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骰子安红豆(1)
秦昇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报信的小厮:“你,你方才说的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小厮被他的表情吓住,声音有些哆嗦:“王,王爷说要与王妃再,再住几日,归程待定,不过会,会提前告知管家的。”
再背一遍,小厮也没听出这是什么坏消息,可为何管家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秦昇见着小厮的异色,发现自己情绪外露,忙收了收表情,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你做得不错,先下去吧。”
待小厮一头雾水地走了出去,秦昇立刻脚下生风地到了内院。
叶木瞧着他一脸恍惚,很是疑惑:“怎么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秦昇还在消化方才的消息:“王爷差人过来传信了。”
“传信?人不是都要回来了吗?还派人传什么……”还未说完就恍然大悟,惊诧地望着秦昇,“莫非,莫非王爷他们?”
秦昇点头:“王爷说暂时不回来了,要和王妃再待几日。”
叶木欣喜之余不免疑惑:“王爷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秦昇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过同为男子,他一想便猜出了个大概,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叶木被他那笑容诡异住了,头皮有些发麻:“你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秦昇瞧着她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忍不住感慨,想当初桂嬷嬷的手段是何等厉害,隔几日便送美人到王爷的床上。
嬷嬷不在之后,便就得他主动去寻,叶木只负责善后,倒是让她对这些事一知半解的,全然不似她母亲的老辣。
不过,快速扫了一眼叶木的玲珑身段,再对着她那一张清秀小脸,觉得这样也无甚不好。小姑娘家家的嘛,少知道一些也是正常的。
咳嗽一声,打着含糊:“想必是王爷与王妃独处,发现了王妃的好,便舍不得早些回来了。”
叶木点点头,转念一想府中的公文,又有些担忧:“可王爷临走之前不是只赶了这几日的量吗?如今既要多待几日,那这剩下的文书该如何是好?”
“这事情简单。王爷临走前便将最最要紧的处理了,剩下的并不妨事。再说了,如今凤新国泰民安,王爷虽身兼多职,可近年来不也在慢慢放权了吗?朝中官员更非养来玩玩的,自会将事情处理妥当。若真有急事,九华山离王府又不远,快马加鞭将王爷请回来就是。”
叶木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便将心放了下去。又想到太皇太后的例行询问,心情一下大好:“我总算可以和太皇太后说个喜讯了。”
秦昇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并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要是她老人家知道王爷和王妃可能已经圆房,那不知得高兴成什么样子。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顾霜的侧脸上。
似是感受到光亮,顾霜动了动,不自觉地将头往被子钻。萧彻被她的动作惹醒,瞥见她迷迷糊糊没睡够的模样,忍住心动,待她再度睡熟后才伸手将被子向外拉了拉,露出她的小脸来。
将头缩得那样深,不担心闷坏了吗?他摸着她的脸,柔和地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心里一时充斥着满足。
手下的柔软是那样清晰,让他深切感受到她就在他的身边。
他一时不免又有些心猿意马,但也知晓这几日实在太过劳累她。夜里她常常忍不住难受地哭泣,他也很是心疼,想如往日一般克制自己,可是一碰着她却如何也停不下来,像是落进了最深的欲望,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了。
瞧着顾霜睡颜中隐隐带着痛色,萧彻忙用手探了探她的身子,惊觉很是滚烫,又连忙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心道糟糕,竟有一种惹下大祸的感觉。
沈昙瞧着一旁很是烦躁的萧彻,再看看面前眉目如画的女子,以为英雄难过美人关实是至理名言。她活了这么大,太皇太后生病时都未见得摄政王如此,今日竟,咳咳,这其中缘由让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如何说的出口,总之萧彻今日很反常便是了。
见萧彻踱着踱着耐心快要耗完了,沈昙这才将顾霜的被子理了理,起身向他走去。
萧彻见她过来,停住脚步,语气担忧:“夫人如何了?”
沈昙将神色一敛:“奴婢适才切脉,观夫人脉弱体虚,想是过于,恩,过于操劳了些。”
萧彻立刻正经地看着她:“本王知道了。可有什么大碍?”
