的事吗?”白诗云小心地问,“虽然这不是很礼貌,但毕竟我们是住在那里。”
白诗云明白了梁太太不要她们和邻居多说话的原因,原来她一直想隐瞒自己妹妹去世的伤口。
“Jay,你说吧。我们预付了一年的房租,现在走人有点吃亏哦。”杨玉环是个绝对的实利主义者。
Jay点燃了一支温和的mildseven,在袅袅的烟雾中他讲述了莫争家的前事……
“莫争的妈妈叫张爱铃。南滨花园的625单元是莫争爸爸送给她的礼物,可她却是在郊区的娘家去世的,据说她服用了太多的安眠药……”
“他们夫妻关系不好?”白诗云细心地问。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莫争的爸爸是个商人,在太太去世后就去了美国,每两个月给莫争寄一次生活费,梁太太有时帮忙照顾莫争……他妈妈很善良,生前是医院的护士长,平时和邻居关系也很好,连只蚂蚁都不愿意伤害,她的离开让大家难过了很久……”
杨玉环和白诗云都对莫争不幸的家庭感到深深同情。她们也对那个忧郁的男生更增加了一份好奇。
死亡是一个凉爽的夜晚。德国哲学家海涅如是说。
莫争骑着车风驰电掣地穿过了繁华都市和喧闹人群,他来到了郊区的香山,这是一个风景幽静的地方。
山上绿树成茵,游人稀少,清新自然。
莫争把车开到山顶,山顶有个安静的亭子——陶然亭。他下了车,坐在亭旁的巨石上,眺望山下的大千世界。
每次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跑到山上一个人发呆,闻闻花香,听听鸟叫,看看风景,躺在铺满金黄树叶的草地上,睡上美美一觉。
可今天他却没有这些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