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官有的凝视着那卷纸张,面色复杂,有的站立四望,安世贤却是站立不动。眼珠子转动,望了叶十七一眼,暗自焦急。吕素见窦轶无语,摇头道:“安世贤,看来你是铁了心要造反,看与不看,也是无妨了。书云:校尉吕素身怀密命,监视莽原众官,可便宜行事,若有造反,当杀无赦。”
收了那张纸,吕素冷哼道:“安世贤,你现在还不服罪?”
此时安世贤咳嗽一声,看向了安东野,安东野终于也是睁开了眼睛,安东野看了一眼吕素,冷笑一声,随即沉声道:“你说密令就是密令么,哼,我还有密令呢。”
他伸手从怀中一掏。居然拿出和吕素一样地密旨,展开念道:“书曰,莽原城主安世贤身怀密令,监视莽原外府兵卫,可便宜行事,若有造反,当杀无赦。吕素,莽原城才是驱逐了蛮子,百废待兴,我倒觉得你如今挟持众官。犯上作乱,其心可诛!”
众人诧异,安世贤的密旨和吕素几乎雷同,不过是换个名字而已,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是对。
吕素脸色一变,却是气急反笑道:“好你个安世贤。如今又多了个伪造少府大人密令的罪名。”
安世贤扭头望向叶十七道:“叶将军。你说孰对孰错?”
叶十七心中冷笑,安世贤手中的密令自然是假的,只是这吕素何时竟然成了南狱秦文的人,心道安世贤怎么看都是要造反地样子,心中也是极为不耻。
不过眼下倒好决定,毕竟安世贤做尘关的主,今天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只是吕素就要被杀了祭旗了。
“到底孰对孰错,我是一清二楚。”叶十七嘿然道:“安大人威名远播,仁厚宽仁之极,难免有宵小恶意中伤,吕素,你犯上作乱,城主大人宽容,我却饶你不得。”
他话音才落,已经大步上前,转瞬到了吕素身前,视众卫士手中地兵刃于无物。吕素虽然也知道叶十七的威名,可总觉得以讹传讹,难免不实。
他虽奉密令怀疑安世贤想反,可没有想到他这快就要北上尘关,暗想柳伐此时北上西南府作战入,若是尘关被这些人所乘。那就大势已去。匆忙之间,招了几十个忠心兵卫,又让人去调兵,只想擒下安世贤群官,控制莽原城地局势,将这事情先缓一缓再说。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叶十七威名之下,武功亦是如此高强,心中凛然,大喝一声,拔刀砍去。他出刀威猛,武功也是着实不差,没有想到叶十七只是微侧身躯,就已经避开他地一刀。吕素不等再出手,已被叶十七抓住了手腕,只是一扭,吕素吃不住大力,倒转了身子。
叶十七出手如电,转瞬抓住吕素的腰部,嘿然一声,举起了吕素,再是一落,膝盖跟着顶出去。只听到咔嚓声响,吕素惨叫一声,脊椎已经断成了两截,鲜血喷出,众官面色巨变,有几个摇摇欲坠,看样就要晕过去。叶十七手一挥,断成两截地吕素已经飞出去,众兵卫见到吕素出手,都是上前,哪里想到这么快就是结束战斗,一些人躲闪不及,被砸倒在地,见到吕素已死,却还是双目圆睁,都是惶恐叫喊。
有两人身手稍高些,绕过吕素的尸身,挥刀砍过来。叶十七早就抢了吕素的单刀在手,当当架住两刀,反手就斩。他出手即猛又快,两人居然都来不及躲闪,就已经被他砍倒在地,一些兵卫已经止步,又有一人不知死活冲上来,叶十七低吼一声,单刀再出,嚓的一声响,那人躲避不急,从右肩被砍到了左肋,半截身子飞了出去,瞬间就是栽倒在地。
众人心中一寒,吕素更是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只是一瞬,自己已是一个死人了。
众兵卫骇然止步,被吓的连连后退,有胆小的已经呕吐起来。那面的主簿已经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二百一十一章 对策
没有晕倒的也是想要呕吐,这种惨烈残忍实在是很多人生平仅见,血腥之气传来,众人无不惴惴。
早就软倒在地,心中却是庆幸。暗想这些杀才真是杀人不眨眼,绝非虚言恫吓。自己好在听从他们的吩咐,不然多半就和吕素一个下场。
叶十七知道此刻当要当机立断,杀人立威,若是引起兵卫的哗变,多半难以收拾。他粗中有细,下手极狠,不过是想摄住众兵卫,被血溅了一身。
他也不揩拭,只是沉声道:“吕素犯上作乱,阴谋造反,已然伏诛。安大人知道你等盲从,弃械投降,不予追究。”
安世贤看到吕素身死,心中快意之余,心中也着实是有些震骇,看了一眼众人,沉声道:“叶将军说地不错,只要你等放下兵刃,本官必定不予追究从乱之罪。”
众兵卫见到吕素已死,都是乱了分寸。听到这里,纷纷抛下兵刃道:“城主大人,我等一时听信吕素的蛊惑,盲从之下,还请大人恕罪。”
外边脚步声响起,又有一人带兵冲进来,众官认识是校尉秦名扬,见到他身后带地足有百来人,又是大惊。秦名扬冲进来,不等说什么。
突然瞥到地上的吕素,脸色大变。安世贤沉声道:“秦校尉,吕素犯上作乱,假传少府大人密令,已被叶将军当场格杀。你可是知道他阴谋反叛。前来护卫?”
