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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2 / 2)

怀能‘哦’了一声,倒没有追问为什么,只是依言照做。

孔砚见他果然听话,眉头稍稍舒展,却又说,‘以后休要叫我大王,听着实在恶俗得很。’

怀能连忙点头,说,‘那便还叫你孔公子如何?’

孔砚点点头,便不再与他多说了。

怀能便赶快去院里井中打水。提起来却看到桶里正有明月一轮,看了一眼,便小心翼翼的取出钵盂去桶里盛了那一轮明月出来,心想,也不知这佛珠是做什么用处,他既然敢开这个口,想必是有些把握的,且看他如何用来。

只是要把佛珠放进去时,却觉着不大好意思了。这东西他日日的带在颈上不离身,到底有些腌臜,他又不如孔砚那般的爱洁,便是带着伤也要日日的净身。这样一想,便把佛珠取下来先细致的洗了两回,这才仍旧把佛珠浸了一半在钵盂之中,带回房去给孔砚。

孔砚见他进来,便示意他把钵盂放在桌上,又取了烛火过来,放在钵盂一旁。又翻起桌上扣着的铜镜,小心的放在钵盂之上,把烛光慢慢的映在水中。

怀能心里好奇,便站在一旁看着。

孔砚见他伸长脖子朝钵盂里看,便吩咐说,‘你来扶着。’

怀能便伸手去握住那铜镜的柄,好奇的看着他的钵盂。

他的钵盂倒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是个竹根做的,他却喜欢,觉着不必小心伺候,倒甚是称心如意。

倒是那串佛珠,想来怕是真的不同。

孔砚便吩咐他道,‘我要念咒,只念一遍。你好好听着,记好了。’怀能听他念动咒语,似乎也没什么异样,便默默的牢记了。

孔砚便说,‘你将方才那咒念一遍出来。’

怀能也不知他意欲何为,将信将疑的默念出来。只看那烛光映在铜镜之中,又落在水面,暖光摇曳之间,水里的佛珠却慢慢的漫出光华来。怀能看得惊诧不已,孔砚倒丝毫也不惊讶,仿佛早就预料得到的一般。

等那光华溢满,孔砚才点头说道,‘成了!’

怀能哦了一声,却只是看着那钵盂里的光华不动。孔砚慢悠悠的脱了衣裳,瞥他一眼,说,‘还不过来给我上药。只管在那里看什么?’

怀能吃了一惊,指着钵盂说,‘这,这个么?’

孔砚似乎觉着他可笑,说,‘自然是这个。’

怀能怀疑的很,用手指蘸了点儿,战战兢兢的去摸孔砚的伤处,却看到伤处如同笔画出来得一般,手指抹过竟然就没了。

怀能吃惊得厉害,忍不住问道,‘怎会这样?你方才摸它,不是还流血了么?’

孔砚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你不是出家人么?心底怎么这样歹毒,难道还巴望着我血流成河的不成?’

怀能几时这样想过的?连忙辩解道,‘我自然是望着孔公子好的,只是,只是??’

孔砚嗤笑一声,却难得的没有再刻薄他,只道,‘这佛珠上的封印有许多重,不止是要封住你,还有护住你的。单凡有妖气近你,都会被抵挡回去。’

怀能‘哦’了一声,心里却颇为意外。

孔砚又说,‘至于方才,我是教你念的治病行医的好咒,你若是不曾念错,正该应验才是。’

怀能心里却想,长老做什么要拿这佛珠护着我?难道真是前世杀戮太过,怕今生被人追索不成?

却不再开口,仍旧用手指蘸了钵盂里的水,替孔砚细细的抹在伤口之上。

只是手指摸在这人赤裸的背上,脸上却不知怎的发烫起来,竟然有些心虚,比头一夜见着这人赤身时还要不自在许多。

孔砚见他竟不似寻常那样聒噪,沉吟片刻,突然问他道,‘你时常出来化缘的么?’

怀能有心要说实话,又怕被他笑话,便含混的说道,‘做和尚的,总要出来化缘。’

孔砚看他僧衣,但笑不语,怀能晓得他笑什么,便玩笑般的说道,‘原来孔雀王也如世人一般,以衣取人么?’

《半扇屏》 一十八 和尚妖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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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砚见他竟不似寻常那样聒噪,沉吟片刻,突然问他道,‘你时常出来化缘的么?’

