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提的家事(1 / 2)

五点半不到,杨裕田已提前收拾了手边文件,站在艾明羽办公室门口,提醒道:“准备一下吧,早点下去,免得被堵在环线上。”

下楼时,两人并肩,杨裕田步幅快,西裤绷得紧,皮鞋踏在石板地砖上。艾明羽穿着上午那身那身孔雀蓝旗袍与深灰羊毛衫,细高跟鞋鞋跟轻点地面,每一步都踏进冷清的回响。

她垂眸,指尖在手提包边缘抚摸着,有规律地绕了几圈。

一出大门,那辆银灰色宾利已在门口等着,司机替他们开门,杨裕田等她钻进车厢后,紧跟着上去,挨着她坐好。

车厢里温度适中,空气中还残着杨裕田办公室那点檀香味。

起步后,杨裕田缓缓把后排窗降下一小截,让外面的凉意钻进来稀释密闭气息。他沉默了一阵,忽然问:“我们这样拖着,也不是个事吧?”

艾明羽还以为他说的是公司的危机,转而发现他在说的是“他们”。

男人眼神投来,“你看,等这事儿扛过去,我们年底把证领了,明年春天趁着大家都清闲,把婚礼也办了。”

“结婚是大事。两家总要见见父母吧?你妈妈那边,我从没见过。我们家那头,也从没正式和你碰过面。”

她每个字都规矩妥帖,面上似在顺水推舟。

杨裕田表情凝住一瞬,很快就恢复得体,只眉间蹙起一道隐线。男人轻轻叹口气,“再说吧,最近你工作也累,先把眼前的事扛过去。”

话锋至此,他再不多说。窗外灯线往后拖成一束束闪烁的尾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艾明羽叹了口气,从包中取出手机,在手里拨弄几下,页面停留在与母亲钱荔的对话框上,上一次消息停在半年前。

外头正是明媚晴天,高速公路上,晚霞沿车窗逐步推进,投在她额角,把她整个人镶进透明的静默里。

她觉得,两个人的某些本质缺口,反倒意外地严丝合缝。比如:他们都对家人保持着礼貌的疏离,厌恶被往事和“原生家庭”那些脏乱话题牵扯。

艾明羽近年来极少与家里联系,杨裕田对她母亲更是向来只字不提——每当别人嘴碎好奇问起时,他总是表情寡淡地敷衍过去,只在夜深时分抱着她,声音沙哑,“家这种东西,只是个人简历的注脚。”

可艾明羽明白,哪有什么天作之合,不过是同样将过往的烂泥藏得漂亮。

车厢被阳光切割得分外透亮,她垂眼盯着手机,思绪早飘到北方那栋早被法院封掉的老宅。

父亲艾振兴,九十年代就在一片泥泞工地间抄起了第一桶金,吃喝嫖赌都不落下。地皮来路不明,账面糊得一团浆糊。后来旧案翻出来,灰头土脸进了监。

而钱荔呢?这么多年安安分分做个家庭主妇。丈夫出轨、私生女来敲门都只会抱着枕头掉泪。艾振兴入狱那会儿,艾明羽扔下工作,叁天两头陪母亲奔律师楼,试着替她争取点骨气,帮她准备材料要离婚。

可钱荔一边抽纸巾,一边啜泣着说:“女人这辈子哪有几天好命……我这都熬过来了,还能再过二十年。”

艾明羽气极反笑。后来索性再没主动联系母亲。

正陷入回忆时,杨裕田忽然合上手机,侧身用手指敲了敲她的膝盖,“快到了。”

艾明羽微微一愣,抬眸与他对视,眼里瞬间恢复清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车窗外道路一圈圈蜿蜒,松林深绿、道路干净。

她侧头看去,远处山脚下几株杜鹃开得疏落,山影斜长,投出横在记忆深处的一道门槛。

车速渐慢,司机很快在庄园门岗前停下,摇下车窗,说明来意。门卫核实后,神色郑重地弯身致意,“沉总已在包厢等二位贵宾。往前直行,第二个路口右转就是中餐厅。”

