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琛痛苦地闭了一下眼, 嗓音细若蚊吟,“一定要这样吗?”
“你也说了,”陆今似笑非笑,“岑宴秋送了你很多昂贵的东西——他花了这么多钱,可能盖着被子纯聊天吗?”
他们这种有钱有权的人,身边跟几个小情人简直再寻常不过。
更何况十几岁的男生,该懂的东西都懂了,左边抱一个右边搂一双的多得是。
岑宴秋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狄琛静静地垂着头,没有反驳。
陆今抬手帮他了衣领,掌心一翻,露出个米粒大小的黑色圆块。
“窃听器,防水防潮,随你怎么贴。”
狄琛小心翼翼地接过手,正要把它推进马甲夹层时,毫无防备地被陆今狠狠推了一把。
后背重重磕上另一边镜面墙,他吃痛地折着腰,却见镜子边角映出第三个人的身影。
灰棕色的大衣挺括修身,臂弯搭着一条羊绒围巾,长身鹤立,眉眼冷然。
一晃眼,那个人疾步走来,一拳砸中陆今鼻梁,转头瞪向狄琛,“你说的‘有点忙’,忙的是这个?”
岑宴秋背后,陆今捂着出血的鼻子,隐蔽地摇摇头,要他别轻举妄动。
“我……”
狄琛往前走了半步不到,才说完一个字,就又被岑宴秋逼退至墙沿。
小一号的衬衫马甲束缚着腰臀,勒出两道弯曲的弧,狄琛退无可退,圆钝的眼微微上抬,有点哀求的意味。
岑宴秋抿着唇,眉间压着沉沉的怒火,手指却克制地抚着他散开的纽扣。
“怎么谁都能跟你讲得上话?赵上霄是,地上那个手脚不干不净的也是。”
他声音往上扬了一个度:“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就随随便便地来,被骚扰了打110都显示没有信号!”
狄琛被他劈头盖脸训了一通,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陆今捂了半天鼻子,结果岑宴秋没有半点会他的意思,于是用袖子擦擦鼻血,受不了地蹿回三号包厢。
酒吧中心舞池的歌换成一首英文歌,音调从激情澎湃转为暧昧旖旎,一对喝醉的男女跌跌撞撞地相拥着走过来,倚靠在镜面墙的另一端。
看到狄琛和岑宴秋亲密的剪影,当中的男方还笑着吹了个口哨。
岑宴秋的脸色比挂在包厢走廊的抽象画还难看。
狄琛被他拉到酒吧外,身上还穿着服务生制服,寒风一吹,他狠狠打了个哆嗦。
下一秒,岑宴秋敞开大衣外套,严严实实地把他裹了进来。
狄琛矮他半个头,视线受困,只看得到岑宴秋清晰分明的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