怀能有心要说实话,又怕被他笑话,便含混的说道,‘做和尚的,总要出来化缘。’

孔砚看他僧衣,但笑不语,怀能晓得他笑什么,便玩笑般的说道,‘原来孔雀王也如世人一般,以衣取人么?’

孔砚被他将了一军,眼看着要怒,却不曾发作,顿了顿才说,‘这么一说,倒是我如世人一般见识短浅了。’

怀能见他这样反倒不敢造次,正要说话,却又听孔砚沉声说道,‘等改日解了你的封印,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再看看我到底是高看还是低看了你,如何?’

怀能听他口气似乎并不象玩笑,就有点发愣,心里竟有些害怕起来,慌张的想着,我是该顺着他说还是不顺着?

他自幼在庙里长大,见长老待他与众人都大不相同,其实心里隐约早有察觉。不是不好,偏偏是太好,如今想来,到底让人惶恐。

孔砚见他不说话,就眉梢一扬,问他道,‘怎么?你还是要说情愿不解么?’

怀能心一横,索性说道,‘若是孔公子肯大发慈悲,自然是替小僧解一解的好。’

孔砚笑了起来,仿佛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话,便不客气的说道,‘你还是仔细的想想罢。只是这样求人,如何显得心诚?’

怀能连连的点头称是,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那一夜两人各自睡下,怀能看着微微发白的纸窗,心想,若是我果然是个妖怪,回去了寺里,岂不是要被师兄们收了去?

这样想着,心中便十分难过懊悔,想,早就不该招惹这人。那一夜难眠,只反复的想着,要怎么想个法子,早早的逃走了才好。

清早起来,洗漱完毕,孔砚才同他说,‘今日里便动身去那道士的观里。’

怀能见他说走便走,也有些慌张,便问说,‘朝哪里去,你认得路么?’

孔砚冷笑一声,说,‘认得,怎么不认得?便是不曾去过,也早有耳闻,仰慕的紧。’

原来那观叫七修观,怀能在南地一路化缘,倒也听说过这道观的名头,便说,‘这道观是不是说有个仙人尸解了的?’

孔砚看他一眼,似有惊讶,便说,‘原来你的消息倒也灵通。’

怀能咳了一声,不好说是自己在七修观外不远处化缘,碰了一鼻子的灰,才晓得了这么个消息。

怀能虽存了要逃的心思,却想着这个人法力全失,也不知独自一个成是不成,便有意试探道,‘你生来便是孔雀王么?’

孔砚似乎不料他会问起此事,一时也有些发怔,说,‘这却叫我从何说起?’半晌才说,‘孔雀以眼多者为尊,先代孔雀王若是成神成魔,便另有新王取而代之。若是旧王仍在,另有眼多胜他的,便要一较高低,决出新王。’

怀能心想,那便是天生的厉害了。想来是立了新王之后,又另出了眼多的孔雀,若是长得大了,便可与新王争位。

只是这番话倒仿佛触动了孔砚的心事,这人眉头轻锁,也不知想些什么。

怀能虽决意要走,却还有几件事放心不下。他想,初见面时他说给我吃了断肠草,也不知究竟是真是假。不过这个倒也不十分的怕他,若是回去,求长老替我除了便是。只是不免又要被长老训斥一番,这个也只能忍了便是。

却不知这人与那道士究竟有什么过节,竟然沦落到这个境地,若是我私自逃去,留他一个,也不知能否渡此恶劫。

他心底终究还是有些怜惜这人,想,若是寻常的妖怪倒也罢了,这人终究是一族之王,若是还如那一日在关王庙里受人污辱,实在太过可怜了些。

怀能见孔砚腰身笔直的骑在马上,便只是个背影也十分的好看,心里便忍不住感叹,想,这世上万物都要成人,却不知做了人便要受人的规矩,其实反倒失了本性。

孔砚哪里知道他想这许多,见他慢吞吞的落在后面,便勒住了马问他道,‘离那样远做什么,难道还怕我吃了你?’

怀能心想,这人如今也不过说说罢了,空有一身本领,可惜却使不出一丝一毫来。便不由得想起了那句落地凤凰不如鸡,又感慨,又想笑,脸上的神情便古怪得厉害。

孔砚沉着脸,问说,‘怎么?’

怀能连忙咳嗽两声,掩饰道,‘我是想,若是果然被孔公子吞吃下肚,倒也是件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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