这山间空气比市区要冷冽许多,带着点植物的潮气和泥土被晒热的味道。

艾明羽眨了下眼,余光里杨裕田的西装轮廓如山石嶙峋。

司机踩油门重新启程,几分钟后,汽车在一片修剪得极规整的园林前停下。面前的圆顶建筑像一颗琥珀色巨蛋,被落地的玻璃围成密密匝匝的栏栅形状,顶上镀铜线条隐约映着夕阳金光。

杨裕田没等司机动作便自己开门下车,艾明羽微一点头,理了理外套衣角,将包带顺着手肘提稳,落地那一瞬,旗袍裙摆被风向身后拂去,显露出小腿线条。

两人沿着半圆形甬道并肩而行,入口自动门静默滑开,门内是一道浅色回廊,两侧点缀着紫檀木与磨砂玻璃屏风,光影游走。

过第二道屏风时,一名侍者迎了上来,压低声音,“沉总已经在镜水廊恭候多时,请二位随我来。”

廊道尽头,包厢门虚掩着,她最后看了一眼玻璃外的山色,深吸了口气,往前走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包厢门内,光线比外头走廊更加柔和,嵌灯温黄,木地板微微反着光,圆桌中央嵌着一整块翠绿玉石旋盘。

沉翯起身时,动作自然不带一点年轻人的惶促,长身玉立,剪裁良好的藏蓝西装搭配浅灰衬衣,冷色中透着从容。

“杨总,艾总,许久不见了。”

“真是不好意思,”杨裕田一笑,微倾身体,“这顿本该我们请才对。”

“刚请了个做粤菜的师傅。”沉翯扬了下下巴,“说是在某家米其林一星干过——真的假的我也不知道,今天就请二位来试试菜,顺便评评斤两。”

说完他笑了笑,眉眼展开。

杨裕田接话快,奉上一句“沉总真是年少有为,、不像我这把年纪创业还在挣扎。”

“不过是帮家里打打杂。”沉翯笑容更深些,“两位才算是这行里的前辈。我还在春丰的时候,在两位那儿学到不少。”

杨裕田抬手摆摆,“不敢当,我跟你们接触的时间也不长,你入职没几个月,我就出去另起炉灶了。现在能再见上面,也算是有缘。”

沉翯将酒杯轻轻转动一圈,指腹擦着玻璃表面,忽然偏头看向艾明羽。

“和杨总确实遗憾,没能深入合作。但艾总,确实值得我尊称一句‘老师’。”

“老师”二字说得不轻不重,却仿佛裹着几段时间轴上未被厘清的波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杨裕田闻言只是笑:“沉总太客气,她呀,虽然年轻,但做事情拼命,执行力强,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放心。”

艾明羽静静地望着前方桌面,微侧身时才轻轻一笑:“彼时都是并肩共事,不敢担什么‘教’的份。”

不冷不热,指尖落在杯把上,缓缓转了个角度。

二人落座于沉翯一左一右,侍者上前,为叁人斟满白葡萄酒,光泽透过杯壁微微闪着金色。

杨裕田看向酒液说:“今天这个地方真不错,我看外头庭院设计得也别致。”

沉翯语气随意,却意有所指:“这是老地方了,我父亲当年建的,那时候还没有这些陈设,后来重新修缮过。”

杨裕田听罢抬眉,道一句“讲究。”

“地方是老的,”沉翯懒怠地掀了眼皮,视线撇过艾明羽,“但人……都换了一波。”

话轻飘飘,但如雾中剑意,一寸寸探入桌下涌动的暗流。

叁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会儿,就看到服务生穿行推门而入,动作娴熟,将第一道前菜端上桌。

“山药蟹籽千层冻。”他低声报菜,碟中是一道极致清雅的组合,透明薄如蝉翼的山药片如雕刻般堆迭,顶上覆一小团橙金蟹籽,四周点缀紫苏花。

沉翯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轻松:“先来一道清鲜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艾明羽夹了一块,放入口中时眼睫轻颤,山药冰凉带微甜,蟹籽轻轻炸裂出腥香,她未作评价,只细嚼慢咽。

杨裕田点点头,“这味道……蛮意外的,比我预期的要轻巧不少。”

