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政儿?我可爱的孩子,孩子的死是我永远过不去的坎,就像一道魔障,永远的摆放在我与刘幕之间。
不知不觉的,泪如雨下。
“回去睡吧,明天,一切都会恢复正常。”巫臣华禹说完这句话,就离开。
呆呆的坐在凳子上,不知过了多久,才上了床。
放下了吧,不论他发生了什么事,都与我无关,巫臣华禹说得对,既然要放下,就彻底的放下,不要再去多想,多管。
带着决定,闭上眼。
然而,刘幕那凄厉的声音就像是一道打进了心底的符,睡梦中,一直是他的声音在回荡。
我在一陈惊吓中醒来,发觉全身都是冷汗。
夜色还是很深沉,还没天亮吗?
这一夜,竟是这般漫长。
想再入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披了外衣起身,开始在房里跨度步,那些话一直在耳边回荡‘为了留下意识,不绝情绝爱,天天鞭打自己,让野兽咬自己’‘祖师爷创造的这门功夫,练到第三层时,心志会被反噬,少了人的七情六欲,每加练一层,七情六欲便会少一分,练到第九层时,只剩孤冷,一切将随他的喜好做出决定,如果内心抵制这样的反噬,功夫越深,痛苦便会更厉害’
犹其是当他喊出我的名字时,那悲怆到极致的声音——
蹲下身,紧抱住自己的双膝,将头深埋进臂弯内,不能去,无论他发生什么事,都与我无关,无关了。
我要过的是另一种人生,平凡的,平静的,普通的,没有痛苦,没有折磨,更没有他的存在。
可是为什么,那‘青华’二个字,却总在脑海里徘徊,他声音里的痛楚,忏悔,情意是那么的深,那么的浓——
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就看一眼,就看一眼吧,然后回来。
猛然起身,开门往外跑去。
就在跑出院子时,一陈笛声吹来,带着许些的落幕吹散在天地间。
石廊上,巫臣华禹白衣飘飘,他的目光是落寂和了然:“你决定了?”
我不敢直视他的眸子,只轻嗯一声:“我只是去看看他,一眼就好。”
“一眼?”他轻轻一笑:“京云,我想将祭祀的位置交给别人,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一怔。
他一步步朝我走来,一步之外时说:“从此浪迹江湖,游山玩水,过着平淡却快乐的日子。嗯?”
他的情意我是知道的,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道:“等我回来再说吧。”
下鄂被纤长的手指挑起,妖孽般的脸一下子放大在面前。
清澈幽深的眸子紧锁着我:“回来之后就会跟我走吗?我要你的承诺。”
“我,我……”
下一刻,他俯身而下,吻了下来。
我震惊的望着他,他的唇一如他的味道,凉凉的,雪一样的感受。
猛然推开了他,面色惨白。
他苦苦一笑,“去吧,他就在后山的谷内。”
“华禹,我只是,只是……”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二年来,是他在身边陪着我,痛时,哭时,都是他的肩膀给了依靠,不想伤害他。
“我没事,去吧。”他微微一笑,一如以往的笔容,懒散而悠然,离开。
一咬牙,我朝后山跑去。
云城的山并不高,却极深,有着很多的山谷狭缝。
进了山谷,能听到野兽的低吼声,听得人汗毛悚立,害怕而不赶前进。
我顾不得这些,只朝着方才刘幕飞去的方向跑着。
不明白他跑来山内做什么,只这一刻,非(www。kanshuba。org:看书吧)常想见到他。
一声声野兽的嘶吼声响彻了云宵,伴随着打斗声从西面传来。
快速朝西面走去,当走到一处山谷时,里面的怀景惊得我捂住了嘴。
满山谷是野狼的尸体,带着浓浓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我只觉身子颤抖。
黑夜下,一个人影在与数十只野狼交战着,那人像是毫无意识,只用全身蛮力与狼群扭打在一起。
他的身上,到处是伤口,有的深能见骨,但他像是毫无所觉,仿佛他的意识都被别人控制住了般。
泪落下,很快视线不清。
这一刻,看不到周围的一切,眼底只有眼前疯狂没有意识的男人。
他的伤就是这样来的吗?为了不忘记我,为了不成为孤冷的人,用这样的方式来抵制邪功的反噬。
我走向他。
狼群发现来了新人,有几只已朝我扑来。
他追了过来,我看到他的脸,一张满是戾气,杀气,野兽般的脸。
“刘幕——”粗哑的声音哽咽的喊他。
他根本就没听到,与要攻击我的狼紧紧的缠斗在一起。
我接近不了他,只能使出全力喊他的名字。
然,他的双耳像是被塞住似的,充耳不闻。
“刘幕,是我,我是青华。”什么想过平静的日子,什么形同陌路,统统都不再有,心里,眼底只有眼前这个男人。
刘幕身形似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与狼战在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终于落幂,近百只狼倒在地上哀鸿。
而刘幕,绝冷的站在中间,迷茫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切。
突然,他此里又发出了凄厉的喊声,声音痛苦极致。
就在我不知所措时,他的双手使力打在了一边的巨石上,瞬间巨石碎粒,他的双手已然血肉模糊。
“不要,不要——”就在他身子要撞上石头时,我冲了过去,抱住了他,哭喊道:“不要再这样伤害自己了,不要——”
他一使力,我的身子被推开。
“刘幕,我是青华,我没有死,没有。”我朝他喊。
他的意识根本已陷入疯狂,根本就听不进。
就在他朝另一块巨石走去之时,我再度跑上去抱紧了他,这一次,我吻上了他。
他的唇很冷很冷,没有温度可言。
他的动作停了下来,目光依然没有焦点,只木然的站着,任我吻着。
(卡词中……)
泪水不停的留下来,我紧闭着眸子,不敢睁眼看他,害怕没有用,能做的就是学着他以前的亲吻,与他舌交缠,死死的缠在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双手搂上了我,被动变为主动。
他的动作很缓慢,像是在感受着什么,渐渐得变得用力。
清醒了吗?睁开眼,然,迎入眼帘的依旧是他涣散的瞳孔,我停下,他亦停下,仿佛方才的动作只是一场梦。
“怎么会这样?”我哭着:“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的眼神突然有了焦聚,却在看到我时,目光陡然冰冷:“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会抱着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推开了我,力道很大,我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你,你没事了吗?”我欣喜的问。
他的眉越拧越深,冷瞥了我眼,往回走。
泪越落越凶,小丫说,这样的反噬半个月一次,这些年来,他就是这般过的吗?在一次次与野兽的拼战中减少痛苦?
此时,刘幕又转头望着我,薄凉的道:“还不走?想等狼群来咬你?”
擦去泪水,快速起身追上他。
刘幕的脚步突然停住,视线转向一处。
透过他的视线,我看到了巫臣华禹,他就站在半山腰,一身白衣,那般醒目。
“我可不认为他是来看我的。傅京云,你来这里做什么?”刘幕的视线又落在我身上。
“我只是,只是来采药,无意间看到,被,被吓哭了而已。”想到他方才的模样,我又忍不住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