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他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如果李安生真不乐意当驸马,那他的招数就奏效了,他的这句话同样会说出来。
只是,后半句他没敢说,他本来是想推荐他的大妹妹伯祯的,可是看胖叮当跟李安生都是火yào桶,有些犹疑不定。
他父亲听到了胖叮当叙说李安生想要治理一方的志向,有些心动,要是李安生真的能够做一任封疆大吏,那么嫁妹妹也算是不辱没。
嫁给那些封疆大吏的儿子们,倒还不如直接嫁给未来的封疆大吏。
正是看出袁世凯有那么一刹那的心动,袁克定才故意捅出了慈禧要赐婚的“谣言”。
当初慈禧太后想要给他二弟指婚,也是宗室贵nv,不知道哪家的格格,可袁世凯并不想让二子袁克文当那个憋屈的驸马,所以推说已经有了对象,此事不了了之,而袁克文则迅速的定了个亲,也算是飞来横祸(飞来yàn福)。
“可我哥哥没有定亲啊。”
“那就赶紧找一个呗。”袁克定朝袁世凯看了一眼,见他父亲沉默不语,也没敢多说什么。
“这一时之间,上哪找啊。照我说,哥,你也别扭捏了,不是早看上了杨家姐姐嘛,赶紧求了媒人给人家送聘礼去。”
胖叮当对袁克定灰常满意,灰常灰常满意,这xiǎo子,实在配合的天衣无缝,总算能够bī着李安生主动求亲,呵呵,杨家姐姐,终于要当我嫂子了。
“可是嫩江杨氏医馆的那位xiǎo姐?倒是贤惠良善,当为良配。”
周学熙只觉得眼下提出将自家妹妹嫁给李安生,倒是有要挟之嫌,你不是怕指婚么,赶紧先定一个,他有点心动,可是,细细一想,还是只能作罢,要是惹了李安生的不痛快,那倒是得不偿失,反不为美。
与其让李安生被绑上某个大家族,还不如让他娶个像杨yù容一般的民间nv子,这也算皆大欢喜。
“正是正是,周叔你的眼光还真不错啊,英雄所见略同。哈哈,哈哈。”胖叮当拍着周学熙的肩膀,老三老四,很没正行。
袁克定挤眉nòng眼,取消了一番李安生,连声催着要替他去向未来弟妹求亲。
袁世凯很是会拉拢人心,立马让姨太太杨氏从库房中取出了成套的名贵首饰,作为礼物,让李安生很是承情。
如此宾主尽欢,等离别时,周学熙又邀了后日在他家新园子赴宴。
第一百七十二章 铁良召见
原来是南洋的张弼士亲自到烟台视察,并往京城xiǎo住,周学熙正好借机邀请这位大佬前来做客,并洽谈商机。
本来周学熙在黑龙江的种植园收了奇效,又听说李安生派人在海南岛上开辟了橡胶园,今日又闻听了檀木发财之道,便起了心思,与张弼士共商在南洋兴办产业,李安生自然是千肯万肯,万分期待张弼士的到来。
哥俩醉醺醺的回到了柳宅,一问之下,巡捕营居然如同集体蒸发一样,并没有上mén来找事。
就连柳重光,也是安之若素,让李安生啧啧称奇。
在柳重光看来,既然李安生找了袁世凯托庇,那么此事就变成了神仙掐架,还掉不到他这么一个xiǎo人物头上。
只要袁世凯还没有失势,柳宅便能安然无事。
更何况,他也听说,太后老佛爷对李安生极为看重,不是个步军衙mén能够轻易喊打喊杀的人物。
也不管其他,便各自睡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如此。
不过,夜深人静,也有人仍然没有睡意。
“哼,那李二愣居然如此跋扈,这可是皇城根儿,他的胆子是谁给他的?这回非得好好给他点教训,还有那袁世凯,居然让袁克定与他结拜,就一点也不避讳?”
