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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2 / 2)

北京爷们儿全文(13)

“你姐姐喇不喇?”山林突然问了一句,我们和大庆一时都没搞清这句话的意思,大庆琢磨了半天也没说什么。

不久班主任单独找我谈了一次话,我班干部的身份就给取消了。老师说我的成绩不理想,期中考试只考了第二。

“张东,知道你这回考试的成绩吗?”班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女老师。

“挺好的。”我装傻。

“你就没想过还能考得更好吗?”其实班主任是个挺慈祥的半大老太太,她对我是又恨又喜欢。

我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能好到哪儿去?”

“现在的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拿什么都不当回事。” 班主任痛惜地摇摇头。“前几次测验你都是第一名,这次你是第二名,成绩为什么下降?”

我低着头不说话,其实我心里挺窝囊的,班里的第一名是个叫精卫的小丫头,平时看不出什么来,却聪明透顶。我们私下在成绩上较劲,却谁都不愿意明说。“时也,运也,命也!”这句话跟从我嘴里溜出来似的。

“什么?什么?”老师没听清楚,她睁大了眼睛问。

“学成什么样算什么样呗。”我眼睛望着窗外,脑子里全是空白。一只小家雀站在窗台上“嘣嘣嘣”地啄着玻璃,它似乎想飞进来,两条腿跟装了弹簧似的蹦来蹦去,它歪着小脑袋不住地向我看,神态特别可爱。

“要说聪明你是班里最聪明的,可你根本没把心思用在学习上,看来我得找你家长谈一次。”班主任说起这话来异常严厉,最后竟有点儿咬牙切齿的劲儿了。

“我,我怎么了?”我给气笑了,没听说过考第二名是请家长的理由。

“怎么了?怎么了你还不清楚?你跟他们不是一类人,老跟他们混在一起早晚得把你毁了。前一阵子你们还敢打高年级的学生,这样下去还了得?”班主任面目通红,嘴唇颤抖。她的手向指着外面,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我顺着她的手望去,小鸟已经给她吓跑了,窗外是淡淡青天,操场中上体育课的高年级学生正在踢足球。“他们?您说的是谁呀?”我壮着胆子问她。

“山林、二头他们,跟他们在一块儿你能学到什么?”老师无奈地摇头。

“我们从小就在一起。”我老老实实的说。

老师叹口气,她若有所思地说道:“我知道你们从小就在一起,可这并不能成为不学好的理由。按你的成绩将来是要考大学的,他们呢?他们——”班主任歪着头想了想措辞。“他们将来的事就不说了,最近我收到了不少家长、同学反应的意见。”她指了指自己的抽屉。“他们在外面成帮结伙地打架,连高年级的同学都敢打,还到别的学校截女生。我担心这里面也有你的事。”

我使劲梗了下脖子,打架常有,截女生的事不清楚。“谁说的?”

“谁说的你别管。”班主任瞪了我一眼。

“有人就是爱扎针儿,没劲。”我小声嘀咕,眼珠子一个劲地往上翻。

“呵!你还挺不服气?什么叫扎针儿?那是向老师反应问题。”班主任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豁出去了,反正脸已经撕破了:“保证是大院里的孩子打的小报告,当官的毛病还遗传吗?”

班主任被气得原地转了一圈儿,她揍我的心都有了,手指哆哆嗦嗦地没地方搁:“你脑袋里尽是些什么东西?明天把你父亲请来,学习委员先让精卫代理。”我转身就走。“站住。”班主任大声喝着,她走到我身后:“我这是为了你好,将来你长大了就会感谢我了,现在的社会风气太乱。你是要考大学的,只有考上大学才能成为有作为的人,看看你们家那片排子房,有出息的都是考大学考走的,总共才几个?可考走了人家就不回来,这是为什么你得好好想想。”

“有没有作为管什么用?”我转身问她。

“年纪轻轻怎么学会玩世不恭了?”班主任的调门又提了起来。

扬名立腕儿

到初二时我们仗着大头的淫威和小哥儿几个的不懈努力,在初中部呼风唤雨了。那时学校里形成个不成文的规矩,所有的同学见了我们,不管认识不认识都要主动点头,毕业后班主任听说这事后惊得差点背过气去。

第二学期,狼骚儿突然变得阔绰起来,隔三差五地请客吃饭,十块把块的从不皱眉。这小子还把我们的烟给承包了,那时年轻人常抽的烟是凤凰和友谊,叼着凤凰烟在街上溜达,就跟近几年揣着万宝路在女朋友面前显白似的。再后来他竟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了一块板儿砖(国内最早的录音机)。

