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2 / 2)

花清远笑着点头。

风筝、《三字经》什么的,他肯定不记得了,他又没亲身经历过,但眼前这女子的笑容却是真真实实地亲近,没有任何做作的。

见着花清远点头,花婷爱心安了许多,她又往前坐了坐,顺势拉起花清远的手,“远儿可比小时候瘦多了,我们姐弟两个走在大街上碰个对头,姐姐都未必能认出你了。”

这些亲热的家常话,花婷爱说了许多,花清远都只是听,时而点头时而微笑,却并不参与。

做为花家的嫡长女,花婷爱是花盛璋抱着长大的。

有时候花盛璋自己都感叹,他对自己长女的疼爱,甚至超越过了后来的几个嫡子,这才会在花婷爱及笈之时,费劲着心思,求了这门好姻缘,当然,在柳云芳看来,这里面也逃脱不了花盛璋自己的利益。

只有这一点,花清远与柳云芳的看法不一样。

在花清远觉得,花盛璋真是因为爱着自己的长女花婷爱,才给女儿寻了这么一门婚嫁的,当初定是下了很大的苦功夫。

若真是如柳云芳所说,花盛璋就该把花婷爱,如嫁随后几个女儿一样,统统嫁到北平城或是北平附近的高门大户里就是了。

毕竟像花婷爱这种高门又是远嫁,花盛璋十年二十年之内都看不到什么利益好处的。

想喝碗自己女婿亲手端来、孝顺自己的酒,都是奢侈的,隔得实在太远了。

而这种门第清贵、家风又严的世家,花婷爱嫁过去,或许在礼仪规矩方面严苟了些,但在其他方面,她是堂堂正正地行使着宗妇权利的。

那些个像秦若然似的,小二小三小四以及小N之类的,纵是再如何受宠,也越不过花婷爱去的。甚至没经花婷爱的允许,都是不许带回府门的。这就比着柳云芳当初嫁给花盛璋好了不知多少。

花盛璋自己在这方面得过便宜,自是懂得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嫁第一个女儿时,为女儿考虑得周全,这才有花婷爱如今这般盛世。

据花清远从柳云芳那里听来的,花婷爱自嫁过去没有多久,就因为婆婆体弱,开始掌管起夫家内宅的大权来。

那位大姐夫也是把手中经营着的生意都交给花婷爱来保管的,夫妻两个从不隔心,相敬相爱。

如今看来,花盛璋这门婚事,选得是极好极好的了。

花婷爱自顾自地说了许多话后,花清远看她说累了,叫小凳子端来上好的茶点。姐弟两个就在床榻中间,支了个小檀木桌子。

养了十多天,花清远跪过三天三夜的身体,早已经无大碍了,只是程蝶衣说什么也不许他下地。

程蝶衣还记得他去接花清远回来时,看到的那一对血淋淋的膝盖,心疼了好久。到现在,这阴影都消散不去。

“他呢?”花婷爱喝了一口茶后,拐进了正题。

花清远也不装糊涂,笑着说:“他今天有戏场子,可能要晚些回来。”

“他还出去唱啊?”这在花婷爱看来,多少有些不可思议了,“嫌你给的钱不够用?”

以前不是没听过有被富家少爷包养的戏子,但大多被包养那天就从良了。这唱戏的活计,看着好看,说着怎么也不好听,毕竟是下九流的行当。

“长姐说笑了,如今我还是他养着呢,”花清远一点不以为然,“长姐没听他唱过戏吧,他唱得很好。”

那种被戏迷夹道欢迎、那种被人认可的感觉,会使着程蝶衣一直骄傲下去吧,这点,是他无论如何给予不了的。

“你——”

程蝶衣的戏唱得好不好,花婷爱是不知道,也不屑知道了,她只是对花清远一副坦然地自甘堕落,承受无能。

“长姐快别气了,你我姐弟十年没见了,不提这些不愉快的事,我叫小凳子备下了,今晚长姐留下来用晚饭吧,弟弟亲自下厨,长姐也尝尝我在英国留学时,学的手艺,如何?”

