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回声h(2 / 2)

沉翯浅笑,“山药用了阳朔白心品种,一季只收一次,想到客人可能怕腥,蟹籽下面还放了两滴姜油中和。”

杨裕田侧身望他,“沉总不止会看项目,连菜都研究得透。”

“都一样。”沉翯拈着酒杯浅抿,“是判断力的问题。”

接着上桌的是一道热菜:“黄焖鹿筋配碧螺春蒸蛋。”鹿筋光亮弹润,垫在一层极浅的茶香蛋羹上,边缘勾着松露油微光。

艾明羽不动声色地擦了下嘴角,低声问侍者要了淡茶。

杨裕田夹了一筷,“这火候精细。”说着又转向沉翯,“不知这厨子是哪家店挖来的?”

沉翯笑道:“这些都是他们安排,我向来不过问。杨总要是觉得好,回头我让经理时不时做点送上门就是。”

第叁道是清蒸阿拉斯加帝王蟹腿佐柠檬柚香汁。整段蟹腿去壳后裸露在白瓷碟中央,蟹肉透白饱满,汁液晶亮如轻雪。

“今晚重头。”沉翯说着,顺手替二人添满酒。

艾明羽眸光略转,“沉总光照顾我们,自己还没怎么动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沉翯垂眼笑,避开她的问题,举杯轻撞她酒杯边缘。

杨裕田看着沉翯笑意,只当气氛良好,更加殷勤举杯。

餐桌上的酒杯已斟了一轮又一轮,杨裕田微带醉意,眸色比先前更深,忽地放下酒杯,笑声带点试探,“沉总也知道,其实我们今天来,不光是叙旧。”

沉翯把玩着杯中琥珀色酒液,眸光平静,“这个项目我确实感兴趣,但要下决定,还得多了解公司目前的状况,以及——你们的诚意。”

艾明羽低下头,杯中酒色映在睫毛下方,她明白这句话的弦外之音,可面上只是应对职场的那副清冷。

杨裕田只当他在说业务,笑容里沾了酒气,“放心,让明羽回头安排妥当。你和明羽是老相识,有什么疑问尽管找她。”

沉翯也顺势点头,唇边挂着得体笑意,“那就麻烦艾总,下周我让助理和你对接。”

杨裕田一颗心逐渐安放,暗自庆幸沉翯态度积极,不自觉又添了几分醉态,连话语都轻飘起来。酒杯接连碰响,他眨了眨泛红的眼角,暗示一旁的侍者要去洗手间。

侍者瞧见,立刻上前领路。杨裕田起身时略有晃意,临走前还笑着拍了沉翯一把肩,“你们年轻人多聊聊,不用管我。”

门掩上,桌边只剩下艾明羽和沉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窗外夜色愈沉,山庄包厢内灯光一层一层柔和迭落。

沉翯静静站起,身形高大挺拔,他缓步绕过到艾明羽椅背后,那身深色西装在灯下映出清冷剪影。

艾明羽从耳廓捕捉到后方空气的晃动。那一瞬,嗅觉里浮现男人淡淡白松香,温热的气息在脖颈后浅浅打漩。

沉翯止步于她身后,垂下头,几乎贴近耳畔,“艾总应该没想到能再遇见我。”

并非疑问,只是简单陈述。

艾明羽指尖在膝上摩挲,试图屏蔽一切情绪波动。可的确如他所说,她没料到。她本以为沉翯离开春丰,会远走高飞,纵情声色,不羁地在世界游荡,那才是她给他下过的定论。

但谁曾想,他回了家族办公室,沉下心、收拾锋芒,将半数权柄从长兄手里一寸一寸剥下来。

沉翯等她反应不到,忽而俯身,修长手指掠过她左边耳垂。

力道像羽毛,冷暖交错间带着试探,却也带着久违的熟稔。

艾明羽肩膀倏然一僵,那只手却沿着她颈侧慢慢向下,经过脉搏,划过柔滑肌肤,在锁骨微弯处按停。

说来也荒唐,从前叁个月的隔离日夜,两个人那些贴合皮肤的亲密的时刻,把脆弱、渴望和欲望都暴露在夜色里,都没觉得有什么。但此刻,只是一根指尖的掠触,她竟然觉出一股难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根手指还没有一点该离开的自觉,沿着锁骨突起的骨线来回描摹,停留在她过去常戴项链的小小压痕处。

艾明羽下意识收紧肩背,脸颊上的热度一寸寸逼近耳根。

她努力维持呼吸平稳,眼角余光斜扫桌面对面微微晃动的酒液。

空气中那点风声仿佛也随两人贴近变得凝滞,沉翯却忽然收手,静静停在她背后,俯身微笑。低声道:“我很好奇,你现在会怎么选?”

