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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人们发现成都坝子更好。实际上,天府之国指的就是成都周围几千平方公里的地方。现在人们叫白了,把整个四川都称天府之国。”刘萍娓娓道来,不紧不慢,还真象个老师。
我傻冒儿似的频频点头。“我一直以为有学问的女士不漂亮,今天碰上个才貌双全的,真了不起!”
“我漂亮吗?”刘萍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过分的谦虚就是虚伪。您要称不上漂亮,电影明星就该跳河了。”
“小娃儿,嘴倒真甜!”刘萍本来想打我一下,手到中途又收了回去。嫣然的笑容差点让我的口水流出来。
“谁小哇?” 如果以经历女人的数量计算,我觉得自己的实际年龄应该是三十岁。
“小得很。”刘萍得意洋洋。
去江油时,几小时的路途让我在车里着急跺脚。现在又觉得这段路程太短,似乎没聊几句,小县城就到了。
“很……很冒昧地问您一句。”我有点结巴:“能不能请您吃晚饭?”
“县城里没有响应的饭店。”刘萍依然欣赏小动物似的盯着我。
“西门饭店就不错。”我知道那是县城里最好的饭馆。
“总去?小小年纪不要充大头。”刘萍微微一笑。
“我们在那儿去请甲方吃饭,去能报销。”我特老实,不知为什么,在她面前根本就没有撒谎的欲望。
“看来你在单位混得不错。”
出了车站,我把轴承寄存在相熟的小杂货铺里。此时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刘萍正在西门饭店等我。西门饭店是正宗川味馆,红辣麻香,极其地道。但小县城消费有限,每天也来不了几桌人。我们一个月只来几回,老板就快给我们立牌位了。刚到饭店门口,老板就跟见了亲人似的呲着牙迎出来。刘萍正在靠窗的一张小桌旁悠闲的喝茶呢。
“龟蛇酒。”我向老板挥挥手,这种酒我快喝上瘾了。刘萍笑咪咪地看着我摇头。“你笑什么?”我问。
“岁数小,不宜喝这种补酒。”
“为什么?”我很疑惑。
刘萍笑而不答,两根玉指夹着一张餐巾纸,轻轻擦着唇上的口红。
“你老说别人年轻,可你又能比我大几天?”我嘟着嘴,极富挑战地望着她。刘萍说话飘忽,举止神秘。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刘萍到底是干什么的,不套出点儿东西来不行。
“不知道打听女人的年龄最没风度吗?”刘萍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鼻子头。“我二十八了,比你大不少吧?”
“不可能!”我俯视着她。“我以为你跟我妹妹差不多。”
刘萍端起酒杯,浅浅尝了一口。“你这人油嘴滑舌,早晚得遭报应。”
“我说的是真话。”
这时服务员端上一盘水煮鱼,香气逼人,表面一层厚厚的红油还咕嘟咕嘟冒着泡呢,辣味儿熏得人眼睛疼。
刘萍尝了一口。“火候正好,豆豉刚进味儿。”
“你懂做菜?”
“成都人没有不会做菜的。”
“才貌双全,德艺两绝。”我已经恢复常态,嘴比平常还好使,拜年的话上了弦似的一劲往外喷……
从饭店出来已经十点多了。小县城没路灯,夜色很深。“我送你回去。”我走上去,自然而然地挽住她。
“想当护花使者?”