不如何又能怎么样,自己的亲弟弟,多年不见,怎好见面就说些不高兴的。

花婷爱知道花清远之前折腾的那些事,虽是花清远说了,亲自给她弄吃的,但她却不舍得花清远真得去弄。推来让去的,最后在院子外点了铜火锅,喂好炭火,切好下料,在屋子中央支了桌子。

程蝶衣觉得今日里的段小楼很有些不对劲,散了戏,不张罗着回家,竟然拉着他到了天桥这里,漫天漫地拉着他讲过去的事,还讲得不靠谱。

“师弟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我扮得是猴儿、孙大圣,”段小楼伸手指着一片如今摆着糕饼摊的地方说着:“我还在这里拿着砖块,碰了头。”段小楼不知说什么好,只记得程蝶衣总能记着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以为他喜欢,就只能往这里说了。

段小楼说得兴致勃勃,程蝶衣听得心不在焉,只是在他指地方的时候,伸手拦了一下,“不是这里,是那边。”反手指了另一个方向,摆着剃头挑子的地方。

“不是这里吗?”段小楼也不太确定了,他能记得大概的位置,已是不错了。这些细致的东西,他记起来一向不如程蝶衣清楚的,伸出的手讪讪地收回,抓到了自己的脑门上。

程蝶衣不耐地摇了摇头,“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咱们师兄弟,犯不着绕圈子的,你说着我听着就是了。”

这一、两年来,他们师兄弟间,发生了许多事。

先是他娶了妻,后又有了程蝶衣和花清远之间不清不楚的绯闻艳事,两兄弟已经许久没有像之前那般坐下来,说说话、交交心了。

段小楼有些不知从何说起,今时的程蝶衣,也不是他说什么,都会听的了。

程蝶衣见着段小楼僵在那里,便伸手要叫黄包车了,段小楼连忙拦住他。

“师弟,好师弟,再,再逛一会儿吧,咱们师兄弟好久没有一起出来了,师兄请你下馆子……”

段小楼的话还没有说完,程蝶衣又要挥手叫黄包车了。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段小楼了,用这么烂的手段,当他很傻很天真吗?

段小楼见实在瞒不住了,只好实说:“你家里来客人了,你现在回去不方便,咱们……”

未等段小楼的话说完,程蝶衣冷笑一声道:“我的家里来客人了,我回去有什么不方便的,我是见不得人的吗?”

说着,程蝶衣也不等段小楼反应,直接坐上了旁边停靠过来的黄包车,——可见程蝶衣前面两次的招手,并没有白招,这次没招,就有机灵的人,主动过来了。

程蝶衣到家时,菊仙正指挥着小厮关店门,给两扇大窗户上闸板,见着程蝶衣一个人回来了,下意识地往程蝶衣身后望了一下,并没见到段小楼。

“蝶衣,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啊?”菊仙正着身子,想要挡一下。

程蝶衣身子更快,直接越过她去,转头笑道:“菊仙嫂子这话说得有意思,太阳都落山了,菊仙嫂子都收摊子了,我回来得还早吗?”

说完,也不看菊仙什么表情,径直向后院走去,他到要看看,家里来了什么样的贵客,还需把他请出去?

花清远拿着火筷子,捅了一下铜火锅中间的炉筒子,“冬日里正是吃羊肉进补的好时节,长姐多吃些。”

花婷爱并不怎么动筷子,只花清远夹到她碗里的,她才吃两口。她没有什么胃口。

“长姐这是有心事?”花清远吃了一口冻豆腐,又给花婷爱夹了一口。

这时日的冻豆腐味道是极正宗的,就着酸菜羊肉的火锅汤一炖,平白就能嚼出肉香来。

花清远最清楚不过了,自己这事,花婷爱只是顺路问一问,绝不至于叫着她大老远的从江苏赶回来的。

“哎,还不是你二姐,”花婷爱长长地叹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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