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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抱中的人儿低沉呢喃了一声,成功转移了萧玉隋的视线。他眉头紧皱,哑声喃喃道:“依依,是不是很难受,是不是很痛?”话音刚落,萧玉隋抱起她,大步流星地走向里屋。经过香卉身边,萧玉隋略带嫌恶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她,怒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来。”
“是,是。”香卉连连应了几声,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因为太过慌乱,就连迎面撞上了富管事都没注意到。
“**。”富管事好不容易才稳住笨重肥胖的身体,瞪了一眼香卉,怒骂道:“你个该死的小蹄子,长没长眼睛!”
香卉忍着肩头疼痛,一只手紧紧捂住伤处,不停低头认错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她兀自跺了跺脚。转身埋头快步跑开。
富管事一脸错愕,骂骂咧咧道:“**!等丹姑娘哪天开口不要你了,看爷怎么收拾你个小蹄子。我呸!”
“哼。”他似是越想越觉气愤,闷哼一声,甩了甩衣袖,朝着林依依所住的厢房赶去。走至门口时,他已经完全换了一副嘴脸,恭敬唤道:“丹姑娘,原定登台表演的时间早过了,客人都等不及了,是不是……”
门咯吱一声打开,富馆事笑着抬起头来。待看到萧玉隋的瞬间,惊呼道:“萧公子怎会在此?”
萧玉隋并未回答,淡淡道:“丹姑娘累了,今晚的表演取消。”
“这,这……”富管事面露难色,最终还是如实道:“萧公子有所不知,丹姑娘现在可是丹贵坊的红人,客人们看不到她的表演,已经开始大吵大闹。小的担心……”
“担心什么?”萧玉隋语声加重,打断他的话。淡漠道:“据我所知,家主吩咐,只是让她时不时在丹贵坊中露露脸即可。而你倒好,给她安排这么多表演。若她真的累倒了,你如何向家主交代?”
闻言,富管事不由地冒出一头冷汗,匆忙跪下道:“小的该死。”他偷偷抬头瞥了一眼萧玉隋的表情,继续恭敬道:“小的先行告退。丹姑娘若是累了,今日就好好休息。小的这就吩咐厨房,给丹姑娘送些参汤来。”
“不必。”萧隋玉淡淡吩咐一声,随即掩上房门。
门刚一合上,他就匆匆赶回里屋,守在林依依身侧,柔声问道:“依依,醒了吗?”
她躺在那里,呼吸异常地急促,面色时而苍白如纸,时而红艳若血。她那紧皱的眉头,以及唇角的抽搐动作,无一不凸显出她此刻地疼痛难忍。
萧玉隋的手颤抖着想要碰触她的脸颊,却在看到她噏动的长睫时,呐呐收手。转而紧紧握着她的手,哑声道:“依依,你能听到吗?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似是听到他的召唤,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发出一声很浅很浅的闷哼。
萧玉隋面露喜色,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宠溺微笑。柔声道:“依依,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的话。你现在,千万不能胡思乱想,大夫马上就到。”
这边,香卉匆匆领了大夫来,在门外急切唤道:“公子,大夫请来了。”
“快让他进来。”萧玉隋应了一声,匆忙站起身来,随手替她掖好被子。
易大夫朝着萧玉隋恭敬施了一礼,紧接着快步走至床边,替林依依号脉。
周围异常的安静,只能听到她越来越急促的喘息。见易大夫的面色越来越沉重,萧玉隋不由问道:“易大夫,病情如何?”
“哎。”易大夫叹了口气,无奈道:“恕老夫无能为力。姑娘上次的伤并未痊愈,此次因为怒极攻心,引得她体内的内息紊乱,最终造成内力反噬。”
“内力反噬?”萧玉隋呢喃一声,微微向后踉跄了一步,急切追问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
易大夫摇了摇头,叹息道:“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上一次姑娘差点走火入魔,全仗公子通过药浴的治疗。暂时助她理顺了内息。不过……”
见易大夫欲言又止,萧玉隋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臂,急切追问道:“不过什么?”
“老夫猜测,姑娘已然没有求生的意识。上次她能醒过来,或许是天意如此。但这一次,内力反噬的痛苦,并非 常(炫…书…网)人能够承受。后果将会不堪设想,轻则功力散尽,重则……”话语顿住,他抬头注视着萧玉隋,艰涩道:“重则身亡。”
“什么?”萧玉隋无助地转眼看向林依依。喃喃道:“她,真的没救了?”
易大夫面色凝重,片刻后,他似是突然想到什么,惊呼道:“有一奇方,尚且可以一试。”
萧玉隋似是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伤痛中回过神来,他面上没有任何一丝表情,哑声问道:“什么奇方?”
对于易大夫来说,能治愈林依依,也是一种挑战。他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兴奋道:“从内息来看,姑娘属阴。月既属阴,极为霸道。唯有采阳补阴之法,尚可一试。”
“采阳补阴?你的意思是,用阳刚之气,克制她的内息?”
“正是。”易大夫连连点头,滔滔不绝道:“姑娘乃是至阴之人,唯有寻到世间至阳之人,阴阳结合,方能救她一命。不过,这至阳之人,世间罕有,又怎能轻易寻得。”说着说着,易大夫这才想到其中困难,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都是可遇不可求!为今之计,老夫只能开些药丸,暂且保她性命。”
“我就是那至阳之人。”萧玉隋艰涩出声,随后露出一抹苦笑。他不顾易大夫惊讶的表情,继续追问道:“你所说的采阳补阴之法,该如何做?”
“这,这……”易大夫结结巴巴,顿时有些恍惚。他完全没有想到,世上如此难寻的至阴,至阳之人,竟在同一时间出现。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慎重道:“这就简单了。男女房事,阴阳调和,方能救姑娘脱险。”
男女房事,对他们来说,又怎可能是轻易简单之事?以萧玉隋对林依依的了解来说,她绝不会接受这样的事实。想到这些,萧玉隋断然拒绝道:“此事万万不可,我怎可夺人清白之身。”
易大夫面露尴尬,木讷道:“是老夫没有考虑周到,深觉惭愧。不过,这是老夫能想到的,唯一能够救治姑娘的方法。”
“这是怎么回事!”随着一声低沉怒喝,萧家主推门而入,扫了一眼萧玉隋,转而看向易大夫道:“采阳补阴,是唯一的办法?”
她究竟是什么人,竟让萧家主亲自出面?易大夫不敢怠慢,恭敬道:“是。”
对于他的突然出现,萧玉隋似乎也有些惊愕。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走出萧家,或者应该说,他从未走出过那个院子。顿时有些语无伦次道:“你,你怎会来?”
萧家主瞥了萧玉隋一眼,并未回答,而是直直走向床头。他神色复杂地盯着林依依,低喃道:“想不到他竟然如此狠心。”说话间,他轻轻握上她的手腕。
易大夫似乎已经察觉他的意图,待看到他额头溢出不少汗水时,惊呼道:“萧家主,万万不可如此,这姑娘乃是至阴之人。”
“唔。”萧家主一声闷哼,从口中猛地吐出口血来。
“啊!”原本陷入沉睡中的林依依一声高呼,身体竟然悬空而起。她霎时瞪大双眸,眼神空洞茫然,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但正是她体内的强大力量,将萧家主瞬间击退。
“萧家主!”
“爹爹!”
两人同时惊呼一声后,有些无措惊恐地盯着林依依。此时她面色苍白透明,脸部诡异地扭曲着;长发爆炸开来,似乎每一根都在朝着不同的方向伸展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