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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1 / 2)

>  这样薄情的话,连萧彻都听不下去,放下汤匙,皱眉看着韩旷“少扬兄。”

韩旷将目光从饭菜上懒懒抬起,眼角带笑:“仲达有何话要说?”

萧彻淡淡看着他:“今日才回来,还是早些用完膳回房休息吧。”

顾霜闻言转向萧彻,面露好奇:“今夜韩大人是要歇在王府吗?”

萧彻见着她的表情,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只得僵硬地点点头。

顾霜更是困惑:“韩大人难道不是应该回国公府吗?”

如此明显的逐客令。

韩旷虽是放浪了些,可脸皮并比不得城墙,听了这话后淡淡一笑:“王妃不必挂心,韩某用过膳便就回去了。”说完朝萧彻挑了挑眉,“反正来日方长,以后再与仲达把酒言欢也不迟。”

顾霜赞同地点点头,笑道:“那大人一定要提前告知我才好。我定提前派人去一品楼寻个好位置,让王爷和大人尽兴方回。”

萧彻忍不住一笑,又觉此时并非自己笑的时候,恐惹夫人生气,连忙端起一杯酒来掩饰,熟料还是被夫人看见了。

不过顾霜并未恼他什么,笑容依旧:“看王爷的神情,想来也是极为赞同了?”

见萧彻颔首,转身对着眸中闪过一丝无奈的韩旷笑道,“韩大人多年不曾回到故国,想必早已忘记一品楼的味道了吧。不过这样也好——”脸上笑意愈发深了,“听说一品楼换了新的厨子,味道已与昨日大不相同,大人不记得正好。”

☆、萧律番外·长情(1)

凤新国,炎兴十二年,年轻的皇后韩素在经历两日的痛楚后,诞下了双生子。

炎兴帝萧隆龙颜大悦,当即赐名律与彻。

对皇长子律,萧隆希冀其能袭家国大业,律天下万事,成一代明君;对皇次子彻,则希望其能通达明理,将来辅佐兄长,共守这锦绣河山。

熟料方赐下名字,宫人还未及请安领赏,产房里便传来皇后血崩,皇长子呼吸不畅的消息。萧隆惊怒之下,急召太医院众人,几番周折,终是保得母子平安。

喜悦之余,萧隆不忘亲自彻查此事,原来竟是后宫不满皇后独宠,合谋为之。

萧隆大怒之下撤走诸宫,独留凤栖。

可血崩之事依旧令其心有余悸,于是此后二十年,萧隆选择自服秘药,终身未再有其他子嗣。

所以,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萧律和萧彻,决不能容忍得便是有人诟病他们的父皇。

那个用尽一切方法守护他们母子的男人。

……

寻常人家都是严父慈母,可在凤新皇室,却是严母慈父。

萧律因从娘胎里就带着病,自小体质孱弱,且自身不喜舞刀弄棒,是以常爱一人独坐看书。弟弟萧彻恰好与他相反。

韩素以为这样不妥,便在家宴上提出萧律应每日围着甘泉宫跑三圈以强身健体,萧彻听了立刻大笑出声,熟料下一个就是他。

“至于彻儿,本宫以为每日还是多抄抄书才好。”说完满脸带笑地转身看着萧隆,“陛下你说呢?”

萧隆受着对面或明或暗的视线,咳嗽了一声:“朕看孩子们的课业总体完成得不错,只是各有优势而已,再说了,这兴趣也是极为重要的。”

韩素扫了一眼两个小家伙,继续笑道:“普通人家尚且要求后辈文武双全以光耀门楣,皇室怎好落于人后呢?”

萧隆又咳嗽了一声:“文武双全当然最好,可若能将其中一部分发挥到极致又何尝不可呢?”越说越觉得有道理,“梓童最喜欢的太白和仲卿不正是如此吗?”

韩素想了想,摇摇头:“可他们终究不是皇室之人,肩上的责任不比我们。律儿和彻儿既身为皇子,享受着百姓供奉,便应多学些东西,将来用以维护子民。”

顿了顿,对着萧隆一嗔,“再者,臣妾并非要他们做出什么大的成就,只是希望他们在课业上不过于失衡罢了。否则,怎会仅是跑一跑,抄一抄就行的?”

