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来你师傅知道吗?”袁世卿看到程蝶衣觉得痛,就想着分散他的注意力,和他说说话。也带点自己不敢看的感觉,袁世卿本来想要帮蝶衣清理,但是看到蝶衣脚上的样子就觉得疼痛,那种感同身受的疼痛让他有点难以呼吸。
端砚正在用针一个个戳破脚上的水泡,程蝶衣紧紧揪住衣摆,忍着疼痛:“师傅是知道的,他不想要我离开,毕竟花了这么多的心血,我就卖了你给我的车票,加上我本来的钱,留了大半给他,师哥也帮我说话,他就让我离开了,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
最后那句话让袁世卿觉得有点不快,难道蝶衣还想着要回去,口气带了点孩子式的赌气:“你还打算回去啊?舍不得你的师哥?”
蝶衣的脚上疼痛难忍,也没有察觉出袁世卿的口气有多么的差,就顺着接了口:“倒也不是,师哥是除了你以外对我最好的人,而且我们一直在一起唱戏很久了,我希望他能好好的。”
如果说袁世卿有什么听不得的话那就是蝶衣说段小楼好,在袁世卿看来段小楼就是个没用的男人,也就只能口上花花,不能当真,当下就有点摆脸子:“那你怎么就过来了?你就不怕你以后回不去了?”
“我跟着你啊。”端砚这个时候弄好了,带着盆子离开,蝶衣缩了缩脚回答。在这个年代还没有那么多的蜜语甜言,那句“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还没有被用到烂,这句话已经是蝶衣最最甜美的话了。
袁世卿听到这样的话也觉得心情好了点,这句话真真戳到了他的心上,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愿意程蝶衣留下来,他还是希望程蝶衣能够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至少这样他心安,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
程蝶衣知道袁世卿的想法,否则也不会有那两张火车票,只是他也不愿意听袁世卿的,又偏偏拗不过袁世卿,只是可怜巴巴地说:“等我脚好了再走,好不好?脚真的好疼。”这句话也不是那么真,蝶衣不觉得这点痛不能忍受,但是为了留下来,他不介意这样说。
袁世卿听到这样的话又怎么舍得逼着蝶衣离开,当天就搂着蝶衣睡在一起,没有做其他的事情,蝶衣也不懂,他现在还太小,小到袁世卿不愿下手,小到对那些事情都懵懵懂懂。
第二天的时候,袁世卿本想让程蝶衣乘着车子离开,但是蝶衣脚上有点发炎,比起昨天看起来更加严重,袁世卿急得不行,马上找了军医。
这个时候的军医有的真的是很有本事的,比如给程蝶衣看脚的这个吴医生,只是扫了几眼,就说:“脚上这样是不能长时间泡脚的,以后注意了,自己的身体自己要好好爱护,当兵的靠的就是身体……”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是想到找来自己的是袁四爷也就住了口,而且不过是看了几眼脚四爷就有点不耐烦。也许这还真不是来当兵的,是来暖床的,就又交代了几句,匆匆离开。
袁世卿听到这样的话真的很愤怒,把身边的人都找了过来,问这是什么事情。袁世卿心里还是有点数的,知道这是蝶衣自己弄的,估计是不想离开。袁世卿不愿意因为蝶衣不想离开而责备他,所以才找上了其他人。
“世卿,这是我的错。”程蝶衣坐在凳子上,他不愿意看到任何人因为他的原因受罚,他觉得自己受到的已经够多,不愿意成为施加的那个人。袁世卿听到程蝶衣承认,叹了口气,只是说下午就送他离开。
袁世卿的意思是送蝶衣到上海法租界,但是蝶衣执意要回到北平。
“我们在北平分开,就让我们继续在北平相遇,我会一直等着你,北平有家,其他地方没有,我不想连个念想都没有,会过不下去。”蝶衣在走的时候还在据理力争,“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你派个人通知我,我就只是唱戏,虞姬就是不能跟着楚霸王,至少也要守着霸王的营地,北平就是我们的大本营。”
