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日朝堂之上有人提出立后之事,却被赤炎烈冷笑一声掩了过去。
赤炎烈还是四皇子时并未娶皇妃,只纳了两个侧妃和几个侍妾,赤炎烈一登基,那两个侧妃都封了妃,侍妾也封了嫔,只是这皇后之位尚且空缺。皇后之名尚未落实,无论是出于何种心态,对此事关注的人自然不会少。
那些被送上来的佳人画像,赤炎烈看都未看便随意地扔在一旁,让新上任的总管林言选几个顺眼的出来充入后宫。一心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千金”们,却未想到自己的命运不是掌握在赤炎烈而是一个总管手上。赤炎烈所说的“顺眼”含义很广泛,林言也合得个机灵的性子,当下便从其中选了十几幅美人图出来,而这些人的背后正好成势力平衡的局面。赤炎烈只看了那些选出来的画像一眼,便将事情悉数交给林言去办,而他自己便在御书房中,且吩咐了看守之人不得让人前来打扰。
林言领了命,便一一前去选中的佳人府中,让她们的家人将她们送到宫中。送到宫中的十几名女子被安排在不同的住处,林言前去向赤炎烈回话时,赤炎烈已不在御书房,而是在帝华宫中。
听了林言的回禀,赤炎烈令人将早准备好的一份圣旨给林言,林言打开圣旨,却发现上面一个字都没有,只有一个鲜红的帝印。林言收好圣旨,迟疑道:“皇上这是……”
赤炎烈道:“册封圣旨,你照上面的内容宣读便是。”
只有一份空白圣旨,皇上却说是用来册封的圣旨……林言思忖片刻,神色如常道:“臣明白了,臣是否现在就去各位佳人处宣读圣旨?”
对于林言如此会察言观色赤炎烈似乎很满意,知晓林言已明他话中意思,便道:“读完圣旨后再将侍寝的名单列出来。”
“是。”
夜里赤炎烈挑了一名新封的妃子侍寝,在帝华宫一番云雨之后,赤炎烈便将人遣了回去,离去之前又让人看着她饮下避孕汤药。赤炎烈沐浴完后,床上的被褥已经换过,赤炎烈去了外袍躺上去,对于刚经历的一场□,他并无太多感觉,那些女人对他而言不过泄欲的工具,对于她们背后的势力他也不怎么在意,他不会让工具拥有他的孩子,有资格孕育他的孩子的,只能是他真心所爱之人。赤炎烈嗤笑一声,闭上了眼,真心?爱?赤炎烈没有那种东西,炎帝更不会有,无论从前,现在,抑或是将来。
翌日早朝,待众臣禀奏完事后,赤炎烈却宣布了一个引起争议的决定——减税。
其中一位大臣表现最为激动,甚至对赤炎烈的惧怕都忘了,听到他做出此决定便走出来大声反对:“皇上不可!国库来源大多是这些赋税,一旦减税,极可能造成国库空虚,对国不利!”
赤炎烈朝那人看去一眼,“赵卿家的意思是减了小小一点赋税,国库就无法充实了?你这是在怀疑本国的能力还是在怀疑朕?”
那大臣闻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喊道:“皇上息怒,老臣也是为国着想,并无丝毫怀疑之心!”
“既如此,赵卿家毋需多言。”
“皇上!”赵显之见赤炎烈对他的话无动于衷,心中急切,正在此时眼中又闯入一袭白色衣摆,赵显之心中一动,转而对沐寒诀道:“白衣卿相,请你劝劝皇上,此举实在不妥啊!”
“赵大人,这点你可错了。”沐寒诀从行列中站出,“皇上下旨举国税务减半,此举必定深得民心,那些贫苦百姓也能得以温饱,充实国库可以南黎国的名义开店得取收入,还有附属国每年的进贡也不少,国库问题根本不用担心。”
“但是,对于赋税问题,臣还有一个想法。”这句话,却是对着赤炎烈说的。
赤炎烈似乎颇感兴趣地挑了挑眉,“哦?卿相不妨说来听听。”
沐寒诀道:“许多平民百姓每年因上缴赋税,剩下的银钱少之又少,有些百姓甚至吃不起饭,买不起衣,更别说住的地方了。如今皇上下令税务减半虽能让此情况有所好转,但成效不大,依臣之见,该按每个家庭实际情况来征收赋税。”
沐寒诀只说到这里,别人听得莫名其妙,赤炎烈却是懂了,当即便加深了几分笑道:“卿相的意思是收入少的赋税少收,而收入多的,便让他们多缴?”