沉翯浅笑,“山药用了阳朔白心品种,一季只收一次,想到客人可能怕腥,蟹籽下面还放了两滴姜油中和。”

杨裕田侧身望他,“沉总不止会看项目,连菜都研究得透。”

“都一样。”沉翯拈着酒杯浅抿,“是判断力的问题。”

接着上桌的是一道热菜:“黄焖鹿筋配碧螺春蒸蛋。”鹿筋光亮弹润,垫在一层极浅的茶香蛋羹上,边缘勾着松露油微光。

艾明羽不动声色地擦了下嘴角,低声问侍者要了淡茶。

杨裕田夹了一筷,“这火候精细。”说着又转向沉翯,“不知这厨子是哪家店挖来的?”

沉翯笑道:“这些都是他们安排,我向来不过问。杨总要是觉得好,回头我让经理时不时做点送上门就是。”

第叁道是清蒸阿拉斯加帝王蟹腿佐柠檬柚香汁。整段蟹腿去壳后裸露在白瓷碟中央,蟹肉透白饱满,汁液晶亮如轻雪。

“今晚重头。”沉翯说着,顺手替二人添满酒。

艾明羽眸光略转,“沉总光照顾我们,自己还没怎么动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沉翯垂眼笑,避开她的问题,举杯轻撞她酒杯边缘。

杨裕田看着沉翯笑意,只当气氛良好,更加殷勤举杯。

餐桌上的酒杯已斟了一轮又一轮,杨裕田微带醉意,眸色比先前更深,忽地放下酒杯,笑声带点试探,“沉总也知道,其实我们今天来,不光是叙旧。”

沉翯把玩着杯中琥珀色酒液,眸光平静,“这个项目我确实感兴趣,但要下决定,还得多了解公司目前的状况,以及——你们的诚意。”

艾明羽低下头,杯中酒色映在睫毛下方,她明白这句话的弦外之音,可面上只是应对职场的那副清冷。

杨裕田只当他在说业务,笑容里沾了酒气,“放心,让明羽回头安排妥当。你和明羽是老相识,有什么疑问尽管找她。”

沉翯也顺势点头,唇边挂着得体笑意,“那就麻烦艾总,下周我让助理和你对接。”

杨裕田一颗心逐渐安放,暗自庆幸沉翯态度积极,不自觉又添了几分醉态,连话语都轻飘起来。酒杯接连碰响,他眨了眨泛红的眼角,暗示一旁的侍者要去洗手间。

侍者瞧见,立刻上前领路。杨裕田起身时略有晃意,临走前还笑着拍了沉翯一把肩,“你们年轻人多聊聊,不用管我。”

门掩上,桌边只剩下艾明羽和沉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窗外夜色愈沉,山庄包厢内灯光一层一层柔和迭落。

沉翯静静站起,身形高大挺拔,他缓步绕过到艾明羽椅背后,那身深色西装在灯下映出清冷剪影。

艾明羽从耳廓捕捉到后方空气的晃动。那一瞬,嗅觉里浮现男人淡淡白松香,温热的气息在脖颈后浅浅打漩。

沉翯止步于她身后,垂下头,几乎贴近耳畔,“艾总应该没想到能再遇见我。”

并非疑问,只是简单陈述。

艾明羽指尖在膝上摩挲,试图屏蔽一切情绪波动。可的确如他所说,她没料到。她本以为沉翯离开春丰,会远走高飞,纵情声色,不羁地在世界游荡,那才是她给他下过的定论。

但谁曾想,他回了家族办公室,沉下心、收拾锋芒,将半数权柄从长兄手里一寸一寸剥下来。

沉翯等她反应不到,忽而俯身,修长手指掠过她左边耳垂。

力道像羽毛,冷暖交错间带着试探,却也带着久违的熟稔。

艾明羽肩膀倏然一僵,那只手却沿着她颈侧慢慢向下,经过脉搏,划过柔滑肌肤,在锁骨微弯处按停。

说来也荒唐,从前叁个月的隔离日夜,两个人那些贴合皮肤的亲密的时刻,把脆弱、渴望和欲望都暴露在夜色里,都没觉得有什么。但此刻,只是一根指尖的掠触,她竟然觉出一股难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根手指还没有一点该离开的自觉,沿着锁骨突起的骨线来回描摹,停留在她过去常戴项链的小小压痕处。

艾明羽下意识收紧肩背,脸颊上的热度一寸寸逼近耳根。

她努力维持呼吸平稳,眼角余光斜扫桌面对面微微晃动的酒液。

空气中那点风声仿佛也随两人贴近变得凝滞,沉翯却忽然收手,静静停在她背后,俯身微笑。低声道:“我很好奇,你现在会怎么选?”

