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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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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了电话,舒诚的声音有点含糊不清,他说:“你能下来吗?我在你家楼下。”

她从窗口往下探了探,他穿着黑色的大衣,围着条大红围巾,抬着头朝她招手。

他在话筒里又说:“不想惊动你父母,大过年的,下来吧!”

她只好匆匆忙忙披了件大衣,下去了。

到他面前才发现他喝了酒,脸上有薄薄的红晕。大过年的,应酬想必不少。

他说:“陪我走走吧!”

她却说:“我没带东西下来,你有什么事?”

他低低的笑着,说:“你真是铁石心肠啊!”

她说:“没什么事我上去了。”

她转身,他一把抓着她的手:“就陪我一会儿,不行吗?今天我生日……”

她连头都没有回:“生日快乐。”

或许她过分敷衍的态度实在惹怒了他,他猛的一使力,将她拽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的声音冷冷的,却又带着某种脆弱:“你不用这样过分,是我活该,我知道!”

她死命的挣扎,却斗不过他的力气。她说:“你干嘛!放开我!”

他抱了好久,她的身体变得僵硬,脸如一潭死水般沉寂。他终于放开她,眼眶竟有些红,他说:“我怎么就那么贱!”

然后,他猛的转身,匆匆的走了。

她以为他就此走出她的生命,因为从那天之后,他再也没联系她,连与父亲的公事交谈,也派了公司的其他人来。

她乐得清静,心无旁骛的,等待着杨或。

然后,杨或回来了。她精心的打扮,站在寒风里耐心的等待,没想到却等来这样的结果。

那天舒诚正好开车路过,就看到她一个人蹲在风雨雪里,那样狼狈的哭着。她从来都是恬静优雅、冷傲不可亲近的,他很难想象她也有这样痛哭失态的时刻。然而,她的失态摆在他面前,他只觉得钻心的疼痛。他下车,默默的站到她的身旁,撑着一把伞,为她遮风挡雨。

她哭了好久,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那样的痛苦,好像是她那样弱小的身体承受不起的。他就那样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默默的给她撑着伞。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她哭得筋疲力尽。软软的站起来,眼睛是无意识的睁着,转身,回眸。她看到身后那个高大的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沉默的执着伞,站在她后面,深遂的目光静静的注视着自己。

她蹲了太久,脚底下一阵阵发麻,移动一下脚步,刺氧的感觉袭上来,她脚步不稳,身体晃了晃。

他及时的抬手,扶住她的手臂。

她的泪水冰冰凉凉的,滴在他的掌面上,像风里夹着的雪粒。

他低低的叹气,心里又气又疼。带着一抹苦笑,他揽过她的头。

她就将头埋进他的怀里。他的胸膛宽阔而温暖,好像一弯坚固的避风港。她让眼泪尽情的在那里流淌。

他仍然低低的叹气,眼睛里有种无奈,嘴上挂着抹苦笑,心里只想着,原来命运是这样子的安排。

那是她最痛苦的一段日子,她神思恍惚,银行是去不了的,家里有时也呆不住,总会独自一个人在街上四处飘荡着。父母担心坏了,母亲好几次轻轻的跟在她的后头,总怕她想不开,又要干出什么傻事来。

她是怨恨着她的父母的,她以为是他们的恶毒毁了她的爱情。所以她那时候带着报复的想法,故意的让他们担心痛苦。

她那时候不是没有想过死,站在人来车往的大街上,或者慢慢爬上二十多层的楼房,她总是默默的站着出神。

只是她还未曾绝望,她给杨或打过无数次的电话,哪怕他接了一次,仅仅是一次,告诉她,他后悔了,只要这样,她就不会绝望。

他却给她更加毁灭性的打击,她最后一次打给他,杨或直截了当的说:“我要跟飞飞结婚了。”

她已经没有泪了,她的心已经腐烂发霉然后消散了。她在电话那一端沉默了好久好久,久到他准备挂断电话,她才说:“那我要见你一面,最后一次。”

她听见他低低的叹气声,他说:“好!”

第二十六章

春天已经快要结束了,这个城市却依然霜冻着。那一年的冬季,是艾梦有记忆以来最漫长的寒冷。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最后一次的见他,好像要再次证明,他已经是别人的男人,要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然后狠狠的搅碎自己的意想。

他们约在“故梦”咖啡,曾经常来的老地方。

杨或这次单独出现,其实他瘦了不少,昔日阳光的气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名状的凄清。她瞧见他时,有一瞬间的心疼,而他说的话却像尖刀一样划碎她的念想。

他说:“你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吗?定在下个月十五号。”他给她递了请帖,粉红色的纸片上印着他与谢飞飞的婚纱照,幸福而憧憬的表情,像条毒蛇钻进她的心里,泛着长长的沁凉。

她极力的压住泪水,终于唤醒原本固有的尊严。她收了请帖,镇定的把它放进手提包里,然后又镇定的从手提包里拿出一袋东西,全部用透明的塑料纸包着,她将它们“哗啦”的全倒在桌面上,仿佛他们过去的全部美好都摊在那里,历历在目。

她的纤指微颤,呼吸有点不稳,却极力的镇定着,先拿起一张薄薄的纸头,画着落花微雨和她自己。她望着他的眼睛,他的目光闪避的不知凝在何方。她轻轻的笑着,两手一撕,便将那画撕作碎片,撒向他的脸。

桌面上还有一个塑料小盒子,装着他亲手捞到的珍珠,还有一条丝巾、一串钥匙扣、小熊维尼的手机链、红绳织成缀着银铃的手链……都是学校周边廉价的小商品,在每次节日或者特殊日子,他送给她的。很粗糙的做工,一眼就看得出它们的价格低廉,她从来不逛学校周边的小商店,从来不买这些粗糙的小商品。但他送给她时,她是真心的喜欢,因而没有任何牵强的高兴,没有一点令他自卑的表露。

她用手轻轻一推,将这些物什推到他面前。然后,她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注视着自己的中指。那上面的银戒已经开始褪色,哪里是真的纯银饰品,她早就知道。她将那戒指轻而易举的脱下,也推到他的面前。

她说:“这些,都还给你!杨或,我不会过得比你差!”

她就说完这一句,站起来转身走了。

她站在咖啡店外的人行道上,他坐在咖啡店内的靠窗位子。他可以透过玻璃窗看到她的背影,她用双手抓着手提包,那么紧的抓着,好像那包包与她有什么莫大的冤仇!她的肩膀耸动得越来越厉害,离开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用一只手掩着面,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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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就给舒诚打电话,舒诚到另一个城市出差,坐了三个小时的飞机刚下机。他说他参加的是一项很重要的洽谈会,似乎关系到方圆下半年的整体规划。

她打他手机,是第一次主动的打他手机。

他接电话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

她只问:“舒诚,你要娶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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