“明裕是我和他的心血。”她说这话时,眉眼未动,却在胸腔深处压着一股难解的疲倦。

那些年的同生共死,利益捆缚得太深,早让她与杨裕田成为牢不可破的共谋。

沉翯听她自然地将杨裕田划入同阵营,心中吃味,手掌不动声色按在她肩头,指腹摩挲,“也可以不必是杨裕田的。”

话里的可能性锋利、危险,却又没完全挑明。

艾明羽嗓子发紧,刚要说些什么,门外传来叁下沉稳的敲门声。沉翯立刻松手,无声退回自己的座位,如同什么都未发生。只余椅背轻轻一晃,艾明羽垂在身侧的指节泛白。

侍者引着杨裕田进来,杨裕田眼角略带倦意,环视一圈,在沉翯和艾明羽之间短暂停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注意到空气里残存的暧昧氤氲,却在心底迅速做出判断——宴席间所有失态都能归为“酒后无心”,没有什么值得大做文章。

毕竟此时此刻,他更关心“能否谈成”。

沉翯率先破局,举杯浅笑,唤回饭局的表面温和,“杨总,今晚菜色合口味吗?还有什么需要再加的?”

杨裕田笑着接过话头,“很好,沉总有心了。”

包厢里的气压,在这短短几分钟内翻卷无数次,终归还是顺着侍者一一撤盘的动作,慢慢沉静下来。

宴毕,沉翯起身送二人到门口,杨裕田还在与司机通话,沉翯侧身俯低,用只够两人听见的音量在艾明羽耳畔低语:“下回,别让他来,只有我们。”

夜色下叁人穿行在玻璃长廊,一路静默。山风裹着杜鹃与杉木味道,外头不远处,移动的车灯缓缓靠近。

杨裕田坐进副驾,对沉翯道:“改天请你打球。”

艾明羽也钻进后座,一瞬回望,正见沉翯伫立灯影下,长身半倚在栏杆外侧,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冲她颔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宾利车在夜色中行驶,沿着高架盘旋而下。

艾明羽背靠皮椅,双腿交迭,手指摩挲着手机边框,车窗外,是一线线靠近的霓虹,照进她目光深处。

杨裕田半躺在副驾座椅里,领带松了一寸,灯光断续打在他脸上,显出轮廓下隐约紧绷的肌肉。

他嘴角依旧挂着饭局上的余笑,手指下意识敲击着座椅把手。

方才进门时,沉翯离艾明羽过近的距离、那种微妙气场让他短暂不适。但旋即,他用多年洗练出的“自信”将疑窦压下。

无非是年轻人喝高了,酒席上的失礼在圈里也不是新鲜事。

他和艾明羽认识那都是五年前的旧账,况且她这几年几乎寸步不离地在自己身边——日日相对、夜夜同床。她若真有什么事,怎会瞒得住他?

但一想起那画面,他还是感到胸口有点发闷。

想着想着,杨裕田额上冒出一层薄汗,一股胃酸味直冲喉口,他脸色陡然一沉,忍不住咳嗽着干呕了几声。

“杨总?”司机心中一紧,连忙放慢车速,小心翼翼看后视镜,怕被认为开得不稳,“对不起,是不是刚刚转弯有点急了?”

“……没事。”杨裕田摆手,眉峰皱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艾明羽反应极快,抽出几张湿纸巾递过去,又探身过去用左手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嗔怪道:“医生不是说你最近肠胃有点问题?还每顿酒喝到这程度。”

杨裕田大口喘息着,呼吸间泛起酒精苦意,“应酬嘛。”

他不愿多说,始终将面子捏得死死的。

艾明羽没说什么,替他从箱里取了瓶矿泉水拧开递过去。

杨裕田喝下一口水,液体顺着喉管而下,酒意终于散开几分,头脑也清明了些。

目光滑过窗外模糊的灯带,他重新望向艾明羽,只觉她的面容在夜色灯影下分外温柔。

那瞬间他提醒自己:眼前这个女人,已陪自己走了创业五年;她吃过苦、顶过风,也从不对外声张两人关系中任何东西,却把明裕科技几乎半壁江山揽在肩上。

就算……就算沉翯真的对她有意,如今她仍站在自己这边。现在怀疑她,似乎也没有必要。

显露疑心,恐怕反而激起她的不信任。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两人默契地下车,并排走进电梯厅。四周安静,电梯门徐徐闭合的一刹那,杨裕田手插在裤兜,肩背略松,而艾明羽,则望着前方镜子中自己的倒影,将那张精致妥帖的脸调整端正。

进门后,家里的空气也染上一点微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杨裕田站在玄关,脱了外套,将领带随意搭在一旁衣架上。他咽下一口泛苦的气,把手探向饮水机接了杯温水,慢慢漱口。漱了两遍,总算把那股混着胃酸和陈酒的涩味从舌根冲刷掉。

