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
柏家的人都长得相当漂亮,语莫、语柔,就连只遗传一半柏家血统的恩肜、恩白都十分出色。不晓得季家人是不是都跟她一样平凡?
她摇摇头,幽幽憔气,伸手抚向镜中的自己,这才发现这面长镜竟是可以推开的,她用力一推。
镜门一开启,淡黄色的灯光立即自动亮起。季海蓝禁不住倒抽一口气。
那里头竟是一间宽敞的更衣室,几乎跟她这间卧房一样大。
她缓缓举步,带着既迷惑又不安的心情跨进更衣室,一双星眸四处张望,简直无法置信她所看到的一切。
这简直可以算是一间衣饰M卖店,一排排附有转轮的长型衣架,挂着一套套各样衣饰。大衣、衬衫、裙子、长裤、针织衫、套装、礼服,不仅依照衣物的种类摆放,甚至还细分成不同的颜色。再走进去,便是一排排高及她胸部的橱柜,她拉开抽屉,发现里头是各式各样的毛衣、内衣、皮件、帽饰,还有一排是鞋柜。
天!这些都是属於她的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就算一天一套,也穿不完这5c多。她究竟是怎样贪慕虚荣的女人啊,有必要买上这许多衣物吗?而且几乎每一件都是知名品牌,都是寻常人根本无法负担的价码。她忽觉一阵心,只想快点逃离这间房。她退出更衣室,退出卧室,尽量放轻脚步,悄悄穿过长廊,步下旋转楼梯,来到一楼。
她茫然望向四周陌生的环境,厨房应该是走哪一个方向呢?
她从前真的住过这间大房子吗?周遭的一切是如此陌生。
她轻叹口气,随意选了一个方向,不久,竟真的让她找到厨房。
她按下电灯开关,先是怔然望着现代化的厨房好一会儿,按着才开始尝试在一排排透明的玻璃柜申寻找她要的东西。
忽然,一阵细微的声响惊动了她,她倏地转身,一个黑色人影迅速在厨房门前一晃。她追上去,人影却已消失无踪。
那会是谁?她微微蹙眉,尽力想抹去方才乍见那黑色人影时忽然自心底涌出的强烈不安。那不只是不安,似乎还潜藏着某种恐惧。
哎,有什麽值得害怕的?她一定是看错了。在这样的深更半夜,所有人早在棉被里安享好眠了,怎会无聊到在屋内乱晃?也只有她会这样做而已。
她微微苦笑,找到热水壶,冯自己调了一杯热牛你。
正自啜饮着香浓的牛你时,门边再度传来一阵细碎声响,她蓦地撇过头。
然後,她脸上的惶惑不安退去,心泺微微加速,一股莫名的情感涨满胸腔。她小心翼翼牵起一丝仿笑,生怕吓走了那个悄悄躲在门边的织小身影。
「恩白,是你吗?」她的语音低柔和婉。
小男孩不回答,采出身子瞧了她一眼,又迅速缩回去。
他想看她吗?想对她说话吗?
