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已经过了很久,但为何那段记忆,每每想起,都是这般深刻,犹如铭记的烙印,永远抹之不去。永远没有消逝的迹象……
“该死的贱人,你竟敢对懿夫人下毒!”司寇龙泽一声怒喝,扬手又是一巴掌,狠狠打在她的脸上。
她顾不上脸颊火辣辣的疼痛,也顾不上满嘴的血腥味,固执地直起身来,紧紧拉着他宽大的龙袍,“皇上,求你相信臣妾,不是臣妾下的毒,不是……”她早已泣不成声,再加上满口的血,让她的声音变得含糊不清。
此时的她,因为泪水弄花了脸上妆容,不堪入目;发丝凌乱,各种金钗歪斜,杂乱不堪;她的声音早已沙哑,显得她犹如泼妇一般丑陋;鲜血沿着她的唇角涌出,刺眼的红,让他越发恼怒厌恶,扬手一挥,怒喝道:“放肆!若不是你下毒,那是谁?还有,从你身边宫女床下搜到……”司寇龙泽将手中的白玉瓷瓶抛到她面前,“物证在此,你还有什么脸面在朕面前撒泼狡辩?”
雪白的白玉瓷瓶,其上一朵红艳的牡丹,她霎时瞪大了眼睛,喃喃道:“这,这……”再次喷出口血来,湮没了她剩下的话语:这白玉瓷瓶,是皇后娘娘赏赐给她的,她记得十分清楚。瓶中,明明是番外进贡的香粉,怎么变成了谋害懿夫人的剧毒?
“贱人,你无话可说了,是不是?”
似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犹如晴天霹雳。眼中泪水不断涌出,她勉强支撑起身体,哽咽哭求道:“皇上,求你相信臣妾,真的……”
“够了。”司寇龙泽怒声打断她的话,缓缓闭上双眼,冷声吩咐道:“来人,若除去斩了。”
“皇上,皇上……”她惊慌失措地哭喊,许是因为死亡的威胁,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道:“皇上,臣妾对天发誓,不是臣妾下毒谋害懿夫人。那白玉瓷瓶,是皇后娘娘前几日赏赐给臣妾的香粉。”
香粉?司寇龙泽阴郁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若他没有记错的话,几日前,她确实拿着一个类似的白玉瓷瓶,在他身边柔声呢喃,“皇上,这香味可还喜 欢'炫。书。网'?听皇后娘娘说,这可是番外进贡的香粉。”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迟疑,她匆忙继续辩解道:“皇上不喜 欢'炫。书。网'那香味,臣妾就将它赏给了身边的宫女,臣妾完全不清楚,为什么这里面的香粉,变成了毒……”话还没说完,几名高大侍卫已经走至她身侧,拖着她朝殿外走去。在这一刻,她竟然奋力推开他们,高声惊叫道:“是皇后,是她,是她下毒谋害懿夫人,还嫁祸给臣妾,求皇上明察。”
就在那些侍卫最终将她架起来的时候,司寇龙泽突然扬了扬手,沉声吩咐道:“慢着。”话音刚落,他上前将那白玉瓷瓶捡起来,闻了闻味道后,复又将那白玉瓷瓶纳入袖中,继而淡漠吩咐道:“传朕旨意,将啉妃打入冷宫。”
“皇上……”
无论她如何嘶吼,无论她如何挣扎,都不能摆脱被打入冷宫的命运。
她就像一具尸体,被侍卫们丢进冷宫,直到那一刻,她才知晓,皇宫一隅,竟然有这样的地方,竟然有这样的存在。冷宫四面高大的墙壁上满是荒草,除了正面留有一道小门,全都是巨大的石头堆砌而成。荒芜的院子中,枯败的杂草堆里很难寻到绿色,这种荒凉,让她害怕起来。右侧有几间低矮的厢房,推门进入,全都是腐败的霉臭味,令人作呕……
在那样的环境之下,她只能靠自己一步步走过来,小心翼翼地谋求活命的机会。那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冷得不愿再想起。
******************************
备注:九十六章的内容出现一点错误,淑贵妃回忆起来的人,不是兰妃,而是啉妃,在最前面的章节有提到过。文快要完结了,争取这个月写完,之前留下的悬念会一一揭晓。朋友反映情节有些慢,所以趴趴会用紧凑的文字交代清楚,带给你们很不一样的结局,期待吧,嘻嘻。最后,谢谢大家支持趴趴的文,一直以来都没有说过感谢。这是我第一本V书,即使看的人并不多,但感谢每一个关注的人,只要有一个人看,趴趴都会把文写完。(*^__^*)。最后,再诚心说一句:谢谢大家,谢谢各位亲的支持。。
萧世家 第九十九章 误会
第九十九章 误会
每一个下雪的夜里。她只能蜷缩在冷宫厢房的角落里,将仅有的衣服和破布全都盖在身上。即便如此,她依旧能感觉到冷风沿着残破不堪的窗户以及门板间的裂缝呼呼吹来,早因干燥而皲裂的皮肤,犹如刀割一般的刺痛。
“暗香姐姐,你的手……”
听到身旁宫女这一声尖叫惊呼,暗香恍惚回神,这才感觉到手背上火辣辣的疼痛。低头一看,竟是因为她太过用力地握着树枝,其上尖锐的断莿深深扎入皮肤,鲜血沿着一侧流出,许是因为天气太冷,血流淌得很慢很慢,却有种永不停息的趋势?