沐寒诀笑道:“臣所言正是此意。”
此法听来的确不错,也只有白衣卿相才想的出如此妙计,但点子虽好,问题却也出来了。
“这么做那些多缴税的人不会有异议么?”提出疑问的是今年才入朝为官的周斌。
听到此言,沐寒诀与赤炎烈同时朝他看去,两人的眼神却出奇的一致,不是责怪抑或愤怒,却是赞赏。敢在朝堂之上对地位比自己显贵许多的人提出质问之人已然不多,何况只看他能想到这点,便是个可造之才。
“周大人问得很好,”在众臣以为沐寒诀要动怒时,他却依旧笑意盈盈,“此等做法,多缴税的那些人自然心中不忿,纵使他们表面不敢反抗,但这却会使皇上得了民心的同时却又大失民心,此等状况却也不是无计可施。这,便要看皇上是怎么说了。”不得不说,沐寒诀此时的笑让人很容易联想到一种狡猾至极的动物。
当日早朝过后,南黎国各都城州县便陆续贴出皇榜,皇榜内容大致如下:
今朕体察民情,见一些百姓为赋税所苦无法得以温饱,朕深感痛心,故改良纳税法令,以百姓每年全家能得温饱为底,适度抽取赋税,家贫者少缴或不缴,富者多缴以充实国库,而其为国分忧者,今后有务农、经商,定当嘉奖。
一段话写得可谓情真意切,不知道的感动地与家人抱头痛哭,而知道这是君王用来收买人心的,也难免为之动容。毕竟皇榜上所言句句在理,别说没理由反对,就是想反对的,也怕会被万人唾弃,背个不知好歹,不爱国护国的骂名。经此一事,南黎众人对这个新任的帝王顿时多了几分尊崇,都认为赤炎烈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皇帝。
这一招以退为进,可真用得绝了。
赤炎烈为看百姓对赋税改动一事的反应,在皇榜贴出去的第二日早朝过后吩咐林言备了便服,带着贴身侍卫莫尘出宫。
皇城向来比别处热闹繁华,石板铺成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却并不显得拥挤。街道旁除了装修气派的酒楼铺子,还有一些门面稍小的外,便是那些出来摆摊的小贩。各种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菜摊前提着竹篮的妇女向卖菜的讨价还价,出来卖完了东西的农夫坐到小吃摊旁吆喝着小二上吃食,仿冒的珠宝首饰被摆在路边以廉价卖出……赤炎烈所过之处,看到的无不是一片繁荣祥和的景象。
为了便于探听消息,赤炎烈特意选了家只算得上是中等的酒楼进去。一般来说这种酒楼那些达官显贵都不屑一顾,不怕有谁将一些不该说的话传到上面,来这儿的人敢随意讨论的话题自然更多,不像那些上等酒楼,有时甚至想要听到什么真实有用的消息都很难。
赤炎烈刚在一张桌子旁坐下,便听隔壁桌有人用并不是很小的话音与他同桌之人道:“你说皇上这所谓的赋税改革,是好还是不好?”
另一人道:“你傻啊,当然是好了!这样你每年能少上缴点银子,不就可以存钱娶媳妇了?”
先前问话之人嘿嘿笑道:“你说的对,不然再没钱娶媳妇我可得打一辈子光棍儿了!”
赤炎烈这边小二上来招呼,便未注意那两人又说了些什么。赤炎烈随意点了两个小菜,本来他就没打算在这儿吃什么,等小二走开后,又听得方才那两人换了话题。
一人道:“听说惜花阁的景澜公子今日会到阁中视察情况,你说这一个年轻男人,好好的没事开什么妓馆?”
要娶媳妇那男子道:“这我怎么知道?不过听说那景澜公子一直戴着个银色面具遮掉了半张脸不说,还很少在人前出现,难道是他长得太丑,又没什么家底,才会想到这条出路?”
“大概吧。”
听到这儿,赤炎烈已没了兴趣,等到菜上后只动了几下筷子,便让莫尘付钱走人,全然不顾身后或明或暗各种打量他的目光。以赤炎烈的容貌,的确走在哪儿都是吸引人的,何况他那身青衫虽简洁,但做工精致,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出生,这一路走来的确收到不少秋波。当然,其中也不乏各种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