季海蓝难抑自心底轻扬的喜悦,缓缓走近他,却又不敢靠得太近,在离他数步之遥处停了下来。
「恩白,别害怕,让妈妈看看你好吗?」
人影儿毫无动静。
她再试了一次,「恩白,别怕,我就站在这里不动,我保证。」
这一回他终於有了反应,侧转身子,抬起一张小小的脸庞凝视她。
季海蓝蹲下身回望他,直直望入他那对不似这般稚儿该有的湛深黑眸:那眸中依旧盛着微微的惊慌失措。
她心一紧,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维持微笑的表情。「恩白,我是妈妈,你记得吗?」
他当然没有回答。
「你应该不记得吧?我离开的时候你还好小好小,一定早忘了我了。」她忍不住眼眶一红,「对不起,其实妈妈自己也不记得你。」
小恩白像感应到什麽,微微向她靠近一步。「你怎麽会到这里来?跟妈妈一样睡不着吗?想不想喝一杯牛你?」
他点点头。
她眨眨眼,强自逼同欲夺眶而出的眼泪,起身为他冲牛你。她找到一个塑胶马克杯,盛了七分满遮给他。
她望着他静静地喝你。
「为什麽不说话?恩白,你会说话对不对?」
他摇摇头,将空杯子递还给她,望向她的眼眸已不再盛着惊慌,但仍然有着戒备。
她重新蹲下身,尝试将双手放上他纤细的肩,他却像吓了一跳,迅速地退开。
「恩白,妈妈没有恶意,只想碰碰你。」她凝望他,眼神专注,口气温柔,「就像爸爸今天抱你姊姊一样,妈妈地想抱抱你。」
他瞪着她,迅速闪烁的眼眸像在问她为什麽。
「不为什麽,因为妈妈喜欢你啊。」她对他微笑,「爸爸一定也曾经抱过你吧?」
他摇摇头。
「为什麽?」她难忍失望,「你不想妈妈抱你?」
他再摇摇头。她愣了两秒,脑中忽地灵光一闪,「你是说,爸爸从没抱过恩白?」
他点点头。
她不禁大为震惊,那麽疼爱孩子的语莫竟从来不曾拥抱过恩白?怎麽可能?难道他┅┅不爱恩白?
可怜的小男孩!难道他一直以来过的就是这种倍受冷落的生活?季海蓝心脏一阵紧揪,突然发现恩白那不合年龄的忧伤眼神或5c是因为寂寞。
她心痛难忍,禁不住仲出双手紧紧拥住眼前看来孤独寂寞的小男孩。
「恩白,恩白。」她一声又一声低低唤着,强忍许久的珠泪一颗颗滴落,冰冷的液体刺激着小男孩的颈部。他挣扎着,极力想脱离她的拥抱,嘴里逸出一声声惊慌恐惧的呻吟。
恩白在害怕,他竟然害怕自己的母亲!
她一阵心酸,「恩白,别怕,妈妈不会伤害你的。妈妈┅┅是爱你的,好爱好爱你┅┅」她不规则地抽着气,语音破碎,「你不用害怕,不要怕我。知不知道妈妈自己其实也在害怕?妈妈在美国发生车祸,醒来的时候就失去记忆,忘了所有人妈妈忘了你爸爸,忘了恩肜,也忘了你。最可怕的是,妈妈连自己也忘了┅┅」她抱紧他,泪湿的脸颊贴住他的,「恩白,妈妈也害怕,总觉得这一切好像噩梦一样,真怕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所以别怕我,求求你,别怕我┅┅」u你做什麽┃」
一声怒喝惊醒了几乎陷入歇斯底里的季海蓝。
「放开恩白!」一只冰冷的手捉住她的肩,她肩部吃痛,双手一软,松开恩白。
她扬起螓首,望见一张毫无笑意的脸庞。那容颜清清冷冷,虽美若天仙,却让人看了自脊髓直泛冷意。
「语柔┅┅」
「别叫我的名字!」柏语柔的语声比神情更加冰冷,将恩白自她身退拉开。「你没资格喊我的名字。」
「语柔,我」
「你这魔女!」她狠狠瞪她,眸中燃着熊熊火焰,「你想对恩白做什麽?」
「我没有对他做什麽,只是想抱抱他而已。」
「恩自不喜欢你碰他!没听见他抗议的声音吗?」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季海蓝低声道歉。
「恩白,你先回房间去。」柏语柔转身命令小男孩,他却踌躇不前。
「恩白!」她再高喊一声,「连姑姑的话也不听了?」
高昂的语音吓着了恩白,也吓着了季海蓝,她立即将眸光调他。
他还是怕她吗?她仔细寻求他眸中是否有一点惊慌,但没有,现在他的眼眸只有纯然的好奇,还有一点点对她的依恋。
她没看错吗?他真的对离开她有一点点不舍?季海蓝望着他转身离去,强忍出声唤住他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