萧隆只好无奈地朝两个孩子摇摇头。

萧律也从母后的最后一句话里听出了威胁,只好淡笑着接受了。侧头见弟弟似是想要继续和母后抗衡,淡淡挑起一块红烧肉,趁弟弟未开口前塞到了他的嘴里。

萧彻立刻瞪着眼睛看他。

萧律不怕自己的弟弟,只觉得他这副模样可爱有趣,遂善意提醒道:“你忘记你才看过的‘经桀作尧,譬之若以卵投石,以指绕沸’了?”

萧彻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不凶哥哥了。不仅不凶,还礼尚往来地给哥哥挑了一夹青菜。

萧律说了声“谢谢”,顺便摸了摸弟弟的脑袋。

韩素和萧隆相视一笑。

☆、山雨欲来风满楼(5)

萧彻在净房洗漱完毕后,下意识便将脚步放轻了许多。

进屋后,看见夫人穿着淡青色的寝衣,素手执着一本像是南安先生的诗集,目光恍若在看着纸面,可他却瞧出她暗蹙的眉头和因略觉不安而轻拂书皮的手指。

见着这样心神不宁的她,他反倒松了一口气。

幸得未憋在心里。

今日她的反应实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以为依着她如往常一般害羞软乎的性子,见到了韩旷难免沉默,或是自己胡思乱想。

可未想她说出的话竟是字字含意,看似客套,实则十分尖锐,浑身上下像是遍布了倒刺,丝毫触碰不得。

不过却是应当的。按她之前所言,他不难看出她对生身父亲抱有的期待……熟料结果会是这般。

他慢慢走到她身边,见果真是南安的诗,微微一笑:“自从娶了夫人,我便常见你看这本书——不知夫人喜欢尘客的哪首诗?”

尘客乃是南安的号,一般人鲜少知道,顾霜略微诧异地看着萧彻。

萧彻失笑,俯身轻轻咬了一口她的鼻尖当作惩罚后,方才道:“其实南安的《定方十策》比他的诗要好上百倍,只可惜风流骚客皆只瞩目于他的诗才,却忽视他的大略。”说完又别有深意地一笑,“叶木难道没告诉过你我策论学得很好?”

顾霜一噎:“……”

原来竟是真的吗?惊讶之余脸上也不由带了些笑,不似方才一人独坐时的沉默。

萧彻见她展露笑颜,眸中柔情更胜:“夫人还未告诉为夫你喜欢哪首?”

顾霜摇头:“我没有最喜欢的。”

见萧彻笑着想说什么,她突然唤他:“夫君。”

想是等着她一般,他将她揽到自己身边:“恩,我在。”

顾霜将书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又沉默了片刻,方才有些局促地开口:“我今日,是不是……是不是有些过了?”

半晌没有听见萧彻的回音,头不由垂得更低,“他毕竟是,毕竟是夫君的友人,我那样说话不知是否会有碍……”

还未出口的话淹没在萧彻的声音里,他摸着她的头发:“无碍,夫人今日做得很好。”

顾霜抬头看他,隐有不解:“很好?”

“夫人若是如之前一般和顺,我有时也难免会担心。如今这样会生气会恼怒我倒是觉着自己终是与别人不同了些。至少——”他笑道,“夫人不会那般与我说话,可对?”

今夜的萧彻意外的醇和,而她一向以为他身上只有将军的猛烈。

那样的他她已很是喜欢,如今这般心中更是多了些说不清的情愫,好像,可以更依靠他一点了呢。

萧彻虽能感受到她目光的不同,可骨子里还是个不解风情的武夫,一时未能明白背后原因,只当是今次安慰得恰到好处。

见自家夫人神情已然放松许多,便将被子拉开,替两人盖好,也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好生搂着她,温言以对:“今日夫人想必是乏了,快些歇息吧。”

顾霜听话地渐渐沉入梦乡,在将睡未睡之时,隐约又听见了萧彻的安慰。

“往事旁人不记得便不记得了吧,总归夫人的现在与以后还是有我的。”

顾霜听着这样的话,不知怎得眼泪便自己出来了,一滴一滴落在萧彻的寝衣上,淡淡晕开,成一小朵一小朵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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