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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2 / 2)

“我怎么不知道你也会为我考虑?”

李眉眨巴着眼睛,笑意渐浓:

“我从来都为你考虑周到的。毕竟,你与我关系非浅。”

李捷在这话的刺激下蠢蠢欲动,却又在母亲的示意下强制隐忍。倒是裴晋起,闻言有一瞬间的呆滞,苦于无人打破这样的沉默,诺诺一笑,道:

“什么……什么关系。”

李眉清脆的笑声充斥整个客厅,顾盼之间熠熠生辉。省下理会他人的精力,她压低声音,却抑不住小小的恶意:

“好歹,我拿着你妈妈的媳妇戒指,现在又是你的嫂子,关系,岂是一般。”

裴晋起承认,偶尔,撇下她的破坏力,在她心血来潮的时候、单纯看她说话的样子,心里总少不了悸动。只是,这样的女子,终究让他错过了。

“姐,我们关系也不寻常,怎么没见你给我考虑啊。”

李眉转头看向忿忿不平的李捷,笑得更是可人:

“怎么没有?我为你的下半辈子,不知道苦了多少心思,就怕你察觉不了啊。”

客厅里却是暗涌如潮,每个人的脸上都噙着笑,只是,阳光已经渐渐黯淡,隐藏在角落里的寒意,又慢慢渗出。

“在座的谁不知道你的用心良苦。”

说这话的是许云,她的声音尖脆、脸又隐藏在李加临的阴影下,笑意显得模糊难明,在光影的调节下营造出一种奇特的氛围,似乎,带着一股灰暗的力量,让外围的寒意侵入骨里、刹时遍体生寒。

李眉偏头,使阳光从她的身边直接照射到许云的身上,一手捂着左侧的脸颊,咬着唇朝许云微笑:

“还是云姨能懂得我!我的用心良苦,不过是为了回报父亲与您对我的爱护,应当的。”

话里的甜度太高,听者少不得皱眉。李加临脸上表情更是一整,不拿正眼看她,仓促瞥了她一下,语意黯然:

“总说少时靠父老来看子,到我这年纪,总算明白了!”

座中众人,面色各异。李眉垂眉敛目,却是依旧保持粲笑,对这句感慨,不做任何反应。李加临沉默了一下,又幽幽地叹息:

“你们啊,也不用埋怨我们做长辈的失职,社会上儿子不赡养老人的多,遗弃子女的少见。可见,亲情的传递与子息的继承是一个道理,都是向下发展。往上的敬爱与尊重,靠的是道德的制裁,这道德,又是如此虚幻,有时候,我们听不到该有的批判,自然走错了道。上年纪了,懂了这些道理,却老了,再也没有补偿的机会了。只能遗憾、抱着遗恨过完余年了。”

李加临的话说完,客厅里还是一片安静。李捷拿眼斜了李眉好几次,见她总是一副屏息聆听的样子,终于沉不住气,抬高声音嚷起来:

“姐,你还无动于衷啊!爸爸说得这些话你听不懂是不是?”

李眉愕然,转眼看她:

“怎么,不是说晋起吗?昨天晋起在家和他爸爸吵了一架,还说搬出裴家,就连房间都说要留给后来的人,里边的东西还劳烦家里的阿姨丢掉呢。”

李眉一字接着一字地说,根本不让人有打断的机会。裴晋起的脸色已经灰灰暗暗转变了好几次,却找不到插话的空挡,只能一意隐忍。

而李捷,在旁似乎是不敢置信,瞪大眼睛看着裴晋起,呼吸中的鼻翼,有渐大的趋势。李眉顿了顿,左右扫视,一手按在心口,略带不安地说:

“怎么?晋起还没说吗?我以为大家都知道了。”

现在,已经顾不得是不是有隐瞒了。许云惊呼出声,看着裴晋起,手足无措,道:

“起儿,你和你爸爸吵架了?怎么可以?他是你爸爸啊?你……他是你爸爸啊。”

李捷看着裴晋起,眼里一片凄厉,在李眉看来,似乎还带着红色。只见她努力吸了口气,目不转睛地盯着裴晋起,道:

“你说忍字心头一把刀,忍到最后还得忍,你对我说的!你怎么没有忍住?赶出裴家,除去裴逑帆这三个字,你叫裴晋起有什么用?”

李捷的话里带着几分萧杀,她瞪着浑圆的眼睛,神情一点一点地颓败下来。她的话不难猜测。想必,自从李家的光环卸下之后,她已经尝到人情的冷暖,纵然不喜欢忍让,掉落的门牙也必须和血吞。再来,外人多少还看在她是裴家未来儿媳的份上,对她礼让三分。要是裴家真有什么不利裴晋起的话传出,她这18个月的新娘课程,要怎么度过?

