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2 / 2)

“哪有什么面子,是我的银元使得恰到好处罢了,也托得大哥二哥的生意做得好。”

别看这次花清远没交多少钱,但平时呢,黄局长的那位公子每每厮混就来打他,他可是替他抹平不少烂帐的,这一笔笔算来,也是个不菲的数字。

能在这乱世混出头脸来的,哪个也不是糊涂人,黄局长心里清楚得很。

“大少爷、二少爷的生意还用说,这满北平,不,这满华北,谁不知道啊!”

花清远的两位同母哥哥花家大少二少,都是生意场上的名人,家里的银行票号开遍了全国,和国民党上层人物也有交往,要不怎么会有花家这片兴盛的局面,全指着花老爷子一个人的官,怕是吃不开的。

“好了,你按我吩咐得去办吧!”花清远摆摆手,不在看花福了,叫着前面的司机说:“走吧!”

车子驶出来一个路口后,花清远睁开了微眯的眼睛,瞄了一眼道路两旁,北平城里还是一派繁荣景象,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他指着道边的一处店铺说:“停在这里吧!”

“是!”司机不知主人有何心思,寻着一处空地停了下来,正要下车给花清远拉车门,却被花清远叫住,花清远从衣兜里拿了些花绿票子递给司机,“你去下面,买几样糕点衣物和日常用品,我们一会儿去大成监狱,看看五少爷!”

他那位五哥怕是家里最反骨的一个,比日日叫嚣着‘保家护国’的四哥干脆立落,——人家是直接投奔了□的。

花家老爷子做得更绝,为了家族的利益,手起刀落地把这个‘不成器’的庶子开除了族谱,并公告了全国。

“去看五少爷?六少爷,这怕是……”

司机是花家的老人了,花家的事多少也知道些,担忧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花清远打断了,“要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好了。”他不想废话,这些人懂得什么,他们岂知道日后这天下是谁的。

就算不考虑这些,他自己不能亲身投入到抗日救国的火热大业中,也得尽绵薄之力,能多救一个爱国男儿就多救一个吧。

花清远虽是家中最小的一位嫡少爷,但谁都知道他说一不二,最讨厌别人违了他的意,司机不敢再多说,拿着花清远给的票子下了轿车。

这间商店的对面是一家珠宝斋,京城的老字号了,前些日子花清远还陪着自己母亲来过,挑了些珠宝头饰。这时,他见珠宝斋里人进人出,好不繁乱,猜想着是又有新货进来了,心里盘算要不要下去瞧上一眼。最近与那位德国牧师汉森交往得勤了些,前日刚收了汉森送的一套十八世纪欧洲的刻银酒摆,还没想过还什么礼回去。

正就在他思绪杂乱的时候,搬箱子上台阶的两个伙计配合出了差池,其中一个的脚错踩了一阶,整个人悬空一扭,从上面跌了下来,后面抬着的没吃住这沉重的箱子一头跌来,随着手一松,也跌了下去,大大的箱子失了担子,重重地跌在了两个台阶的交棱处,只听‘咣’的一声,箱子散开,里面的东西也挨个跌了出来。

一阵的鸡飞狗跳,骂人的骂人,惊呼的惊呼,独坐在车里花清远越发的心静了,因为他看到了一把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宝剑!

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古时就有的俗语,那该是霸王用的剑吧!缨穗飘拂着。剑鞘雕镂颜色内敛,没有人知道那剑身的光采,只供猜想。如一双微微闭合的眼睛。

花清远看得有些呆时,司机拿着买好的东西回来了,把东西挨个放在副架驶上,正要坐好开车,花清远的手从后面伸了过来,拿着的是花清远自己个的名贴。

“去珠宝斋把那柄宝剑买下来,爷喜欢!”

既是躲不过的,那倒不如主动一些,有些东西还是攥在自己手里好。

轿车缓缓地驶出了城门,驶向距离城外不远的大城监狱,路面有些颠簸,好几次花清远抚着剑身的手,都被颠下了剑身,司机透过倒视镜看到,笑着问:“六少爷喜欢古剑?”

“只喜欢这把!”花清远头眼未抬,视线仍是专注地落在剑身上,他以前看兵器只看杀伤力,很少对外观做出评价,他觉得越是花哨的东西越是没有什么大用处,这次却是不同的,不因剑本身只因剑其后。

果然有故事的东西,总是欣赏起来别有番滋味。

“看着似有些年头了,小的是不懂的,”司机奉迎着,“六少爷的眼光自是没错的。”二百块大洋买这么一把剑,多大的手笔。

“就是霸王也当用得起了。”可惜了的是真霸王终归做了古,戏台上的霸王唱了千遍也不是做数的。

“说到霸王,小的想起来了,您几日前应下的周公子的请贴,今晚去大红门听戏,演的就是《霸王别姬》啊!”