“明裕是我和他的心血。”她说这话时,眉眼未动,却在胸腔深处压着一股难解的疲倦。

那些年的同生共死,利益捆缚得太深,早让她与杨裕田成为牢不可破的共谋。

沉翯听她自然地将杨裕田划入同阵营,心中吃味,手掌不动声色按在她肩头,指腹摩挲,“也可以不必是杨裕田的。”

话里的可能性锋利、危险,却又没完全挑明。

艾明羽嗓子发紧,刚要说些什么,门外传来叁下沉稳的敲门声。沉翯立刻松手,无声退回自己的座位,如同什么都未发生。只余椅背轻轻一晃,艾明羽垂在身侧的指节泛白。

侍者引着杨裕田进来,杨裕田眼角略带倦意,环视一圈,在沉翯和艾明羽之间短暂停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注意到空气里残存的暧昧氤氲,却在心底迅速做出判断——宴席间所有失态都能归为“酒后无心”,没有什么值得大做文章。

毕竟此时此刻,他更关心“能否谈成”。

沉翯率先破局,举杯浅笑,唤回饭局的表面温和,“杨总,今晚菜色合口味吗?还有什么需要再加的?”

杨裕田笑着接过话头,“很好,沉总有心了。”

包厢里的气压,在这短短几分钟内翻卷无数次,终归还是顺着侍者一一撤盘的动作,慢慢沉静下来。

宴毕,沉翯起身送二人到门口,杨裕田还在与司机通话,沉翯侧身俯低,用只够两人听见的音量在艾明羽耳畔低语:“下回,别让他来,只有我们。”

夜色下叁人穿行在玻璃长廊,一路静默。山风裹着杜鹃与杉木味道,外头不远处,移动的车灯缓缓靠近。

杨裕田坐进副驾,对沉翯道:“改天请你打球。”

艾明羽也钻进后座,一瞬回望,正见沉翯伫立灯影下,长身半倚在栏杆外侧,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冲她颔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宾利车在夜色中行驶,沿着高架盘旋而下。

艾明羽背靠皮椅,双腿交迭,手指摩挲着手机边框,车窗外,是一线线靠近的霓虹,照进她目光深处。

杨裕田半躺在副驾座椅里,领带松了一寸,灯光断续打在他脸上,显出轮廓下隐约紧绷的肌肉。

他嘴角依旧挂着饭局上的余笑,手指下意识敲击着座椅把手。

方才进门时,沉翯离艾明羽过近的距离、那种微妙气场让他短暂不适。但旋即,他用多年洗练出的“自信”将疑窦压下。

无非是年轻人喝高了,酒席上的失礼在圈里也不是新鲜事。

他和艾明羽认识那都是五年前的旧账,况且她这几年几乎寸步不离地在自己身边——日日相对、夜夜同床。她若真有什么事,怎会瞒得住他?

但一想起那画面,他还是感到胸口有点发闷。

想着想着,杨裕田额上冒出一层薄汗,一股胃酸味直冲喉口,他脸色陡然一沉,忍不住咳嗽着干呕了几声。

“杨总?”司机心中一紧,连忙放慢车速,小心翼翼看后视镜,怕被认为开得不稳,“对不起,是不是刚刚转弯有点急了?”