秦名扬眼珠子一转,拱手道:“城主大人说的不错。下官听说吕素这厮造反,这才召集兵士急急赶到,幸好大人无事。”
叶十七看了一眼秦名扬,没有说话,随即又退后一步,走到安世贤的身边,“大人,叛乱已平,还请大人下令整军,我等即日出征,征讨柳伐逆贼。”
安世贤大笑一声,随即朗声道:“正该如此。”
“既如此,都下去准备!”
安世贤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弟弟,心中一叹,随即走过去低声道:“二弟,我欲出兵尘关,你可有什么想法?”
安东野肩膀一沉,随即又睁开了眼睛,他看了一眼这个与自己一母同胞的兄长,微微一笑,随即恭声道:“兄长自然是有兄长的道理,小弟愚昧,怎知其中深意。”
安世贤哈哈一笑,不再多说,随即大步走了出去,对柳伐来说,时不我待,对于其他人来说,何尝不是如此。
天蒙蒙亮,由于尚未集结,所以不少军士们只穿着贴身的薄衣,露出彪壮魁梧的身躯和肌肉虬张的双臂,整个军营里都充满了一股男子汉特有的雄壮气息。不远处;后勤辎重营的上空正飘浮着袅袅的炊烟准备着早膳。整个营地显得十分平静而佯和;根本没有大战前的紧张气氛!安东野早早的起来,隔着老远,看向这校场,不禁暗暗称赞:“到底是久经沙场的铁血之师;镇定自若;毫不慌张!也不枉了这大半年来的一番心血!”
不久;吃完早饭以后;叶十七下令全军汇聚。“咚咚咚咚……”的战鼓声冲天而起,巨大的声浪霎那间响彻营盘;条件反射似的莽原将士们飞快地蹦了起来;像万溪千河归入大海一般向校场飞奔而来;不到六七分钟便全副武装的汇聚在一起。而新晋的诸多校尉如同秦名扬等人也全副武装的列于三军阵前,人人脸上都露出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激动!
安世贤登上点将台;冷眼打量了一下三千多莽原将士:众将士们面色平静而肃穆;眼光凌厉而森寒;浑身上下散发出隆重的战意和腾腾的杀气;显然经过半年多严格训练的这支劲旅面对即将到来的大战根本无须任何动员就已经是战意昂扬、跃跃欲试了!
安世贤点了点头;大声道:“今天;对于我莽原骑兵来说有一个最好的机会来捍卫你们的荣誉;因为你们的队手是柳伐,没错,就是这半载打遍南狱无敌的柳伐!只要你们能够打败他;那么我莽原骑兵多年来的耻辱就可以洗刷干静;我‘莽原军’的威名就能够传遍天下!我对你们有信心;也将会和你们一同出战;用我的双眼亲眼目睹你们的神勇英姿!记住我们的目标:铁骑无敌;唯我莽原!”
“铁骑无敌;唯我莽原!铁骑无敌;唯我莽原!……”
营地上空顿时响起了一股滚雷般连绵不绝的巨大呐喊声!战意;已经提升到了顶点;‘破军’将士们眼眼神里像火一般炽烈的战意足以将任何对手融化!
天色渐渐中了;莽原城外广阔的原野大雪纷飞;无数的雪花在北风中呼啸着摇晃着,随风放射出一股股渗人的冰水;一朵小小的雪花在空气中飞啊飞的;显得是那么的逍遥而自得;便是天空也是湛蓝湛蓝的没有一丝云彩;显得深沉而安详。天地间;竟是那么的平静而美丽!不过;今天也真是一个纵马狂欢、沙场扬威的好时节!
忽然间;地面传来一阵轻微的颤动;原本在微风中悠然自得的雪花禁不住一阵东摇西晃;甚至连空气也仿佛泛出一道道波浪似的抖动起来。而一众原本在平原上觅食的动物也立即警觉地竖起了耳朵;开始捕捉起这不安感觉的来源!渐渐地;地面的抖动越发得明显了;而且一南一北传来阵阵沉闷的奔雷声。声音悠远而沉闷;肃穆而有序。
原本就有些不安的空气更似仿佛被人加进了一桶火药一般;显得有些炽热和肃杀起来,没有冬眠的动物们顿时感觉到了其中的危险性;飞快地连蹦带跳般躲进了自己的巢穴,瑟瑟发着抖逃避即将到来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