司机无知无觉地说着,只注意着轿车前面必经的水坑,并没有看到坐在后排的主子的脸已微变。

花清远摸在剑身上的手快速收回,好像被烫到了一般,若不是司机的提醒,他几乎忘了,周公子的那张请贴还在书桌一角的兰花盆下压着。

一切竟来得这般悄无声息,却又顺其自然,花清远又看了一眼手里的剑,他只是觉得太快了。

☆、一眼望尽

大成监狱门外,花清远并没有下车,他这样的身份不好直接出现在监狱里的,该避的嫌还是要避的。

送东西进去的司机,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了,他拉开车门,有些气喘,“六少爷,监狱长请您进去叙话。”

花清远愣了一下,把手里的剑放到一旁的位置,他和大成监狱的监狱长并不熟识,能偶尔进大成监狱给他五哥送些东西,还是靠着周满华从中斡旋的,——周满华就是那个今晚要与他一起听戏的周公子。

“他没说别的什么吗?”无因有果的事,花清远向来不信,这种凭白无故的邀请,一般都不会来得太突兀。

“噢,对了,那个过来传话的狱警说,恰逢故人在,一起饮杯酒。”

故人 ?'…'花清远翘了翘嘴角,在司机拉开车门口,优雅地走下轿车,他倒要看看这故人是哪位?

哪个时代的监狱都不是好地方,何况是关押着重刑犯的一级监狱,一路上都有些鬼哭狼嚎的声音,不仔细分辨也听不清楚疯喊胡叫的是什么。

有个狱警前面带路,走过一路的阴暗潮湿,到达后侧院时,有一个单独的三层小楼,与别处的楼院不一样,墙是新粉刷过的,布满着密密的爬墙虎,深秋时,多半只剩枯萎的枝叶了。

小楼的三层靠里的位置就是大成监狱监狱长的办公室,这位监狱长姓胡,花清远第一次来时有过一面之缘,是位干瘦的中年人,翘着两撇胡子,看着很是精明。

敲进门去后,花清远一眼就望到了所谓的‘故人’。

“周兄!”花清远有些惊讶,周满华这个时候不在警备处开会,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花兄!”周满华一脸笑容地走过来,拍了拍花清远的肩膀,“我就知道你今天能来,特此从这里会你啊!”

其实是把玩三楼一角挂着的高倍望远镜时,恰好看到了花清远停在监狱侧门的轿车。

哪怕车牌子用布蒙着,但那辆车,周满华认识,那还是花老爷子托他老爹从上海购来的呢。

“哈哈,周兄与小弟果然心有灵犀,这倒好了,省着小弟晚一会儿还要特意去寻周兄。”

花清远明知周满华的话不靠谱,仍顺情说着,说完又一眼看到站在一旁眯着一双小眼睛看着他们两个的胡监狱长,连忙打了声招呼,“胡兄,这此许日子一向可好?”不卑不亢、不急不缓的语气,一点不像是见了不熟的人,反而像是认识了好多年,只是暂时一别几个月的故友一般。

“还好,混日子呗!”胡监狱长指了指里面已经摆好的一桌便餐道:“刚摆上来的,碰巧花老弟你就来了,一起喝杯水酒吧。”

“是啊,这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我这是来巧了,”花清远不客气地拉着周满华直奔了餐桌,又冲着胡监狱长笑着说道:“若是今晚胡兄有空,不如一起吧,我和周兄订了大红门的戏票,今晚的戏码可不错,霸王别姬。”

胡监狱长也坐了过来,捏着筷子给花清远的碗里夹了一筷子素鸡,“别姬一话千年了,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别鸡呢!”

胡监狱长这句抑扬顿错地恰到好处,花清远心领神会,“那是那是,呵呵,还是胡兄兴趣高雅啊!”

他不知道他没来之前,周满华在这个话题上已经和胡监狱长讨论足有半盏茶的功夫了。

于是,今晚的大红门戏院二楼包间里,不只是他们三个男人了,豆蔻院的丫头妞子弄来了三四个,嘻笑嗔骂着,一席好不热闹。

前面几场戏都是走马过场,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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