他耳边传来浴室方向的水声。

浴室门虚掩着,里头雾气弥漫,乳白的灯光透出柔润光圈。他抬手推门进去,一阵潮湿水汽扑面而来。

水声下,她的背影模糊如画,发尾贴在后颈,身体瘦削却柔韧,肌肤被热水蒸出一层淡粉。

那是杨裕田熟悉到闭眼都能描摹的轮廓,但此刻却莫名让他觉得陌生。

他的目光一路下滑,看着她湿润的肩胛、下腰、腰窝……血气翻涌。

是酒意作祟,也是心底的躁动。

光是这么看着,他就硬得厉害,硬得发疼。

他脱下衬衣,皮带滑落地板,再踢开西裤和内裤。浴室的地砖冰冷,他一脚踩进水帘里时脚底一颤,却未退缩。

艾明羽察觉动静,转头看他一眼,稍稍往旁边让了点位置。头发沾着水顺着脖颈贴着皮肤,

他走近,从背后贴上去,手掌落在她腰间。掌心满是滑腻的热意,触感柔软得像泡在酒里的花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块洗?”他低声问,声音因情欲而沙哑。

浴室内水汽氤氲,玻璃墙上覆着一层半透明的雾膜。水帘从天花滑落,在瓷砖上砸出轻响。

杨裕田站在她身后,看着艾明羽侧头仰起下巴,乌发湿濡贴在苍白肩头,锁骨细细蜿蜒,腰背线条在热水中显出曲线。

她偏过头,唇角勾出淡淡的弧线,在雾气中说:“你不是都进来了,还问我?”

杨裕田喉头滚动,没再开口。他的手抚上她的腰,那截腰肢细得惊人,在掌下滑如缎带。他将她翻过来,沿着她小腹缓缓探去,指尖轻轻掠过她微启的双腿之间,沾染一丝温润。

指尖贴上她的花唇时,她下意识夹了一下腿。

他半抱她入怀,右手撑住她小腹,左手探进她两腿间,轻轻拨开她湿润花唇,将手指探入温热的穴道。

“哈啊……”艾明羽呼吸变浅,下意识抓住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整个人往前靠在他肩膀上。

杨裕田手指缓慢进出,先是轻探,再逐渐深入,一下、又一下,每一寸都极尽温柔。他知道她在哪儿最敏感,哪种力度最容易让她快活。

水珠从她乳尖滚落,他转头咬了一口她颈侧,留下一个深色痕迹,随后顺势低头含住她一侧乳尖,吮吸、舔弄,齿尖不轻不重地划过她微红的乳头。

艾明羽几乎撑不住身体,两条腿在水雾中轻轻颤抖,臀部抬起、又不自觉地迎合他手指的进入。她额角贴上他湿漉的鬓发,呼吸喷在他耳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慢点儿。”

他偏不听,一根手指变成两根,更加深入、更有力地往里抽送。

杨裕田不敢问出心中猜想,只能用一遍遍持续的、沉默的侵犯来告诉她,谁才是真正在她身边的人。

当她身体微微抽搐、腿几乎软到站不住,他才将她整个抱住,让她靠墙,在她大腿根部来回摩擦着自己的性器。

那根怒胀粗硬的肉棒早已挺立得吓人,在湿热中变得尤为红紫。龟头在她双腿之间前后顶弄,磨蹭她大腿内侧柔嫩肌肤,有时蓄意顶上她敏感的阴蒂,让她忽而一颤。

贴着她微启的小穴,一下又一下地挺动肉棒,在柔腻的腿缝中猛烈来回撞击。

终于在她腿间狠狠挺动几下后,龟头高高扬起,在一声粗重的喘息中,将滚烫的精液尽数喷射在外,沿着她大腿往下淌。

艾明羽半靠在瓷砖墙上,湿漉的发丝贴满脸颊和脖颈。她闭着眼,面色泛红,喘息未尽。

而杨裕田撑在她面前,盯着她的脸。

仿佛是在试图从她每一寸神情中捕捉、验证她是否还属于他。

二人回到卧室,身上还有浴后的余温与淡淡湿气,床单下的身体挨得很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杨裕田侧身搂住艾明羽,手臂搭在她腰间,掌心紧贴她皮肤。他呼吸略显沉重,半晌不语。空气中还残留着浴室湿热与欢爱的气息,彼此的心跳节奏在无声间迭加。

过了好一会儿,他低低开口,“要是红湖这事儿能成,等合同一签下来,我们就见过家人,把婚事定下来。”

艾明羽正面朝外,头靠在枕边,听见这话只是眨了眨眼,视线停留在昏暗房顶的那一线投影上。

今晚在车上,那段关于见父母的讨论还像个死结,而杨裕田忽然这样松口,倒让她意外。

她下意识思忖,这转变,大概率是他无意间撞见了自己与沉翯之间的暧昧。至于他到底看到多少,她并不确定。

既然他选择不提,她也没必要多此一举。

她微微偏头,侧脸轮廓温和柔顺,“好,等忙完这一阵就去。”

