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菲和阿姨还有静静、倩倩她们来得最勤快,最真诚由衷,让我感动不已。
我这人就是有点儿贱脾气,觉得自己因为帮别人损失了什么或者死了是应该的,是因为自己爱管闲事,与别人没什么关系。倘若别人对我好一点儿的话,我就会感动的不得了,五脏六腑随之温暖。
刘文比较起其他那些人来也确实给了我不少感动,甚至让我非常后悔起当初整他时的举动。我并不知道他究竟是出于客气还是真心的过来看望和照顾我,但他确确实实做了这些事情。从我的经验上来看他并不是很虚伪的那种人。也许到了这一步我才知道我们真的是不打不相识。我开始抛却掉之前对他的成见,由衷的欣赏起他来。
之前我总以为“爱情”是个很虚伪,可笑,很幼稚的玩意儿。男人女人之间要么是是生理上的需要,要么就是太空虚了找个看着合适的人完成婚姻,为了有后,为了有个以后在一块儿说话一块儿生活的人才在一起。“爱情”本就不是值得信赖的东西。
包括这次受伤的前一天我还是这么想的。好感仅仅是好感,喜欢仅仅是喜欢,爱情纯粹是扯淡。
可是亦菲的眼泪滴到我唇边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我原本以为自己那不羁的,除了亲请外什么都难以触及的内心原来是这么脆弱,就被那一滴眼泪击溃了所有的防御……
我想我真的爱上亦菲了。这和之前的感觉一点儿也不一样。之前我觉得和她在一块儿感觉很好,因为她是明星,而且还是美女,又不惹人讨厌。但是如果不和她在一块儿的话,我仍然会继续我的生活,也会遇上在一块儿感觉很好的女孩子——比如一开始的若若。如果她不是小偷的话——就算她是小偷,如果那天她没有偷我的话,我想我现在也许不会在昆明。也许下次遇到亦菲的时候我会笑着让她叫若若嫂子。
可是现在,我感觉自己已经不能离开她了。就像香烟没了的时候我会难受,痛苦,甚至疯狂。
“你可来了,美女……快快,快过来!”我躺在病床上看到亦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急切的催促她。
亦菲赶紧小跑了过来,紧张的问:“怎么了?”
“唔……我衣服兜里有烟……帮我点一支好吧?……拜托了美女……快憋死我了!……”我做出可怜的神情乞求的望着她,心里只盼望她不要拒绝我……我现在两只胳膊都不能动,她如果拒绝了我我可真的要发疯了……烟瘾上来我满心焦躁……
亦菲很反常。她平静的抽出一支烟塞到我嘴里,帮我点着了火,一句话也没说。
我倒是愣住了,烟在嘴里也没敢抽,诧异的盯着她,小心翼翼不安的问:“你……你怎么了?”
“我?”她特迷茫的扬起眉头,“我怎么了?没什么啊……”
“……你……你要是真不喜欢我抽烟的话……那就掐灭吧……我……我不抽了……”我心里忐忑不安,紧张的说。
她愣了愣:“……你……你这是怎么了?烟瘾上来不是很难受吗?……你抽吧,我帮你把风……”她说着调皮的笑了笑,向门外张望了几眼。
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把头往墙上重重碰了两下——很疼……我不是在做梦……
亦菲看到我这种反应忍不住笑了起来问:“你怎么了啊?脑袋进水了?”
“没……是水进脑袋了!”我狠狠的抽了一口烟,吞吞吐吐问她,“恩……那天……你哭什么?”
“……”她脸上一红,转过头去四处张望着就是不看我说:“本以为你OVER了,看在你是做好事的份上,再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同情,否则不被人说成冷血动物吗?没想到你又活了……浪费感情!”
“HOHO……”我嘴上叼着烟没办法开口大笑,发出模糊的笑声来,“其实你哭的样子真的太漂亮了,我真想再让人给砸趴一次……”
亦菲笑了起来白我一眼,小声嘀咕道:“什么人啊你是?……”
“趴不改名,蹲不改姓,九天是也!”我一本正经的说,语调一转:“你眼泪有点儿甜……真想再尝尝……”
“……化妆品……改天送你些你煮着吃吧……”
“HOHO……知道阿姨这两天在这里都跟我聊些什么吗?”我坏笑着说。
“聊什么了?”亦菲漫不经心的问。
“她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打算多大结婚……”
“啊?”亦菲惊呼一声,盯着我:“问你这些?你怎么说……”
“唔……我说就喜欢你这样的……你什么时候结婚我什么时候结……”
“去死!”亦菲瞪着我大喊,脸上红了红,紧张的问:“她真的问你这些了?”
我仰起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九天向灯发誓……”
“你又这样!”亦菲眯着眼睛盯着我:“以后不许再这么逗我,要不然我真的生气了!”
我突然间脑子一冲动,压低声音一本正经的问她:“亦菲,你是不是喜欢我?”
亦菲的脸涨的通红,又气又羞,指着我:“我说过不许再……”
“我是认真的!”我打断了她的话,表情前所未有的郑重。
空气突然间凝结住,四周及寂静得如同坟墓。我听到自己的心脏惊鹿般的跳动。空气间充斥着紧张压抑的分子,似乎想要把人压迫得窒息。
亦菲静静的站在那里,延伸和表情上看不出她的想法。片刻,她突然红着脸转身跑出了门外,空荡荡的走廊上随即回荡起她急促的脚步声……
这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回荡更久。我似乎没了思维,什么也想不起来,又似乎想起了很多很多事情,可是凌乱的无法记录……只有耳边“咚、咚、咚……”的脚步声仍在冲击着神经……
阳光明媚,白云连绵。山仍是山,楼仍是楼。匆匆的行人车辆隔世般穿梭流逝,无法印象的众多陌生脸庞……画面是一种回忆似的朦胧色彩。
我跳下床趿着拖鞋,僵尸一样四肢麻木面无表情的行走在这陌生的道路上……
路途行走的过程很短,短到只有一瞬间。行走的时间里我没有任何思想,思维一片空白与混乱。一瞬间之后我站在了众人忙碌的片场。四周是那些熟悉的人,只是此刻的表情非常陌生。有人抬起头望了我一眼,又转过头去忙他手中的事情。仿佛我是空气,大家对我视而不见。没人理我。没有招呼声和笑容。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那么僵硬冰冷。
阿姨和庆哥站在片场最中间,沉默着打量周围的一切。
片场上并没有亦菲的身影。
我慢慢渡步过去,问,阿姨,亦菲呢?
阿姨回头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死了。
啊?我惊呼,怎么回事?
庆哥看起来也是如此平静的说,昨天在街上,被一辆汽车撞到了……
我愣了愣,看着他们陌生的表情,平静的点了点头,哦,我知道了。
然后我面无表情的往回走。也只是一瞬间,到了一条长满鲜花野草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