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芙蓉是蛮族少领主,统领的也是蛮兵,樊梨香是农民军领袖,并立下三次大功,姑娘,如果你也能如此,川军欢迎你。”
刘璋说完走远。
黄月英把勺子狠狠摔进饭桶里,幽幽道:“三件大功?你打仗那么厉害,攻白川,下襄阳,看来世族的图谋你也了然于心,黄祖张允也算不了什么,我能给你立什么功?师傅啊,我快被这个以貌取人的家伙逼疯了。”
…………
刘璋带着亲兵巡视帐篷,经过两场闹剧,百姓们也从容了许多,刘璋经过,只是转头看向他,胆子大的喊一声:“刘皇叔”,刘璋点头致意。
法正边走边道:“主公,观那黄月英说话做事,也像是通诗书的,刚才那句‘今天年轻人真多’,似乎是在有意提醒主公,那起重机也是奇思妙想,虽然女子为官的确不妥,但是分到匠人营,应该没有问题吧?主公为何一口回绝?”
刘璋心里叹息一声,他何尝不知道黄月英是个人才,历史上她嫁给诸葛亮,就有很多传闻,什么七箭十箭弓弩是她发明的,木牛牛马是她发明的,甚至诸葛亮许多妙计都是她想出来的。
可是黄月英是襄阳本土世族黄族的嫡系,现在这个关头,自己怎么可能任用,更何况刚才刘璋已经试探过黄月英,“你不觉得他说话另有深意吗?”黄月英的回答让刘璋失望。
黄月英,黄婉贞?
刘璋突然想起这两个名字,莫非是同一个人?那那本账簿如果真的造价三十文,那纸?
历史上没说黄月英发明了又便宜又好用的纸。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黄月英还真有用的价值。
刘璋想到这里,又不由一叹,如果黄月英真的跟着世族造反,那自己也没法留她,就算留她,她也不会真心效忠。
“先过了这两天再说吧。”刘璋想着。
法正见刘璋不说话,又道:“主公,不但那黄月英,属下觉得,很多人都可疑。主公发现了吗?那名被仗毙的年轻人,手上有茧,而且是在拇指和食指之间,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一般庄稼人因为常年在田间和地里劳作,背都有些驼,可是那年轻人却是笔直的身板。”
“你是说他是士兵?”
法正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又道:“主公不要不高兴听。属下觉得那位戴纱笠的姑娘也不对,主公到了她还杀人。可是看她说话举止,又不像冲动之人,最重要的是,主公与她相识,她根本不是难民,为什么要混在难民中领稀粥?”
刘璋眉头一皱,这他还真没想到,那个年轻人刘璋也发现不对,可是自己为什么对曲凌尘完全无感?法正说的疑点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高深。自己当时脑子里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曲凌尘突然从远处走了过来,方向正是朝着刘璋,法正神色一拧,立刻对王绪道:“戒备。”
刘璋伸手制止,他也很想知道曲凌尘是不是对他有图谋,只让好厉害接近了一个身位。
曲凌尘走到刘璋身前。俯身一拜:“大人,唐嫣请随大人一起赈济灾民,不知可有这个荣幸?”
