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只能维持表面的平静,还要去坚持,可是自己究竟又能不能真的过得好一点了,不能吧,折磨一层覆一层,小细也累了吧,在我面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我看着就觉得累了呢。”
“
对呢,奴婢也累,一边怕伤害到公子,一边怕辜负主人,每日都在担心,担心公子哪天知道真相,可是公子,其实早就知道了吧,只是没有说破,而奴婢却一直还要自欺欺人。”小细的声音里满是疲惫与哀戚,说话间,泪水已溢满眼眶,“公子,奴婢对不起您,对不起竹妃,奴婢。。。”
“小细,我从未觉得你做错了,只是,身不由己,已不由心,仅此而已。”白卿幽幽道,语气没有波澜。
“公子,可还相信奴婢?”小细带着忐忑看向白卿。
白卿淡笑:“小细,这样的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呢,只是我可以再问你一遍,你可愿意去大草原,陪我一起。”
闻言,小细忽然笑的灿烂,目光一片明亮,“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奴婢想在这等公子回来,这样奴婢便满足了。”
白卿似乎也预见了这样的回答,未多做执着,浅笑,“小细,傻。”
“奴婢一点也不傻,”眼中的泪水似乎怎么也止不住,小细用袖子使劲的擦了擦,“奴婢,本来可聪明了,就是被公子念成这样傻的。”虽眼泪抑制不住,可嘴角上扬的幅度也抑制不住。
小细微怔,一双泪目朦胧,呆愣的伸手摸了摸被自家主子敲过的额头。
白卿看着小细的呆样,扑哧一声,笑出了声,肩膀微颤。
“小细真傻的没药救了。”
看着白卿有些模糊却温暖的笑容,小细眼中的泪水忽然更加凶猛,连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带着极浓的哭腔与鼻音,“公、公子,奴婢,不在您身边,不在的话,一定,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奴婢,本来,本来没想哭的。。。”
小细浅笑着用衣袖帮小细擦着怎么也止不住的泪水,“是,小细没想哭,是被风迷了眼睛。”
小细干脆狠狠咬住自己的胳膊,浓烈的哭腔伴随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公子,你,你走啊~”
白卿定定了看着眼睛哭得通红的小细,然后释然一笑道:“好,我走。”
看着白卿提着灯笼坚定离去的背影,纤细的身形很快就要淹没在夜色中,小细忽然张嘴大喊,“是连心劫啊!公子,他给您种的蛊是连心劫啊!”
闻声,白卿扭头,后面却已经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与萧冷的夜色。
等了几秒,似乎都没有再有什么动静,白卿敛去眼中的复杂,收紧抱着瓷坛的手臂,转头毅然决然的继续往前行。
“小细。。。”这一次,我也想试着努力改变一下,那所谓的‘命运’究竟是不是真的不可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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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是如你们所想的那样,白卿想要离开帝宫,并且已经付诸现实了,即使这样的举动依旧带着逃避的意味,但总会怀有一些一切重新开始的期待。当然白卿知道依靠自
己一个人是不可能离开的,所以他跟自己打了两个赌,第一个便是赌玖澜凌泉会答应帮自己出宫,若玖澜凌泉答应了,那么白卿就有近乎一半的把握去赌玖澜沧也会放自己出宫。原因无它,白卿直觉玖澜凌泉跟玖澜沧就算不是一伙的,也至少不会是全然脱离的,既然没办法直接试探到玖澜沧的态度,那么用玖澜凌泉当媒介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而玖澜凌泉真的答应了,这让白卿一边欣喜计划可以得到进一步实现,又一边在惴惴不安着玖澜沧的真实想法。但就算再不安,白卿还是按原来的计划实施了,而这次的计划其实很简单,祈福节的艺人是从宫外请来的,而宫外的艺人是不允许住在宫里的,所以等今晚艺人表演完了之后,玖澜凌泉会带着艺人坐马车出宫,并安排在离帝宫不是很远的王府休息,而白卿便要趁这次机会,混出去。
拿着玖澜凌泉给的令牌,白卿一路顺畅的进了艺人在宫中暂时落脚的院子,因为艺人都在琉疏园给帝王及众人表演,院子里虽灯火通亮,但异常安静。
“来人可是白卿公子?”