最终还是蝶衣胜利,因为那句“你就是送我到上海我也会回来,我就不信弄不到车票。”,袁世卿也不想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就把父亲给了自己的那个房子交到了蝶衣手上,至少别人一看都知道这程蝶衣是自己罩的人。临走的时候,程蝶衣在车边唱了很久的《思凡》,倒是引来了不少人,唱了三四遍才离开。
程蝶衣回到了北平,回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好好看了那房子,在他看来,那就是自己和袁世卿的家了,自然要好好弄,但是又怕改动大了袁世卿不喜欢,加上自己本身就没什么见识,怕把那些好的东西破坏了就没有大改,只是更加具有生气了一些。
之后蝶衣见过了关师傅,和他说了一声,以后继续和段小楼配戏。关师傅自然是愿意的,他培养的那些人中也就是程蝶衣这个旦角最出色,还和袁四爷关系匪浅,肯定会红。蝶衣就这样和段小楼开始唱戏,平时没事就拿出报纸看看有没有袁世卿的文章,把它都绞下来贴在一本大本子上。
蝶衣本想着袁世卿很快就会来接自己,但是却一直没有见到人影子,信也只是偶尔才能看到,每一次他都要看好几遍。蝶衣觉得袁世卿估计也会看好多次,为了好好给袁世卿回信,更加努力地读书,练字,就是希望袁世卿看那么多遍不会觉得腻味。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唱就是唱了整整两年,他在北平等了两年才又一次看到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明后天我会尽量双更的,前天昨天忙着做老妖婆要求的PPT
☆、第二十二章 小别胜新欢
程蝶衣在戏台子上从来就只顾着自己,他站在那里就不会关注着观众,不论下面是什么情况,他都会一如既往地唱,除了这一次。
他在唱的时候,突然间抬头,那时候直接就愣了愣,幸好时间短,大多数人都没有发觉,唯有被他看到的人笑了,带了点小满足。程蝶衣这次唱的比以前还要出彩得多,对于程蝶衣而言,没有什么比看到楚霸王更能让虞姬高兴了。
袁世卿也很满足,刚刚那点看到蝶衣和段小楼在一起唱戏的不满和不安也消散了许多。蝶衣注意到了他,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要知道不论下面是吵架、打架,或者发传单什么的从来没有扰乱过他一丝一毫。袁世卿本来最厌恶的就是戏子把自己的情感带到戏台上来,但是当那个人是自己一直守护的人,而且能够在自己来的第一时间注意到自己,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蝶衣唱完以后,也等不及卸妆,就急匆匆地想去找袁世卿,门一打开,袁世卿就笑着站在门口。可以说袁世卿这个笑容是这么久以来最真心的笑,没有任何嘲讽鄙薄的意味。
“蝶衣……”袁世卿看到程蝶衣傻站着不动,保持着笑容问着,“不请我进去?”
“蝶衣,是谁啊?”里面的段小楼问着,探出头来看了一眼,看到是袁世卿,双手握了握:“四爷,您捧场。”这话说着带点子傲气,还带点子欣喜。一方面是觉得四爷不过如此,一方面又为得他的赏识感到高兴。
袁世卿也不能控制自己,看到段小楼,什么笑容都没有了,脸色还黑了点,就那样踱步进了里面,蝶衣反应过来,想要说什么,但是看到袁世卿的脸色不是很好,也不敢多说,就站到他的身后,帮他把披风拿了下来。
袁世卿虽然还不是很乐意,但也没怎表现,对着蝶衣说:“给你带了礼物,看看喜不喜欢。”说着招手让纹笔把礼物送上来,是一把剑。蝶衣听到礼物眼睛一亮,接过剑就细细观察,那不是一把特别精致的剑,反而异常的粗犷,线条凌厉,手柄上也不带任何装饰,剑鞘雕镂颜色内敛,看起来这把剑不是很配自己。
跟在四爷后面的那坤在一边夸奖起来:“这剑看着就不一般,莫不是上古的宝剑?要我说,看这样子,比得上干将莫邪那样的剑了。”袁世卿听完只能扯扯嘴角,这话说得太满,他都不好意思接口,估摸着这那坤也就只知道干将莫邪,就伸手止住了他的话,反而问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