床上的气氛因此彻底软下来。杨裕田的手收紧一分,指尖滑过她的腰侧皮肤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艾明羽闭上眼,将身体嵌进杨裕田的怀抱里,皮肤接触的那片地方微热,有淡淡的粘腻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个中年男人追求年轻女人时,如果他真的有钱,那他一定会更希望这女孩拜金,希望女孩越物质越好,越懂得换算与价格,则他在她面前才越显得拥有筹码,越能放心。因为钱是他唯一拥有的东西。

杨裕田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十年前,春丰资本挖角杨裕田入职,他当时负责的是科技产业一级投资,一进公司便立刻投身于与上下打通人脉、建立自己的势力网络。

那时的艾明羽不过是底层的分析师,却总能选在恰当的时机递来简报和一杯加了冰的美式,眼睛里的明亮藏着八分算计两分伪装未成的无辜。

杨裕田有时会想,要是她只是贪图他的钱,自己反倒可以笃定底线,把所有交易都置于“恰可控”的范围。

只是后来,他才慢慢明白,艾明羽真正需要的,远超过一只爱马仕或一套滨江公寓。

产业投资项目的窗口、晋升名单里的保驾护航,这些都只是游戏的初级入口。

她微笑时看见的不是自己钱包的数字,而是人脉、决定权、未来,那条能指挥不同世界的绳。

某个加班到后半夜的时分,艾明羽披了件风衣在前台候车,十层办公室的灯只剩他们两人未灭。

杨裕田开车把她送回家。那夜路上,他说,不用这样拼命,哪怕你不上班,我挣的钱也足够我们两个一辈子过得体面甚至奢靡。

艾明羽靠在副驾,余光里眉目浓淡分明,美丽得像稍纵即逝的湖面微光,却没被这段承诺收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摇了摇头,说:“你能给我这些我当然感激。有钱很重要,但我还想要别的。能够有影响力,有人为你出力、为你考虑难题——这样才有可能真正自由,才能做更大的事情。”

所谓影响力?杨裕田嗤笑于心,嘴上却不说破。

在他看来,那终究还是权力的别名,是对所谓“资源优先顺序”的另一种礼貌说法。

只是他不好直言挑破,同时心底又隐隐害怕,她的野心比他能给的还多。

杨裕田自以为,这个人终会迷醉于他舍得挥洒的资本,却慢慢发现,女孩来的每一步,都在自己影子之上,悄悄越过他的胸膛,攀爬向更高的地方。

但即便知道了她的野心,即便心底不断滋生出恐慌,杨裕田也依然无法离开她。

有些沉迷,是在无声日常里一点点蚕食自身。杨裕田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时候,彻底、完完整整地栽在了艾明羽身上。

想将她禁锢、框在身边,一辈子都不要走远。

想随时触碰她的发间睡痕,循着她起身后的体温去考究自己的归属感,哪怕是空无一人的房间。

在明裕的这几年,杨裕田一直在努力摸索:“两个人一起,什么才叫刚刚好?”。

放手得太少,她表面上冲他撒娇抱怨,实在在内心划清界限;可一旦真的交出部分权力,纵容她去主事、去独断,他又开始惧怕她跑得更快、更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竟,他唯一可以牢牢拽住她的,大概也就剩下一点权力了不是么。

如果有天,这点筹码不再足以留人……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此刻清晨时分,室内的微光透过半开的窗帘,在床头与被褥上晕起一圈淡影。

身边的艾明羽安静地沉睡着,一只胳膊搭着薄被,乌黑微卷的头发横卧在他的手腕处,被压出细细的褶皱。

她眉心舒展,呼吸均匀,侧脸向着幽淡的晨光,仿佛梦里什么都没有、内心也一片澄明,也许世上唯一能卸下防御、暴露出真正无害模样的时刻,便只有此刻。

他盯着她的睫毛、肌肤、隐约看得到的锁骨。在这片安静的光影里,只觉得自己竟也起了点奢望:如果时间能凝固,比如只剩下这样的几个早晨,也许就无需在现实里慌张。

但他很清楚,这一切不过是转瞬即逝。艾明羽终归要醒来,终归会踏回那些属于她的那片生机勃勃的世界里。

他只能默默将她揽得更近一些,试图在属于自己的清晨里,再多留住一分虚幻的感受。

直到床头柜上的手机一阵突兀震动,氛围瞬间被扯裂。

艾明羽皱了皱眉,被铃声吵醒,下意识往被窝深处蜷了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杨裕田低头一看,是采购部的电话,铃音还没响第二遍就连忙滑开接通。电话那头带着压抑的焦急,苏南那边的核心原料供应商突然临时违约,这批货又赶在月底节点,眼下再临时找货根本来不及,只能先去现场死磕谈判。

杨裕田眉峰拧成一条利线,努力稳住声线但压不住内里的躁意:“嗯,我让助理订最近的航班,把所有过往单据和供货合同整理一份发我邮箱。”

电话挂断,他顺手揉了揉额角。艾明羽睁开眼,头发有些散乱,眼神一时间还没完全聚焦,嗓音哑哑的,“出了什么事?”