这种事情若有何大碍倒是奇怪了。沈昙心下好笑,举止却是恭敬,低头道:“无妨。待奴婢开几帖退烧与温补的方子即可。”欲言又止地顿了顿,还是出言提醒,“虽有药剂,不过只是辅助,王妃好生休养才是正经。”
哎,何必为难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呢?这种事说重不好,说轻不可的,不过瞧着摄政王的模样,应当能明白她的意思。
萧彻身体一僵,很快又恢复自然,一脸正派地朝沈昙点点头:“本王知道了。今日麻烦沈医女了。”
今日还能得他一个谢字?心思微转便知晓了他的意思,虽更觉好笑,可奈何人家是王爷,只得老老实实地做着梯子:“王爷客气了。今夜若非王府的家丁,奴婢也只有在野外凑合一晚了。”
见萧彻并不出声,继续道,“今日之事,实为巧合,王妃又并无大碍,奴婢便偷个懒,不将其记在日簿上,王爷以为可行?”
萧彻满意地点点头:“你所言有理,本王准了。”
凤新国皇室为了身体安全,也为了医术的传承,特地设了医簿制度。每位太医与医女皆有一本自己的医簿,称为日簿,上面记载着病人的病情与救治措施。按规定,无论大小,皆要记上,这是为了日后若有相似症状或可一查得出方子。
同时,内务总管陆公公每月也有一本医簿称为月簿,月簿记载了所有的医治过程,并在每月月末与太医院众人一同核对然后存档。
最后,便是寿康宫兰嬷嬷手上的时簿,时簿的特殊之处在于并未规定固定时间,而是随机抽录某几次的医治过程,并随时可以与日簿、月簿互相核对。
若沈昙此番将此事计入日簿,待到月末大家便都知晓了摄政王的,呃,荒唐事。想到这儿,沈昙不由微微一笑。
萧彻点了头却没让她立刻下去:“你今日怎么到了九华山?”
沈昙笑容滞了滞,眸中闪过一丝哀色,低着头倒看不出情绪:“奴婢听说有人在九华山寻着了一味草药,生肌愈骨之力极强,适逢休沐,便想来瞧瞧。熟料找了许久都未见着,反倒迷了路,幸得方才王府家丁出门找大夫时瞧着了奴婢,才将奴婢带来了此处。”
这倒是她的作风,萧彻微哂。又不由想到另一个人,心情一下沉寂,安静半晌,方才道:“你身为女子,独身一人总是不便,以后出来还是带上几个人吧。”
沈昙福了福:“谢王爷提点。”
听出其中的敷衍,萧彻看着她,难得多补了一句话:“此事本王很是认真。你是他的妹妹,若出了什么差池,本王或许以后都无脸见他。”
沈昙神色微动,话虽一样,语气却诚恳了不少:“谢王爷。”
萧彻点点头,准备去看看夫人,抬步前想到一事,似笑非笑地问她:“陛下的病情究竟有何问题?”
早料到他会开口询问,沈昙也不慌张,恭声回他:“此事太皇太后吩咐过了,后宫之事,前朝无须理会。”
萧彻挑眉:“看来母后又料到本王会来找你。”
沈昙抿嘴一笑。这世上能镇得住他这摄政王的估计就太皇太后了。咦,不对,这位南朝来的王妃应当也是有这份潜质的。
萧彻见自家母后都开了口,知晓确实无须自己插手,便不再多说,径直朝着顾霜那里走去。
沈昙开完药后便被侍女带着去厢房,路过一个园子时却听见有姑娘在轻声哼歌,一时好奇,脚步也不由慢了下来。
引她的侍女是个活泼的,见她这般,出声解释道:“医女不知,这位哼歌的姑娘可是咱们王妃的贴身侍女,轻衣姐姐呢!轻是轻松的轻,衣是衣裳的衣。”
轻衣,真是一个雅致的名字。
“她既是王妃的贴身侍女,为何不在王妃身边守着?”
小侍女也很是奇怪:“这个奴婢倒是不清楚。只知道轻衣姐姐常常一个人在园子里闲逛,还时常望着亭子,屋檐什么的,且一望就能望半柱香的时辰呢!也不知她在瞧些什么。”
沈昙又问:“那她每晚都会在这里哼歌?”
小侍女摇摇头:“不一定的。轻衣姐姐并不常哼曲子,今夜怕是恰好吧。”
见沈昙并无不耐之色,心下便有些藏不住话,“其实,王府里的人都觉得轻衣姐姐有些奇怪。因为大家很少见她侍候在王妃身侧,她平日的举止又和大家不大一样,尤其是看着房屋之时,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