“不,是护仙使者。你是我的花仙。”我真是这么想的。此时我也开始相信,刘萍是差不多得二十八了,二十一、二岁的人没这么成熟。
入夜后,小县城的大街跟电影里白区的街道差不多,清冷而诡秘。我们们默默地走了许久,谁也不想打破这份安宁。月光下的人影又细又长,夜风吹来,刘萍的几缕细发在我眼前飘着,变幻出无数优美而神秘的弧度。我逐渐沉浸在这安静里,真希望就这么挽着手永远走下去。走下去,没有尽头,没有终点,没有思绪,没有躁动,温馨直至永恒。星光灿烂,皓月如帆。我的心境也如这边城夜色般的清明、剔透。也许天空永远是清净的,不清净的是人,也许我本来也是清净的,不清净的是命运。
“方路!”刘萍在很远的地方叫我。我刚扭过脸,刘萍飞快地在我颊上吻了一下。
一颗火种落入干柴,一枚流星坠入大海。热流在我的四肢百骸充溢着,奔腾着。它爆发、咆哮、沸腾,裹着无数尘埃和灼热的蒸气腾空而起,冲向从未触摸过的白云,从未吸允过的太阳。我一把将刘萍抱离地面,滚烫而奇痒的双唇于慌乱中吻下去,吻下去,似乎从此浸入水中,耳边嗡嗡作响的是急流的脉搏。吻着,我的身体被分割成无数的小块儿,在空中飞舞着,每一块儿的感觉都那么清晰而各不相同;吻着,月光下那硕长而拥在一处的身影如一支含苞待放的玫瑰。
好久,我们才分开。通红的面孔,粗重的喘息,微微发颤的双唇。
“你家在哪?”我问她。
“前边。”
来到刘萍住所,我的心不知所措地紧张起来。房子坐落在一条长长巷落的深处,刘萍摸着黑开门,上了几级台阶又是一扇门。住所只有一间房,将近三十平米,门口木台上摆着两个皮球似的奶白色磨砂灯,光亮温暖而柔和。纯木地板的弹性很好,走在上面特舒服。电视是二十九寸的火箭炮,在门口还修了个卫生间。
“跟宾馆似的!”我赞叹道。
“我自己设计的。”说着,刘萍走进卫生间。“冰箱里有饮料,自己拿。”
北京爷们儿全文(107)
我在屋中巡视,没想到破烂的小县城还有个如此温馨所在。绣着暗色山水的古铜色丝绸窗帘整整铺满了一面墙,沙发上的布艺老虎伸着两寸多长的红舌头。半人多高的古董阁将屋子分成两部分,吊角床旁边的梳妆台上摆满了各种进口化妆品。唯一不足的是屋里有点潮,不象常住人的样子。“你是不是倒卖军火的?”我冲着卫生间大声问。
刘萍出来了。
那美丽的女人再次出现时,我脑袋里转悠的一大堆问题全都没影儿了。
刘萍披了件质地名贵的银边丝绸睡衣,柔和的灯光下,纯白飘逸的丝绸随着圆润丰满的侗体在我面前飘动着,似一大片薄如蝉翼的玉片,晶莹闪烁,飘逸如梦。她柔顺的长发从她肩上散下来,懒懒的挂着几丝倦意。
我轻轻拥住她,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堵着,眉头生疼。
“我漂亮吗?”刘萍把身体靠在我胸前,滑润的手指在我小臂上扶动。
“天生的尤物,人间的珍奇!”我象个老色鬼似的闻着她的发香,象诗人似的胡说八道。而怀里那柔软的暖玉似乎要融化成温顺的水,融进我身上的每一处毛孔,带着淡淡的体香,带着一丝丝轻柔的呼吸。
“那就抱着我。”刘萍的另一支手也伸出来,指尖在我脸上扶过,细腻凉凉的手指象在拨弄琴弦。
我就是个气球,充溢的温柔再也承受不起时,终于爆发了。
我抬手把她扔到床上,老鹰般的凌空扑下,手指尽情的在她身上舞蹈着。刘萍在我怀里瑟瑟颤抖着,轻吟着,头发在身下散成一片。丝绸睡衣不见了,晶莹柔滑的肌肤暴露着、扭动着、膨胀着。她泛白的双唇中传来的咝咝娇吟,令人消魂,蚀人心魄,让我浑身奇痒,血脉膨胀。我们从床上滚到地下,完全沉浸在原始的狂野中,记忆在那一刻出现了空白……
完事后,刘萍眯着眼思索,“我在野史上看到过这种人。”她笑了,笑得很开心,洁白的牙齿象陶瓷做成的。
“就是给你准备的。”我甚至有点惶恐地抱住她。
“瞎说。”
“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一辈子也不会改变。”我说得太激动,眼泪差点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