杨裕田弯身把她鬓边的头发捋顺,“苏南供应链临时违约,我要过去一趟。你别担心,事情我会盯住。”

他顿了顿,看着她微启的唇,又忍不住亲了亲她侧脸,呼吸里还带着昨夜余温。“我不在的这几天,公司有任何变动第一时间告诉我。”

艾明羽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追问更多。

杨裕田又抬头看她一眼,似乎还不放心,又交代道:“有事打我电话,不管多晚。”

她闭了闭眼,带着晨起时的鼻音,“知道了,你路上小心。”

他终于起身换衣,等一切就绪,又折返到床前,在她唇角轻轻点了一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艾明羽又眯了十来分钟才慢慢起身。

卧室里窗帘只拉了一半,朝东那边,晨光透进屋内,浅色地毯上映着一小块淡金。她披上披肩,赤足踩过地板,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几口水下去润了润喉,她放下水杯走进瑜伽房。地上是乳白色PVC垫,一边挂着浅灰色运动带,一只猫眼石色的泡沫滚筒斜靠着墙角。

她一边压腿一边伸展着后背肌群,线条流畅的背部隐约透过薄睡袍,汗微微沁出发际。

说实话她其实并不喜欢运动,也无意于去构建什么“自律美学”,只是这具身体所附的标签让她不得不这么做,在如今的资本结构里,是能换取对方良好印象的一部分。

这世界对“臃肿的人”——更准确地说,是对“臃肿的女人”向来苛刻。无论你有多少经验和才智,只要腰侧堆肉,一切便容易被定格为“不克己”。

正拉伸到左侧斜伸展时,手机震动打断了她的平衡。她本能回身,那台置于木地板上的手机微微动了动,屏幕朝上,亮出一个名字。

她停在拉伸动作里,指尖在瑜伽垫上敲了敲,迟疑片刻,还是点下接听。

“喂?”

电话那头,是男人一贯懒散的嗓音,“在你家附近,要不要出来喝个咖啡?”

阳光尚未刺穿雾气,艾明羽望向落地窗外那条安静的街。“你专程来这一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沉翯低笑一声:“算是巧合,出来吧,我想见你。”

艾明羽思忖片刻,慢条斯理地关掉蓝牙音响,把手腕上的发圈又收紧一格,然后开口,“好,地址发我。”

那头却说“我去南1门接你。”不等她回应,便自顾自地挂断。

从前她和沉翯私下偷见时,总是如此,他们的世界,被一条铁门分隔得既亲密又遥远。如今同样的约定,却像是时光错位,把当年的隐秘轨迹生生拖回现实。

洗漱完毕,她站在衣帽间里,用手指轻轻掸了掸一只米白色针织衫的衣领。运动鞋合脚,牛仔裤干净,妆面寡淡得近乎素颜,只刷了些睫毛和轻薄底妆,显得最普通也最不易被误读。

一出门,整个人便进入柔和的晨光。草木带着夜露的气息,从小区楼道一直延伸到南门,她径直走过去,步子缓慢,像是在给自己刨出一点心理准备。

还没走到马路边,她就看见那辆黑色的巴博斯稳妥停在路沿上。

艾明羽站在原地,叹了口气。她其实一直不太明白沉翯这种人的审美:平日里选择低调优雅的打扮,却偏偏要开巴博斯;像是调色盘里被人洒脏水的那一笔,嚣张得莫名其妙。

上车门刚一拉开,一股熟悉的香气便猝不及防地扑面而来。

旧版re,淡淡的琥珀、胡椒与香脂气混杂的味道,在空调送风口一圈圈散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愣住两秒,关上车门。

还是老样子,这人绝对不会换香水,不会轻易更迭什么。好像修正、成长、舍弃本身就在沉翯这里成了反义词,品味混乱、审美奇特,却又固执得从一而终。

沉翯身上是灰蓝色长袖,他双手握着方向盘,斜了她一眼,唇角噙着一点不甚明显的笑。

“还挺准时”

艾明羽没接茬,只侧身扣好安全带,“去哪儿?”

沉翯扬了扬下巴,示意前面不远处转角就有家她从前偏爱的小店。

车子平稳驶入主干道。空气清透,光线被前挡玻璃分割成一块一块,马路两侧人群和临街梧桐树在车速里滑行。

沉翯握着方向盘,随口问:“昨晚的菜合口味吗?”