“……没事。”杨裕田摆手,眉峰皱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艾明羽反应极快,抽出几张湿纸巾递过去,又探身过去用左手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嗔怪道:“医生不是说你最近肠胃有点问题?还每顿酒喝到这程度。”

杨裕田大口喘息着,呼吸间泛起酒精苦意,“应酬嘛。”

他不愿多说,始终将面子捏得死死的。

艾明羽没说什么,替他从箱里取了瓶矿泉水拧开递过去。

杨裕田喝下一口水,液体顺着喉管而下,酒意终于散开几分,头脑也清明了些。

目光滑过窗外模糊的灯带,他重新望向艾明羽,只觉她的面容在夜色灯影下分外温柔。

那瞬间他提醒自己:眼前这个女人,已陪自己走了创业五年;她吃过苦、顶过风,也从不对外声张两人关系中任何东西,却把明裕科技几乎半壁江山揽在肩上。

就算……就算沉翯真的对她有意,如今她仍站在自己这边。现在怀疑她,似乎也没有必要。

显露疑心,恐怕反而激起她的不信任。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两人默契地下车,并排走进电梯厅。四周安静,电梯门徐徐闭合的一刹那,杨裕田手插在裤兜,肩背略松,而艾明羽,则望着前方镜子中自己的倒影,将那张精致妥帖的脸调整端正。

进门后,家里的空气也染上一点微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杨裕田站在玄关,脱了外套,将领带随意搭在一旁衣架上。他咽下一口泛苦的气,把手探向饮水机接了杯温水,慢慢漱口。漱了两遍,总算把那股混着胃酸和陈酒的涩味从舌根冲刷掉。

他耳边传来浴室方向的水声。

浴室门虚掩着,里头雾气弥漫,乳白的灯光透出柔润光圈。他抬手推门进去,一阵潮湿水汽扑面而来。

水声下,她的背影模糊如画,发尾贴在后颈,身体瘦削却柔韧,肌肤被热水蒸出一层淡粉。

那是杨裕田熟悉到闭眼都能描摹的轮廓,但此刻却莫名让他觉得陌生。

他的目光一路下滑,看着她湿润的肩胛、下腰、腰窝……血气翻涌。

是酒意作祟,也是心底的躁动。

光是这么看着,他就硬得厉害,硬得发疼。

他脱下衬衣,皮带滑落地板,再踢开西裤和内裤。浴室的地砖冰冷,他一脚踩进水帘里时脚底一颤,却未退缩。

艾明羽察觉动静,转头看他一眼,稍稍往旁边让了点位置。头发沾着水顺着脖颈贴着皮肤,

他走近,从背后贴上去,手掌落在她腰间。掌心满是滑腻的热意,触感柔软得像泡在酒里的花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块洗?”他低声问,声音因情欲而沙哑。

浴室内水汽氤氲,玻璃墙上覆着一层半透明的雾膜。水帘从天花滑落,在瓷砖上砸出轻响。

杨裕田站在她身后,看着艾明羽侧头仰起下巴,乌发湿濡贴在苍白肩头,锁骨细细蜿蜒,腰背线条在热水中显出曲线。

她偏过头,唇角勾出淡淡的弧线,在雾气中说:“你不是都进来了,还问我?”

杨裕田喉头滚动,没再开口。他的手抚上她的腰,那截腰肢细得惊人,在掌下滑如缎带。他将她翻过来,沿着她小腹缓缓探去,指尖轻轻掠过她微启的双腿之间,沾染一丝温润。

指尖贴上她的花唇时,她下意识夹了一下腿。

他半抱她入怀,右手撑住她小腹,左手探进她两腿间,轻轻拨开她湿润花唇,将手指探入温热的穴道。

“哈啊……”艾明羽呼吸变浅,下意识抓住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整个人往前靠在他肩膀上。

杨裕田手指缓慢进出,先是轻探,再逐渐深入,一下、又一下,每一寸都极尽温柔。他知道她在哪儿最敏感,哪种力度最容易让她快活。

水珠从她乳尖滚落,他转头咬了一口她颈侧,留下一个深色痕迹,随后顺势低头含住她一侧乳尖,吮吸、舔弄,齿尖不轻不重地划过她微红的乳头。

艾明羽几乎撑不住身体,两条腿在水雾中轻轻颤抖,臀部抬起、又不自觉地迎合他手指的进入。她额角贴上他湿漉的鬓发,呼吸喷在他耳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慢点儿。”