法正看了一眼刘璋,对曲凌尘道:“唐姑娘。我们主公不赈济灾民,只是来巡视难民营,如果你想布施,我们可以给你排一个帐篷位,如果缺少米粮……”
刘璋拦下了法正,对曲凌尘肯定地道:“好,可以。”然后转对王绪道:“给本官搭一个布施位。”
“是。”
看着法正的神情,刘璋轻声道:“引蛇出洞。”
法正明白了刘璋的意思,与今日出城巡视一样,刘璋亲自布施,都是让世族知道自己不在城内,城内防御空虚,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
而刘璋的引蛇出洞,还想看看曲凌尘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在荆北见到的她和在云梦泽见到的她判若两人。
既然效果一样,那目的不妨多一个。
亲兵架起了一个大帐棚,大量粮食腌菜被抬了过来,四名士兵在后面做饭,曲凌尘在前台负责装碗,刘璋给她递碗,而法正负责打扫木台。
从难民中抽调了一些号签分配到刘璋的帐篷,那些被抽到的难民简直乐疯了,四处炫耀,引来一片赤红的眼睛,当端起刘璋亲自递的碗盛上的饭,就算稀粥腌菜,也仿佛是绝世美味一般。
一些姑娘看着曲凌尘羡慕嫉妒恨,后悔当时自己怎么没有请求跟随皇叔一起赈灾,这以后说出去得多有面子啊。
曲凌尘和刘璋,一个无声的递碗,一个熟练的舀饭,彼此无话,曲凌尘一边把饭食端给灾民一边想着之前发生的情景。
…………
“刚才距离那么近,你为什么不下手?”这是杨开的声音。
“刘璋身上有锁子甲,亲兵又有戒备,我没有五成的把握。”
“哪怕一成把握也应该刺杀。”
“如果我死了,你去刺杀吗?那你现在为什么不去?”曲凌尘冷冷地看着杨开。
杨开无话可说,别说刘璋有戒备,就算没有戒备,身边跟着一个煞气逼人的好厉害,那可是曾经一锤将江东第一猛将太史慈一锤砸下马,名震天下的人物,自己连靠近都不敢,更别说刺杀。
吴俊手下人虽多,能有机会刺杀的,也就曲凌尘一个人而已。
“那个年轻人是不是你杀的?”
“你耳朵聋了?没听刘璋说是他的人杀的吗?”
就在这时,另一个联盟弟子走过来,悄声对曲凌尘和杨开道:“刚才首领传来话,说这次刺杀失败不能怪曲姑娘,但是曲姑娘与刘璋有旧,可以用这个身份接近刘璋,伺机刺杀,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第250章杀人夜
曲凌尘一边施粥一边想着心事。
虽然刘璋的亲兵没有刻意,但是曲凌尘感觉得出来,好厉害和王绪等亲兵一直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自己没有兵刃,根本没有机会下手,而曲凌尘心里也想等安抚完了灾民再想其他,渐渐的,暂时打消了刺杀的念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曲凌尘一边舀饭,一边递给灾民,看着那些灾民感激的眼神,忽然觉得,自己现在做的事,才是真正有意义的事,这样的事能让自己安心,而不是整天提着一把剑想着怎么报仇,以及在空闲的时候,陷入自己繁乱锥心的思绪。
从巴西开始,这一刻,是曲凌尘最轻松的时光,好像每递出一碗粥,自己孤冷很久的心就暖一点,渐渐的,黑纱后面,曲凌尘有了一点自己也没察觉的笑容。
“姑娘,你叫唐嫣?”刘璋一边递碗一边问道。
“恩。”曲凌尘点点头。
两人再次沉默
“你做这些真的都是为了百姓吗?”曲凌尘过了许久问道。
“也不全是,也为了自己,民心对统治者来说很重要。”
“诸侯都自私。”
“为什么这么说?”刘璋放下一叠碗道:“这天下又有多少人是纯善的,很多带有目的,我觉得带有目的无可厚非,重要的是,结果是不是真的造福于民,难道都像董卓那样无所顾忌啊?”
“你真的造福于民吗?”
“我觉得是。”
“谁知道?”
“我自己知道。”刘璋沉默了一会,看着曲凌尘。郑重地道:“我也想你知道。”
“唔……对不起,对不起。”曲凌尘递给灾民米粥的手颤了一下,米粥洒在了驼背的老太太手上,曲凌尘连忙道歉,用抹布擦干净了老太太的手背,重新盛了一碗。
“如果云梦泽上的那个人和巴西那个人,不是同一个,该多好。”曲凌尘想着。
“驾。”一骑快马驰来,将一个长布包递到王绪手上,刘璋接过来。将布包里面的东西取出,是一把九弦琴,形状像一把加宽的长剑,黑漆的琴身上面斑斑红块,仿佛铁的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