似乎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她刻意将这段往事埋藏心底,而是因为疼痛过去太久,也就淡了,慢慢忘记掉那般痛彻心扉?这一刻,手臂处传来的疼痛,因为寒冷,越发突显出来。暗香唇角突然扯出一丝冷笑,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紧紧握住树枝。用力旋转着,使得那根断莿扎得越深。如此一来,寒冷冰雪再也无法阻拦血液流动的速度,就像是眼中突然涌出的泪水,一道扎眼的血痕,这般残忍的印记,为的只是铭刻曾经所经历过的痛苦。她不能忘,也无法忘却!
“暗香姐姐……”
“你……”
两名宫女几乎同时惊呼出声,注意到她阴霾的表情,双双抬手捂着嘴巴,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却是不敢再多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暗香才停止用力,并将那树枝取走,嗤笑出声,“呵呵,我是不是吓到你们了?”她说得很轻,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还真有点疼,这么多年了,都不习惯了。”
她们对视了一眼,却不敢接话,就这么静静站在那里。火光的照映下,她苍白的面色蒙上一层神秘的光晕,就如同此时她幽深的双眸,掩埋在内里的,不知是什么?
“噼啪”几声脆响。篝火在风中烧得更旺,还炸出不少火星子。暗香的身体微微向后倾了倾,从袖中掏出一块白色丝绢随便裹在手背上,紧接着站起身来,一语不发地朝着不远处马车的方向走去。
想要掀开马车帷幔的手指似乎有些迟疑僵硬,待听到马车内断断续续传来的咳嗽声时,暗香皱了皱眉,终是轻柔掀开了帷幔,柔声唤道:“娘娘,篝火已经燃起来了。娘娘在马车里躺了太久,是不是下来走走?”
马车内,角落里的矮桌上燃着一只蜡烛,烛光微弱跳跃着,显得有些清冷悲凉。苍白女子原本躺着,许是因为咳嗽太过费力,她半支起身体,另一手紧紧揪着胸口的衣衫。待她抬起头来时,让人不得不感叹,世间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女子,只是,她的美犹如梦幻一般不似真实;更像是泡沫。一触即破。此时她脸色苍白,红唇有些干裂,但丝毫不损她美丽清然的气质。
“咳,咳。”又轻咳了几声后,她勉强坐起身来,柔声道:“也好。”话音刚落,她缓缓站起身来,随手扯过衣衫披上。
暗香本想踏上马车帮她打理,待低头注意到满身的雪花时,忙打消了念头,柔声道:“外面的风雪很大,娘娘多穿件大氅。”
“恩,我知道了。”月儿柔柔应声,穿戴妥当后,拿起另外一件大氅走过来。
“这有些滑,娘娘当心。”暗香叮嘱了一句,不忘搀扶着她下了马车。
许是因为在马车里呆得太久,月儿唇角微微扬起,似乎有些兴奋。她将手中的大氅塞到暗香手中,柔声道:“你也多穿点,小心着凉。”
闻言,暗香眼底闪过些许复杂,动作有些僵硬地接过她手中雪白的大氅,“奴婢谢过娘娘。”
“你……”月儿欲言又止,神色颇有几分无奈。半响后,转而笑道:“好了,我们到篝火那边去。”
虽然此时风雪交加,但因为熊熊燃烧的篝火,倒比呆在马车里舒服多了。月儿那有些病态苍白的脸颊。也多了几分红润。她平日里的话很少,不知今日为何,竟然同身边的几个宫女说起过往的趣事来,顿时一片欢笑声。
在这样祥和的气氛中过了好一会,月儿似乎累了,静静听着她们说话,唇角微微扬起,眼神有些飘忽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