他语调轻松,并无深意。艾明羽偏头看了他一眼,没能揣摩出他真正想要听的答案,便以极为公事化的方式应对,“还不错,食材挺新鲜,火候也刚好。”

下一句便转移话题,“你今天特意来这边,是有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你出来陪我喝杯咖啡,这算不算有事?”车流遇到红灯,他侧身笑了笑,只回得轻巧。

艾明羽收回目光,视线落到副驾前的仪表台上,回复得既不亲近也不生硬,“要是沉总觉得值得绕一趟路,那当然算一件事。”

沉翯笑了笑,似乎在为自己的任性找台阶,也默认了这份被礼貌包裹的距离感。他没有再多说,车子安静地驶过一连串绿灯。

十几分钟后,巴博斯缓缓停在一间咖啡馆门前。玻璃门反射出两人朦胧身影。艾明羽下车后脚步落定,随手拢了拢额发。

墙角音箱里传来低缓的萨克斯,沉翯领着她在靠窗位置落座。他对服务生道:“两杯澳白。”

艾明羽伸出手,轻声打断,“我还是要杯dirty,谢谢。”

服务生愣了下,点头应下。沉翯侧脸凝视着她,笑意在唇边慢慢散开,“不喝澳白了?”

她看着咖啡单,随意道:“人的喜好总归是会变的。”

沉翯闻言也不再坚持。眉眼间笑意淡淡,他转身和服务生核对单子,接着向后一靠,便这么直勾勾看着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咖啡馆内阳光透过大片落地窗洒下来,斜斜投在沉翯身侧,灰蓝色衬衫袖口随意卷至肘弯,姿态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侧脸沐在柔光里,那张一贯清隽冷静的面孔此刻多了分戏谑意味。

艾明羽低头搅了搅手边的美式,假装没看见对面那道毫无遮掩的目光,先开了口,“沉总今天来,是想聊项目细节?”

沉翯却并未接茬,而是慢条斯理地放下咖啡杯,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艾总真想合作,我倒觉得,先续续旧情比较重要。”

她静静抬头望着他,一个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沉翯却忽地起身,身体略前倾,双手撑在桌沿间,整个人朝她压近。

“我知道杨裕田出差了,晚上八点,W酒店,我等你。”

他声音温吞,字字带着钝感渗入耳骨。

说完,他若无其事地坐回原位,继续喝了口手边那杯澳白。

艾明羽怔住。她一时间分不清哪句话更离谱——是他精准知道杨裕田今日清晨才飞苏南?还是他竟毫不遮掩地约她晚上进酒店?

她轻轻转动咖啡杯。几秒后,淡声开口,“苏南的供应商问题……和你有关系吗?”

她清楚沉家的网络不止局限在金融界。那事发生得太巧,他又出现得太快。

沉翯靠回椅背,笑容还是那副懒散的样子,“我没必要这么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顿了顿,又补一句,“明裕的人我也认识几个,听点风声不难吧。”

艾明羽静默几秒,视线落回他脸上:“我们现在的身份,再纠缠下去不合适。”

沉翯却仍笑着摇头,“我说了,想合作,得先续续旧情,就看艾总……有没有诚意了。”

艾明羽手指一紧,忍了忍,把将咖啡泼上他脸的冲动压进胃里。

“沉总这是……威胁我?”她声音带着冷笑,眉眼倔强。

“你觉得呢?”他并不否认,甚至不屑解释,只随手撩了撩袖口。

她双手抱在胸前,明显的防御姿态,“市面上又不是只有你一家投资机构。”

可沉翯却挑眉,慢慢道:“你说得对。但可惜——”

他低头扫了眼桌面,“包括春丰在内的那几家主要私募,我们都是LP。你觉得,要是你拒绝了我,还有谁愿意投明裕?”

艾明羽皱着眉偏过头,望向窗外被日光洗亮的街道。

她在心里快速权衡,沉家的势力,她比谁都清楚,得罪沉翯,对明裕而言,没有任何好处。其实,换个角度说,这样的“威胁”不过是利益世界里的另一种报价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一边这样想,一边又难以不对这个男人升起几分讽刺的兴趣。

沉翯不过是因为当年被自己斩断关系,内心失衡,如今强行找回点男人自尊。

好笑也好理解——这世上的男人,总是会用各种方式为自己失掉的东西讨个回场子,无非是花点钱、花点精力,或者现在,花一夜床上时间。

她没表现出抗拒或困惑,反而像在评估商品那样从上到下打量起沉翯。

和叁年前相比,他成熟了许多,肩膀更宽阔了,身上的肌肉线条在定制衬衫下隐隐可见。五官依旧锋利,下颌微收,神情松弛,那种精致又危险的美感在阳光下显得尤为分明。

说到底,也没什么大不了。艾明羽扯了扯嘴角,甚至在内心自嘲,就当自己主动点了份“高级男倌”,无非是熟人旧味,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身体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场合里的筹码罢了。

艾明羽抬眸与沉翯对视,两个人都没有再虚伪地绕弯。她低声道:“好,我会准时到。”声音干脆,没有一点迟疑。

沉翯嘴角满意地勾起,他终于放下端着的玻璃杯,指尖轻轻敲了敲杯沿,“到了给我打电话,我中午还有约,就不陪你了。”