他偏不听,一根手指变成两根,更加深入、更有力地往里抽送。

杨裕田不敢问出心中猜想,只能用一遍遍持续的、沉默的侵犯来告诉她,谁才是真正在她身边的人。

当她身体微微抽搐、腿几乎软到站不住,他才将她整个抱住,让她靠墙,在她大腿根部来回摩擦着自己的性器。

那根怒胀粗硬的肉棒早已挺立得吓人,在湿热中变得尤为红紫。龟头在她双腿之间前后顶弄,磨蹭她大腿内侧柔嫩肌肤,有时蓄意顶上她敏感的阴蒂,让她忽而一颤。

贴着她微启的小穴,一下又一下地挺动肉棒,在柔腻的腿缝中猛烈来回撞击。

终于在她腿间狠狠挺动几下后,龟头高高扬起,在一声粗重的喘息中,将滚烫的精液尽数喷射在外,沿着她大腿往下淌。

艾明羽半靠在瓷砖墙上,湿漉的发丝贴满脸颊和脖颈。她闭着眼,面色泛红,喘息未尽。

而杨裕田撑在她面前,盯着她的脸。

仿佛是在试图从她每一寸神情中捕捉、验证她是否还属于他。

二人回到卧室,身上还有浴后的余温与淡淡湿气,床单下的身体挨得很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杨裕田侧身搂住艾明羽,手臂搭在她腰间,掌心紧贴她皮肤。他呼吸略显沉重,半晌不语。空气中还残留着浴室湿热与欢爱的气息,彼此的心跳节奏在无声间迭加。

过了好一会儿,他低低开口,“要是红湖这事儿能成,等合同一签下来,我们就见过家人,把婚事定下来。”

艾明羽正面朝外,头靠在枕边,听见这话只是眨了眨眼,视线停留在昏暗房顶的那一线投影上。

今晚在车上,那段关于见父母的讨论还像个死结,而杨裕田忽然这样松口,倒让她意外。

她下意识思忖,这转变,大概率是他无意间撞见了自己与沉翯之间的暧昧。至于他到底看到多少,她并不确定。

既然他选择不提,她也没必要多此一举。

她微微偏头,侧脸轮廓温和柔顺,“好,等忙完这一阵就去。”

床上的气氛因此彻底软下来。杨裕田的手收紧一分,指尖滑过她的腰侧皮肤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艾明羽闭上眼,将身体嵌进杨裕田的怀抱里,皮肤接触的那片地方微热,有淡淡的粘腻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个中年男人追求年轻女人时,如果他真的有钱,那他一定会更希望这女孩拜金,希望女孩越物质越好,越懂得换算与价格,则他在她面前才越显得拥有筹码,越能放心。因为钱是他唯一拥有的东西。

杨裕田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十年前,春丰资本挖角杨裕田入职,他当时负责的是科技产业一级投资,一进公司便立刻投身于与上下打通人脉、建立自己的势力网络。

那时的艾明羽不过是底层的分析师,却总能选在恰当的时机递来简报和一杯加了冰的美式,眼睛里的明亮藏着八分算计两分伪装未成的无辜。

杨裕田有时会想,要是她只是贪图他的钱,自己反倒可以笃定底线,把所有交易都置于“恰可控”的范围。

只是后来,他才慢慢明白,艾明羽真正需要的,远超过一只爱马仕或一套滨江公寓。

产业投资项目的窗口、晋升名单里的保驾护航,这些都只是游戏的初级入口。

她微笑时看见的不是自己钱包的数字,而是人脉、决定权、未来,那条能指挥不同世界的绳。

某个加班到后半夜的时分,艾明羽披了件风衣在前台候车,十层办公室的灯只剩他们两人未灭。

杨裕田开车把她送回家。那夜路上,他说,不用这样拼命,哪怕你不上班,我挣的钱也足够我们两个一辈子过得体面甚至奢靡。

艾明羽靠在副驾,余光里眉目浓淡分明,美丽得像稍纵即逝的湖面微光,却没被这段承诺收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摇了摇头,说:“你能给我这些我当然感激。有钱很重要,但我还想要别的。能够有影响力,有人为你出力、为你考虑难题——这样才有可能真正自由,才能做更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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