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得上是一曲成名,程蝶衣的技巧唱腔几乎都无可挑剔,最主要的还是那个脾气真的对了很多的人胃口,对于前辈总是尊敬的,没有故作清高,也不是扭扭捏捏,唱的这般好,生活中还不见脂粉气,这样的人,远着看,几乎可以说是完人了。
等袁世卿带着程蝶衣回家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等着了,是袁世卿现在最不想见到的袁世陵,他的好大哥。袁世卿对于这个哥哥总有种说不清的愧疚感,哪怕这个哥哥对他再不好,他也没法生气,自己毕竟也给他惹了不少的事情。自己来到上海就有不想见到袁家其他人。
袁世陵来也没有别的事情,闲谈了几句,临走的时候竟然来了句:“我那边情况不是很好,有一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放你这里养几天。”说着就有人抱着一个小婴儿过来,袁世卿和程蝶衣几乎目瞪口呆,袁世陵把孩子掉在这边就爽利的走了,也不去管其他人怎么想。
袁世卿不知道自家大哥究竟什么意思,这是往好的方面想,大哥想让他体会一下天伦之乐,掰直他,还是想着自己和蝶衣不会有孩子,过继过来?或者简单点,就是他说的那样,情况不是很好,不适合婴儿住着。
不论是什么情况这个叫袁媛的小女孩就这样住在了这里,过去了好几天也不见袁世陵来接回去,就死了心打算好好养活这孩子。程蝶衣倒是进入角色最快的人,他从小就喜欢小孩子小动物,不然也不会在小的时候就捡了一个弃婴带回戏班。这个在袁世卿看起来只会大哭大嚷的小家伙倒是真的和程蝶衣处的很好。一个是真心喜爱,一个像养只小猫般觉得有趣,倒是过得不错,甚至可以赞一声“阖家欢乐”。
袁世卿身边的小厮婢女虽然多,但是没有一个有着带孩子的经验,他来上海来的匆忙,身边也没有照顾的老人,面对这样一个打不得、骂不得的,还不听你说话的孩子,真的要苦恼得不行。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情大概是因为蝶衣现在把兴趣放在照顾这么一个孩子的身上,加上虽然嗓子调养的差不多,但是不能长时间唱戏,对于那些想要和他谈论戏曲的人也不是显得十分热络。
这倒是让其他人刮目相看,觉得矜持一点好,还有就是开始的时候,程蝶衣就说过“不唱堂会”这种话,要是上赶着,就有人说话不好听了。同行相轻总是不变的,也不是没有人想拿袁世卿出来攻击他,但是袁世卿还是有那么点薄名在的,也不敢去招惹。
袁世卿请人去找照顾孩子的奶妈,结果在寻找的时候竟然发现了那个陈家小姐,陈珈绘,袁世卿的前未婚妻,一身落魄,身怀六甲。心里倒是清楚为什么突然间她有勇气私奔了,也是奇怪,在袁世卿的调查中,那个男人也还算得上是靠得住的人,不是那种为了钱财拐带少女的人。但是那个男人在到了上海不久后失踪,以及找不到那些钱财也真的让人觉得知人知面不知心。
袁世卿不觉得愧疚,如果不是陈珈绘无媒苟合在前,他不论做什么都是没用的,倒是程蝶衣知道了这件事情觉得愧疚万分,觉得如果不是袁世卿设计于她,这个女子还过着很好的生活,特别是在她还怀着宝宝的情况下。
袁世卿通知了陈家,陈家就带回了一句话“陈家没这个人”,后面又紧紧随着一封信,是陈家奶奶来的信。信中言明陈老爷子还在气头上,她会尽量劝解,请四爷代为照看一段时间。袁世卿差点气乐了,一个两个把他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都代为照看一下,他就是这么一个好人?
不得不说的是陈珈绘不愧是原本袁世陵看中的人,手段家世一点也不差,在观察了这么一段时间之后,陈珈绘突然间对袁世卿说:“四爷,你觉得我们搭伙过日子怎么样?”这句话还是她在这段颠沛流离的时间学到的,说出来的时候,袁世卿愣了一下。
“我知道你和程老板两心相悦,我的要求也不高,我们有个假婚礼就可以。”陈珈绘笑的很淡定:“我就是想让孩子有个正经的身份。”
袁世卿嗤笑了一声,正经的身份,不紧不慢地问:“一个一心喜欢戏子的父亲,和一个跟人私奔的母亲?”