有一次他特神秘地把我们集中在附近工地的水泥管子里。“你要拉屎也得找个干净点的地方吧?”二头看看水泥管子附近的一滩滩大便痛苦地说。我也特不满意:“有陪绑的,还有陪拉的哪?你恶心不恶心?”狼骚儿神秘地拍了下自己的书包。“给你们弄点新鲜的看。”

“你也有新鲜的?”我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这狗东西上回在这儿拣了一个用过的避孕套,还腆着脸的给我看呢。你呀!顶多弄两本手抄本,《少女的回忆》我早就看了,你要拿不出新鲜的可不行。”

“这回可是好东西,你知道我费多大劲才弄来吗?”说着狼骚儿摆好板儿砖,从口袋里套出一盒磁带。“瞅瞅,邓丽君。”我们几互相看了一眼,磁带上的字是手写的,一看就知道是翻录的。二头疑惑地说道:“邓丽君唱的不都是黄歌吗?”山林腮帮子上的###抖了一下,他不耐烦地挥挥手:“什么黄不黄的,听听再说。”

磁带效果不好,刺刺拉拉的,我们只好挨个把板儿砖举在耳朵旁边听。那是邓丽君早期的几首歌,什么《夜来香》、《月亮代表我的心》,还有几首已经忘了。

北京爷们儿全文(14)

邓丽君是那个时代的魔女,她用女人特有的雌性特征折服了所有男人,大老爷们儿和我们这些半大孩子,大多是从她的声音里才清楚女人的真正含义。

当邓丽君柔美似水的声音第一次叩响我们心弦的时候,我竟觉得世界的另一扇门突然打开了,于是紧张得满脸肿胀,手心全是汗。那穿透力极强的声音顽强地从破磁带里钻出来,像无数根绣花针,不时地刺穿着我的脚心,我竟感到自己的身体随着那幽怨而略带凄凉的旋律,飘到了不知名的远方,那温柔的感觉叫人难以形容。那时我不自觉地想起了精卫。

其实刚上初二时,我和精卫的冷战就开始了,别人的早恋不过是小儿科的玩笑,可轮到我们时,我俩却把它演绎成了另一种惊心动魄。

自从我们分手后,就像盖房缺了根主梁,我怎么也不能把自己整个架起来。可笑的是我老人家屡建屡塌,屡塌屡建,就是不死心。

精卫和我是初中的同桌,后来第一次听到《同桌的你》时,眼泪差点流下来。当年她是个快乐的女孩,脸上总浮现着天然的笑容,皮肤黝黑而光滑似锦,两个浅浅的棕黑色酒窝嵌在油滑发亮的皮肤上,别提多动人了。精卫是天生的尤物,她总能成为人们视线的中心,那苗条的身材、欢快的步履,明媚得像阳光般的微笑,无时无刻不在我心中荡漾。更让我气恼的是,一旦我们相遇就会生出许多不愉快来,甚至反目成仇。

大约是初一时的体育课上,体育老师让我们走队列,女生在前男生在后。我走着走着,一斜眼发现前排队列里,有两条黑油油的辫子在阳光下闪着亮,它们随着队列的前进晃来晃去,马尾巴似的发梢活泼可爱,生机四射,又透着股倔强。我忽然对那两条长辫子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我强烈地预感到自己和这两条辫子有某种联系,而心在那一刻突然不知所在了。两条辫子似乎拴住了我的目光,不知不觉中我走错了步点,连踩了好几脚前面同学的鞋后跟。体育老师怒气冲冲地踹了我屁股一脚:“看什么哪你?”

从此我的视线就再没有如此清晰而专注地凝视过其他东西。

每节课我都有意无意地瞟她几眼,她的笑如草尖上欢快的晨风,她紫红的嘴唇异常鲜艳,这辈子也不用买口红了。有几次我正提着笔发呆时,竟看到女孩儿正在看着自己,天生的一双笑眼似乎向我挤了挤。

这就是精卫,一个曾让我梦绕魂牵过的名字,当时很多同学常拿这个名字开玩笑,狼骚儿则干脆叫她味精。可我却知道,“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红嘴的小神鸟儿有着令人发指的坚强。

精卫很出色,一直是三好生和干部的当然人选。她不仅成绩好而且还特招人待见,几乎每天都有关于她的“美谈”被老师、同学四处传扬着。我的爱人肉估计是长在脚后跟上了,成绩虽然不错,却一直不稳定,偶尔还和山林他们闹出些新闻来!老师们想起我来就烦。他们将我安排在精卫身边,多少也有点以善抑恶的味道。精卫和同学们的关系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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