说罢,他起身拉了拉袖口,脚步缓慢地走到桌边,忽然俯身凑近她耳侧,“晚上别穿这个,从前我送你那几身更好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午后阳光照得人犯困,艾明羽和沉翯分开后回家简单吃了点东西,又处理了会儿工作上的事情,等到日头没那么晒了,就打车去和胡翀约好的地方。

地点在海棠巷拐角的一家隐藏的会员制甜点店,装潢是一水儿新英式审美,灰蓝与藤编交织,空间偏狭窄,但气氛却极好,店里常驻一位会说叁国语言的调酒师。

她刚走进门,便看见胡翀正站在窗边,背光位置,穿着杏白色的羊毛短袖衫,戴墨镜,一头浓密短发披得松垮,像刚从哪户人家的阳台探出身。

她一眼看到艾明羽,立刻摘下墨镜朝她挥手:“明羽——这儿!”

艾明羽走过去,一边拉开椅子坐下,一边笑着:“你这打扮,不说还以为你是老板娘。”

胡翀“哼”了一声,把菜单啪一声拍过来:“就知道你会损我。坐下,我给你点了那个酒渍无花果塔。”

“心情好?”

“嗯——”她托着腮:“看见你就心情好得不得了。”

艾明羽看着她夸张的表情,笑得花枝乱颤。

她们认识是在大叁那年,胡翀拿到全额奖学金去哈佛交换,但到了波士顿之后,无心学业,反而专注于泡party,结识富二代。

那时的艾明羽在波士顿圈内小有名气,长得漂亮,又一贯沉静克制,在一堆嚣张浮夸的富家子弟里显得极不寻常。

胡翀那天酒没少喝,主动来搭话,说话不拐弯,一句“我猜你不是靠爸的那种,靠的是脸吧”成功开启两人奇妙的友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熟悉之后,胡翀几乎把家底都交了出来:“我爸高考没考好,当了高中语文老师,整天在阳台上抽烟写诗,觉得自己是贾平凹转世。我妈最烦他那德性,于是我就成了他们两边拉锯的靶子。”

“那你怎么考上的京大?”艾明羽那时候曾问。

“谁说县里娃不能上京大?我就是看不惯人家一副‘这地方出不了龙’的嘴脸。我不信那个邪。”她那次说完,手指戳着咖啡杯底:“我告诉你,我现在人生目标改了——我就是要开劳斯莱斯,那车开出来没人问你文凭。”

从那之后,她开始极其系统性地搭建自己的“男友”。精致账本式地记录各位“候选人”的家族背景、学历层级、母亲势力、公司股权结构。

艾明羽当年笑得肚子疼,只觉得这姑娘虎得坦诚,却不招人烦。

“你是我第一个见面就说自己来‘钓凯子’的人。”她曾说。

胡翀挑眉:“难道不是不少人都在钓?区别只是我承认。”

艾明羽敲了敲她的脑袋,“我可提醒你,这些二代们看着整天花天酒地一掷千金,实际上都是些没断奶的。”

最初她不信艾明羽的话,谈了一个,直到那位康奈尔的工程硕士在她生日当天突然消失——事后才知是家里紧急给安排了一个京圈千金联姻。

她低落了一天,但第二天依旧擦着粉饼出现在晨间局,“没事,我调整战术,回国再战。”

也不知道她的战术是如何调整,但总归,后来她成功搭上了周季临这棵大树,成了科沃第一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许久未见,寒暄不过叁句,气氛很快便融化在旧识的默契里。

艾明羽说起最近公司的情况,胡翀夸张地翻了个白眼,抬手拨开桌上玫瑰,“你平时和我聊天从不讲业务,肯定是憋着事找我谈。”

艾明羽微微一笑,没有否认,随即便顺势切入正题:“说实话,我今天来,是想问问科沃有没有采购大单的空间。我们明裕准备拓展工业无人机合作线,想让你们成为客户。”

胡翀顿时收起玩笑,脸上浮现难色,“这个真难。老周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钱的事情上大方,但其他方面……我们结婚都半年了,项目和招采我压根插不上手。”

她说到这儿摊开双手,带着自嘲,“我是真想参与点儿什么,无奈没门路。”

艾明羽点头,她和胡翀共事多年,深知胡翀性格,不会拿推脱当挡箭牌,对方如此说,那就是确实插不上手。

“没事儿,我也就随便问问。”她把话带过。

胡翀换了话题,托腮看着她:“你呢,C轮融资怎么样了?”