裴晋起似乎一时接受不了她的激烈,错愕地看着李捷。嘴角抽动了几下,又渐渐地平稳下来,终是闭上。他选择了面无表情来平息李捷的激动。李眉单手支额,把眼睛从他们身上转到父亲的脸上,轻笑:

“小时候看洪熙官,最记得的一句台词便是他儿子说的‘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父亲,您看,究竟是您刚才的话对呢,还是洪文定说得对?或者,忍让应该建立在您说的基础上?基于道德层面,我们必须对长辈忍让,让他们抱着愉悦的身心颐养天年?”

李加临沉着脸,双手抱于胸前,手指轻扣手臂、并不作声。听得李眉的话,只微微掀了眼皮,又轻轻搭下,还是沉默不言。

许云看看女儿,又看看身边的李加临,神情惴惴不安,越是着急越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再地忐忑下,竟是轻泣出声。

李眉眯了眯眼,想来他们也不会在她的面前说些什么了。她瞥瞥嘴,又开口,道:

“父亲,您看,客人的名单?”

李加临挥挥手,满脸的不耐,道:

“算了算了!还有什么心情过生日,这家还是家吗,都要妻离子散了!还过什么生日!”

李眉耸肩,没心情安慰他。又朝着裴晋起略抬眉头:

“我是想趁着父亲的生日邀请裴伯父过来,好缓解一下你们之间的矛盾。既然父亲没有举办生日会的意愿,那,你就再找机会缓下这矛盾吧。”

李捷却不领她的情,横她一眼,讥讽出声:

“姐,你操的心也太多了吧。”

李眉微微勾起唇角,摇头叹气:

“诚如父亲所言,儿子不赡养老人的多,父母遗弃子女的少。要是晋起真的离开裴家,能不能自成门户不说,就凭他与长辈翻脸一说,也该承受道德的谴责吧?或者,虚幻的道德约束,可以不遵守?我的苦心,你不领情也罢。但在裴家,我还是晋起的嫂子吧?总不能让他破坏了我在裴家的愉快生活啊。”

李眉的话多少又切中李捷的心思,她一时又停歇下来。李眉见没了自己的事,便起身告退。

许云这时候已经收了眼泪,跟在她的后边站起来,低声细语:

“我送送你。”

一贯用在李加临身上的柔顺,竟是单为李眉表露了。李眉略略诧异,又轻轻点头。

离开众人的眼线,许云停下脚步,低低叫着她的名字。李眉也停住,与许云对视。她的声音依旧低柔,用着对李加临的态度,与李眉说话:

“你父亲的生日,你就费心张罗吧。裴家那边,一定请来。”

李眉摆出制式笑容,轻轻点头,只是,条件也不是没有:

“我负责请来裴家长辈,其他的,您与父亲拿主意。当然,费用不用操心,20万以内,我有能力承担。”

成空(四)

四天不在李家露面的结果,便是李加临的亲自邀约。电话里,修饰过后的语气让人觉得亲情的可贵。李眉没有拒绝,只是裴晋冉约请了公司的一干同仁,只能遗憾缺席家庭聚会了。

其实也不是不清楚李加临的用意。这几天,从他手上送出的邀请函不计其数,可惜,给他回应的甚少。皆因传媒早早对外宣布了裴晋冉的行程。据知情人宣称,裴晋冉对自己的妻子并不重视,不但没有给其奢华的婚礼,更对其外家毫不在意,就是婚后岳父的第一个生日,也将在工作中度过,据顾氏代表语意含糊的说词,两家似乎有意携手进行风险投资。而顾问春已经空出时间与裴晋冉见面,时间便是李父的生日当晚。据传媒揣测,到时候出席李家生日会的,必定是已经不被喜欢或者从来就没有被裴晋冉喜欢过的妻子。

一个已经破产、而且毫无机会再翻身的人,谁又愿意空出时间为他庆贺生日?请不到人,与不想请人,那是两回事。李加临太早被人知道动向,要是真的一个人都没请到、或者,请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人,到时候,他的脸面该往哪搁?就是离了这一圈子,他也羞于提及自己的名谓了吧!

李眉一进房子,便见厨房的阿姨在院子前忙忙碌碌,说是许云突然兴之所致,想自己下厨。李眉进了厨房,见她不甚熟练地挥舞着锅铲,旁边打下手的李捷也在一干油烟前畏手畏脚,顿时,为今晚自身的肠胃安全担忧起来。

跟在李加临的后头在餐桌旁等着上菜,他的态度不比前一次,似乎权衡利弊之后,还是想对她和颜悦色,争取在她的身上的得来利益最大化。

李眉好整以暇地抿茶,她也有好奇,对那天她离开后,身为长辈的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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