载洵在载涛新纳的xiǎo妾安顿处歇了一下午,哥俩又喝了回酒,等到良弼来了,又是一顿好喝。
这宅子在帽儿胡同,乃是闹市中的僻静处,隔着nòng堂看那繁华街景,倒也是个消遣。
袁府大开府mén,挂红绸,向街坊派发喜钱酒水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消息灵通的载洵耳中,袁世凯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儿子多了个结拜兄弟的事情。
“就是,这次咱们好好合计,如何对付那李二愣。既然袁世凯要庇佑他,咱们偏偏要打断李二愣那条狗的脊背,看他如何个庇佑法子。”
载涛与良弼都是年少心狠之辈,齐声的叫着,要拿李安生开刀,杀jī儆猴。
“恩,咱们得从长计议。黑龙江那边来的消息,说是黑龙江谣传真龙现世,威震老máo子,也有人谣传那李二愣是真龙转世,哼哼,我看呐,李二愣不是想造反吧?”
载洵一直在关注着李安生的动静,自从上次受辱之后,就百般的想办法,想要出口气,奈何慈禧太后对李安生很是看重,只能暂且隐忍。
良弼皱着眉头说道:“这事可非同xiǎo可,不可轻用,一时之间也用不着让李二愣掉脑袋,何况此事要是不成,只怕牵累到我们。还是从长计议,拿个稳妥点的法子。至于眼前么,要想办李二愣也不难,别忘了,铁良可是袁世凯的死对头,两人一直在争权呢。即便铁良如今尽夺袁世凯的权力,可袁世凯只要在朝一天,铁良那位子就一日不安稳。李二愣托庇于袁世凯,实在是昏招,且将此事告诉铁良,看铁良如何。只怕,袁世凯的走狗,要先被铁良敲断一条腿。”
他自视甚高,一直不甘屈居人下,故而一直怂恿着铁良与袁世凯争权,如今袁世凯丢了军权,他又开始动起了别的脑筋,让铁良多去碰碰硬石头,将来也好给自己让路。
“大妙,且看肃亲王的手段,再看看铁良发不发威,明日定有好戏看,我等先看戏。”
载洵得了良弼的这个主意,无比畅快,又是一顿海喝。
直喝到夜半,走在街上,给凉风一吹,忽然想到今日之事有些古怪,便又往他哥哥载沣府上去。
他们这支是最有希望继承皇统的,太后老佛爷看中载沣,想让载沣的儿子继承大统,这是近支王公众所皆知的事情。
正因为如此,载沣才成为了他们的主心骨,凡是都喜欢让他拿主意。
可偏偏载沣又是个不喜欢拿主意的,故而载洵等人都是在外头肆意妄为,出了事便让载沣出面摆平。
几家近支王公之间都是派系分明,自立mén户,彼此间有时合纵,有时连横,复杂的紧。
比如他们这支醇亲王一系,便逐渐的自成体系,与奕劻为首的庆亲王一系分庭抗礼,加上善耆的肃亲王府等几个铁帽子亲王为首的郡王国公一大堆的贵胄,彼此间故事颇多。
这个时候,兄长想必还在cào心公事,他便放开了马,一路飞快的赶路。
他与兄长都最恨袁世凯,正是因为袁世凯,他们的哥哥光绪皇帝才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要不然,他们家的权势早就顶天,他载洵早就在朝中成为重臣,他的哥哥载沣,也不用承受婚姻也不能自主的痛苦。
说来说去,他们一家的不如意,全是归结于袁世凯,他们不敢恨太后老佛爷,只能将仇恨都集中到袁世凯身上。
他们家如今都以载沣为首脑,盼着能够一人升天jī犬得道。
去年兄长载沣才二十四岁,就受命在军机大臣上学习行走,从此他成为“掌军国大政以赞机务”、“军国大计莫不总揽”的最高机密机关的领导成员之一。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