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的余晖灼烧了门前的珠帘,踏步缓行进入耳中的是什何,犹如穿肠毒药一般令人窒息,于水早该清醒的,而不该抱有可怜的幻想,事实就是如此,赵练同父亲一起的情形在脑中回旋着,磨灭了原本相信未来的心,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母亲就是死于自己的双手,自己本就不该存在,这世间的情谊与珍贵于他又有何干系。一阵凄凉,一片心寒,便是心死。不知何时自己已然出现在母亲曾今的卧房之中,不知道如何了此余生,抬头处是母亲看着他永远难以合上的双眼,是在叫屈还是在祝福呢?于水淡淡地喊道:“母亲为何您离开的那么早,未曾告知我生活之艰难便舍我而去,您于心何忍啊,于水还来不及体会您说的珍贵的东西却已然无力去寻找了,我该如何啊?”最后的一句是心底的呐喊,是无声地呼唤,慢慢向着床边挪动身体,在床沿边停下,迷茫的眼,颤抖的手,摇摆的心,在匕首出鞘之时似乎就已注定了汨汨流动的鲜红的江流吞噬生的气息,没有汹涌的波涛,只有平和的等待,等什么,谁在等,又有谁知晓。
破门而入的不是别人,就是那个让于水心死的人,赵练岁年长于水,在那时顶多也是多混了几年之人,那一刻的勇气与淡定确实是出色于众人的,随身的止血药与随手顺的棉布就基本止住那流淌不断的鲜红。幸好这位少爷年少,自杀时戳的位置(手臂)也着实让人捧腹,偏偏人却晕倒在地。赵练心中磐石坠地,一把抱起这位纤弱无力的少爷。
……
累了,倦了,去了……
这一睡便是三日,这一守亦是三日。房中的严父已三日不曾合眼,而屋外的赵练也站了三日从未离开。屋中白衣合体的纤弱之躯睁眼而望之时,竟然哭了,无声的抽泣,仿佛如女子般梨花带雨,这位严厉的父亲,从未对自己笑过的父亲,今日竟显得如此无力与操劳,又是自己的错,“对不起~~唔唔~~我~应该干净点~~离开的~~”,更心酸的究竟是这位将军,还是他可怜的妻子,亦或是这位少年老成的孩子。谁背负最多,一句话诉尽了父子终年的隔阂,严厉到何程度,其实他已然不知,只是就他而言,今日父亲的眼中有了只在看他母亲时的温柔与疼惜,似乎幸福来的太过突然,却不知道该如何接受,害怕失去,所以不愿拥有,只是叶父真的懂吗?到嘴边的热汤,没了往日的腻味,添加的是一直没有太多时间领悟的父爱,“烫吗?”叶父沉稳道。于水使劲摇头却不想撒了端至嘴边的汤,烙在单薄的衣上,在皮肤上印上红色。慌乱中,叶父拿来冷毛巾,轻轻敷在烫伤的地方,从来就以鲁莽着称的将军,也只有母亲能忍受他的蛮横,而他也只在母亲面前极尽温柔,只是在体会到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的体贴与照顾之时,于水终于理解他为何会那般看着母亲,甚至将自己视为仇人般对待了。
唯一能报答与弥补他的就是尽量少在他面前出现,莫将自己的伤痛给他添堵。终于释然,只是是否如此,连于水自己也将信将疑,本无睡意却假寐床上,只为父亲能够得以安寝。听着脚步声愈远,却听得那个令心情纠结难受的声音,“老爷,少爷如何了”“无甚大碍,你且去休息吧,也累了三日了,只是莫要告诉他我是不愿他孤单才调你来此地的,至于以后如何便看天意了。”赵练疑惑道:“为何,这不是更能解开你们彼此的误会吗?”“我想,三日前已然告知于你,我不愿重复,你且当一切是为他着想吧。”余下的只是赵练的叹气。眼看门未合上,便轻声入屋,昏暗中脸无血色的人躺于床上,若不是刚刚他尚且吃过些东西,赵练一定觉得此时只是与一具尸体面面相觑了吧。而看似平静的人,却是内心各种悱恻,幸得黑暗将他的纠结与狐疑深深埋葬。
“还好你醒过来了,不然我如何教你武功啊,你一定希望有朝一日战前立功,就像你父亲一样吧,即使你瞒得过天下,也不可能瞒得过我,只是为何这两日变得那般陌生,即便是你的父亲不让我言说,我也不愿对你有任何欺瞒,当日……”也许是因为对面之人业已熟睡才说了那么久,久到不知何时说话之人也伏在床边熟睡了。而床上之人也早已泪干,起身为他盖好被子,眼中不在是冷漠,取而代之的是喜悦与庆幸。
翌日,赵练醒时发觉自己竟不知不觉爬在少爷的床上睡着,而于水人在何处呢,他的身体是否已有好转,而充斥他脑海的是三日前那个可怕的傍晚,那夕阳的血色与于水的鲜血究竟有何分别,若是他精通刀剑之道,那此刻他能否在这安然熟睡,原来后怕比当时的恐惧更胜百倍。思毕,急忙收拾好衣服向门外冲去,不想被来人正好撞在胸口,使劲咳了几声才发现原来于水已经安全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不免松了口气。
“你该好好歇着,起来作甚。”赵练生气道,“不知道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吗?”
“不是被你救下了吗?死了还一了百了呢。”于水全然忘了昨夜赵练对他的一番满怀担忧的倾诉,竟然毒舌地反驳于他。不过事实也许连赵练也不知晓吧,这位伶牙俐齿的病人昨夜并不曾睡着。
“下次死就干脆点,我帮你了解,别那么不利索。”说起毒舌赵练第二,何人敢称第一。也许双方都找回之前的感觉,再多解释与质问已经没有必要。
时间构筑的能两人的信任与彼此的默契,短短几天赵练看透了那个封闭的少爷,而于水却用了七年也没能看透赵练,“练,你喜欢吃什么啊,今日我们出门让厨子多备一点。”于水满怀欣喜地问。“呆子,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都说几遍了,你自己猜。”赵练完全没有身为侍从的自觉,几年来江湖习气反而在于水的放纵之下更胜当年了,连他的义父(叶府管家)都没辙。“咳咳……都说几遍了,莫再唤我呆子,你的记性又去了哪里!”两人相视一笑,“哈哈~~”
有些东西不必言明,毋须多言已然尽在不言中。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吝惜你宝贵的意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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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喜欢前面的cp直接跳第二卷也行,嘿嘿本人喜欢的也在后面
☆、见与不见
一个眼神便知晓对方有何需求,赵练一如往常用他最熟悉的方式,为他备下所需之物,从侍从转变为专属一人的管家,尽管他有了更大的自由与放肆的空间,可对于七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