一中年男子带着温和恭谨的笑容迎上白卿,白卿眯着眼打量了男人几秒,“你是?”
见白卿带着戒备,没有正面回应自己,男人依旧笑容未减,一边接过白卿的灯笼吹灭,然后道,“公子无需多虑,奴才名叫陈青,奉王爷之命,在这里接应公子。”
陈青笑着坦然接受着白卿的目光洗礼。白卿打量许久,觉得似乎没有什么问题,然后也淡然一笑,“抱歉。”
“无碍,公子客气了,公子请先随奴才进屋吧。”陈青侧身,引着白卿进屋。
白卿:“我哥,就是,额,我跟王爷说过的。。。”
“您是说宏公子吗?他在屋里等着您呢,王爷已经都安排好了,公子放心。”陈青接过话回道。
白卿点点头。
推门进了屋,玖澜宏欣喜的迎上白卿,“白卿,你来了。”
白卿笑着点点头,“哥。”
弯儿见白卿也欠了欠身,“公子。”
“弯儿不必多礼。”
“多谢公子为殿下如此费心,弯儿此生无以为报。”说着,弯儿又福了福身。
白卿不在意的笑了笑,“其实这不光是弯儿希望的,更是白卿想做的。所以不需要弯儿说什么报答不报答。”
弯儿目光微氲,“不管怎样,弯儿都要多谢公子。”
“大哥人心思单纯,将来还要靠弯儿费神照顾,该是白卿谢弯儿才是。”
弯儿闻言,也忽的明白了白卿话里的意思,脸色微红,有些娇羞的别过脸,“是,弯儿此生都是殿下的人,不管将来如何,定会不离不弃,一直好好照顾好殿下。”
白卿笑着对玖澜宏眨眨眼,玖澜宏似乎依旧有些不明所以
。
“好了,你们先好好休息吧,时间还早。”
玖澜宏与弯儿皆应承的点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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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卿换好衣服再把东西都妥善放上马车,算着时间,祈福节的表演大概要子时(凌晨一点)才能结束,那么还有半个多时辰左右的空闲时间,坐在烛火下白卿捻着薄薄的书页随意的翻看着,玖澜宏则有些困怠的和衣半躺在床上,弯儿坐在一旁,手指不停的绞着手帕,有些心不在焉。
注意到白卿的目光,弯儿挤出一丝笑容。
白卿安慰道,“不要担心,一切会顺利的。”
看着白卿从容淡定的浅笑,似乎心中的担忧也少了几分,弯儿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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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凌晨一点到三点),整个帝宫似乎都进入沉睡,通往出宫的青石板大道上,几辆马车的车轮轱辘声打破了宁静,在黑夜中显得有些无依。
越是接近那一扇金钉红门,马车里人心都越是紧张,白卿也觉得心脏突突跳的厉害,脑子异常清醒理智。
坐在白卿对面的弯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睛死死地盯着车帘,一副生怕有人忽然就冲进来的样子。
似乎感觉到弯儿的不安,玖澜宏冲弯儿笑了笑,带着安抚的意味。
白卿也用口型无声的说了句,“不,要,担,心。”
从马车外隐约传来陈青与守城将士的交谈声,片刻之后便是城门打开的‘咯吱’声,在安静无声的黑夜里回响,然后马车继续驱动。
白卿紧咬住下嘴唇,手不自觉的紧紧抓住坐板边缘。
白卿抑制住心中的激动,深吸一口气,手指微微颤抖的撩开车窗帘子的一角,看向外面。
因为帝宫近千米开外是不允许有人家的,依旧是青石板的大道,依旧是鸦雀无声的夜色。往后面望去,那需要白卿仰视的高高城楼,那宏伟壮丽的帝宫,自己真的再一点点远离。。。
白卿捂着心脏部位,眼睛里的黑色是比这夜还要纯粹,带着清明与坚定。
再见了,玖澜沧。
再见了,小细。
再见了,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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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羽殿
温影:“陛下,公子已经出宫了。”
玖澜沧闻言并未多做反应,但嘴角越发意味深长的笑容却表明此时玖澜沧的心情是不错的。
“需要老奴多派几个影子跟着公子吗?”
玖澜沧:“不是已经有两个跟着了,再者。。。”不乖的小孩总要得到些惩罚才知道轻重。
温影躬身应承,“是,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