陈珈绘的脸色当场就有点白,咬了咬唇才说:“四爷,你考虑一下就行,我也不急。其实我心里还惦念着他,我总觉得他不会抛弃我。”看到袁世卿冷笑的样子,飞快地说:“我知道他的为人,更重要的是抛弃我实在不是一个好主意,还引起袁家陈家的愤恨,和我在一起,不说我爹爹会不会心软给我钱,单说这孩子我觉着他就舍不得。我还不记得想跟着你。”
这话说得倒算是入理,看来这个陈家小姐除了会为爱情昏头昏脑,其他的都是还好的。晚上的时候,袁世卿就把这件事情和程蝶衣说了,程蝶衣当下差点就穿着鞋离开,被袁世卿搂住了。
程蝶衣狠狠地咬了袁世卿耳朵一口,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四爷是自己的。之后坐在袁世卿身上,说:“四爷,你记着,我才不管什么真结婚假结婚,反正我现在想明白了,我们就是一起。你记着,你要结婚趁早,我现在就离开,以后就没机会了。”
袁世卿被他的样子弄的心上直颤,把人直接按住,没有让他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一个评论都木有好打击我积极性啊
☆、第三十三章
为谁辛苦为谁忙
袁媛的存在真的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蝶衣还兴致勃勃地带着还小的袁媛去看《摩登伽女》,更加神奇的是小袁媛竟然不哭,就这样在戏院里听完了一整场的戏。程蝶衣不得不承认这唱的是极好的,特别是那个扮摩登伽女的,听来酣畅痛快。但是看到袁世卿眼睛眨也不眨就有点来气,捏着袁世卿腰上的软肉问:“怎么,听入迷了?”
袁世卿小声“嘶”了一下,拍了拍蝶衣的手:“你这是说什么呢……除了你,你见我对哪个男的这么和颜悦色过,何况他唱的再怎么好,怎么比得上你?”程蝶衣也不去理会,他也不过这么一说,又专注听戏去了。这个时候“旦”这个角其实并不是很受人重视,一般而言,观众更加看重的是“生”,所以曾经袁世卿听蝶衣的《霸王别姬》要大为感叹这是“姬别霸王”。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一个男人演的旦角如此出色心里有一种欢乐的感觉。
当然程蝶衣之所以这么欢乐也是袁世卿觉得蝶衣唱的比他好得多,在戏剧这个方面,袁世卿要是敢说蝶衣不如这个人他未必就开心了。程蝶衣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对于其他人都可以无视,就是不能听一句袁世卿说他不好的。袁世卿说什么他都相信,但是又忍不住一再求证,不是不放心不相信,就是想要袁世卿多说几次。
《上海日报》大肆评价了这次戏园的比赛,说是比赛,实际上也没有几个人,最出彩的就是程蝶衣了,没有办法,这个时候上海戏剧唱得好的人毕竟不多,大多是在北平,这次就是想要给人看看,其实上海的戏园子也是不错的,但是蝶衣不肯出面,坚持自己从北平来到这里,在北平的时候也是稍有名气了。
每个地方都有那个地方的排外性,蝶衣这么说让有的人开始觉得蝶衣实在不识时务。蝶衣实在是没有想那么多,他自己倒是没有察觉。北平唱戏听戏的人多,水平也比上海要好得多,程蝶衣的水平很好,但是不能说独占鳌头,加上他在北平唱的那几年年纪实在小,甜脆清亮,却比不上现在的高宽圆润,也没有觉得自己真的有袁世卿说的那么好,所以在报纸上看到自己被评为“四大名旦”之一的时候真的愣住了。
其中还有一个就是之前看到的摩登伽女,尚老板,程蝶衣心里一边觉得甜滋滋,一边又有点诚惶诚恐的感觉,四大名旦什么的真的让人觉得很有压力。但是他自己还没想几天,又出事了。济南惨案,日本攻占济南,屠杀军民,程蝶衣也没心思在其他方面。
自从济南惨案发生,袁世卿就有点神思不属的感觉。袁世卿一直知道自己的那个梦境就是另一个现实,但是从来没有这么真实的意识到过,他知道现在有济南惨案,除了这个现实就是那个梦境……那个也有着济南惨案的梦境,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想要来到上海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