艾明羽轻抿一口饮料,“红湖目前有意向,但合同还没签。现在就等他们尽调结论了。”

胡翀思索一番,当下有了主意:“那好办。现在行业内都盯着红湖动向。这样,等我回去和老周随口提几次红湖有意投你们。他一听红湖有动作,绝对比你登门自荐管用多了。”

艾明羽目光里有一丝柔色,“那就多谢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什么,咱俩谁跟谁?”胡翀嗓音一扬,又夹起一块甜点,“别说,我还真希望能帮上你。”

“以后老周总会让你参与的。”艾明羽递过去纸巾。

天色渐暗,两人又天南地北扯了许久,聊到原生家庭和波士顿夜店的烂事,直到甜点店的灯光在玻璃吊灯下慢慢变暖。

到了饭点,胡翀意犹未尽,“晚上咱们一起吃点什么吧?”

艾明羽看了眼表,语气如常:“改天吧,今晚和之前同学有个约。”

“什么同学?”

“大学室友。”艾明羽脸不改色地搪塞,没有让任何人察觉任何异样。

胡翀点头,也没多追问。她看着艾明羽起身收拾包,手指下意识整理了下衣袖袖口,一如既往地优雅干练。

两人在门口分开,胡翀挥挥手:“明羽,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

艾明羽笑着应下,目光澄澈:“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到了W酒店楼下,晚风拂面而来,艾明羽站在旋转门花坛旁,低头把黑色医用口罩重新拉紧些。

今晚特意套了件风衣样式的卡其长外套,帽檐压得极低——毕竟这种地方是业内常驻交际场,不排除会撞上认识的人。

她拨出沉翯的电话,对方几乎第一声就接了,嗓音不疾不徐:“不急,你先来22楼的。”

那句话没有任何具体内容,却让她瞬间意识到他的意图。

沉翯当年刚入职的时候,是调研组里最规矩的新人。穿衣合身但不显张扬,话不多,也极少主动表达个人立场。甚至连递资料时都习惯以叁指夹纸,手指永远不会触碰她的指尖。

慢慢的,艾明羽对他的态度也慢慢有了微妙改观。

到了十月,公司组织了一次部门团建,选在马尔代夫ANT别墅度假酒店。杨裕田原本要一起去,但那时他已提交辞呈,交接流程堆成山,自然无法同行。

那几天员工都放得很开,阳光沙滩鸡尾酒,再严肃的人都被气氛打散了一些骨节。

某天下午,天忽然下起雨,原计划出海的项目取消,一行人窝在别墅的大客厅里打德扑。

沉翯那天穿了件灰色短袖,坐在沙发角落,姿态懒散。艾明羽坐在他对面,两人中间隔着果盘和酒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打了没几局,沉翯就迅速成为。他出牌总是稳准狠,每一步都踩在别人犹疑和贪婪之间的空隙。

周围同事起哄时他只笑了笑,一双眼落在艾明羽脸上。

又开了一把新的,桌上灯光从上投下,落在绿色绒布和筹码的交错影子里。叁张公牌亮着——黑桃3、黑桃4、方片8,众人不再说笑,只剩指间推筹摩擦的细碎声。

这一把从一开始,沉翯就在持续加注。

到了第四张牌一翻开,黑桃6,大家看得更警惕了,所有人都有了直接弃牌的打算——除了坐在对面的Faye。

&是个德扑老手,平日冷静,这会儿也跟了一路,她手中筹码已经不算宽裕,看着面前那四张公牌和沉翯盯着自己的目光,眸色有点乱。

此时轮到沉翯,他不做停顿,直接。

筹码“哗啦”一推,光晃得刺人。

周围人发出压抑的小声惊叹,几个早早弃牌的同事露出幸灾乐祸的轻松笑意。

&迟疑片刻,最终咬牙选择了弃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这意思肯定是拿顺子了吧。”有人嘀咕着。

“快亮亮牌啊,今天我们还一个顺子都没见过呢。”

沉翯把手里两张盖着的底牌在手中慢慢敲了敲,视线一掠,没有看向Faye,却在混乱叫嚷中对着所有人一笑,把那两张牌轻轻推回桌中央,混进了废牌堆。

“对方fold了,我可以不亮,对吧?规则。”

在场几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沉翯过分认真了,游戏而已,没必要这样。但念在都是同事,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调侃几句,打着哈哈过去。

就在众人还在等着发下一轮牌时,沉翯却缓缓起身,把面前一整迭筹码分散推到几人手边:“我不玩了,你们继续。有点腻。”

谁都没料到他这时候走。

正打得热,桌上气氛也正到高潮,没人能说得清他是真厌了,还是故意让这份悬念停在牌局中。

整晚没说几句话的艾明羽,这时也忍不住盯了他几眼。

沉翯离开得干净利落,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向泳池区的回廊深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游戏彻底散局,客厅音响恢复播放爵士乐,天色转暗,众人谈笑声渐淡。

艾明羽却仍心痒难耐。

她坐在长榻上,低头取出手机,给沉翯发了条微信:

「那把你到底拿了什么牌?」

十秒后,对方秒回。

「想知道?来,我告诉你。」

注:

&?:手中筹码最多的人

&:弃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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