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福晋……”一个侍女慌慌忙忙的跑进来,把月盈预备好的话给打断了。
“格格来了,王爷请福晋到大厅去。”她惊慌的程度连通报的礼节都忘了。
“格格来了!”这个未过门的媳妇消息还真灵通啊!瑞福晋的脸上露出欢喜笑颜,她转头向月盈道:“盈儿,你在这儿别出去了,我同格格见个面,很快就回来,你留在房裹陪陪奕翔,晚点我再过来看你。”轻拍几下月盈的手算是鼓励后,就急忙的带着侍女离去。
“福……福晋。”月盈追到门口,伸出手想叫住她,却只见她越行越去的背影消失在长廊的深处,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格格?看来这家子真是不简单。”她自言自语的踱回床前,朝那张毫无意识的俊脸扮鬼脸,不甚优雅的坐在床沿,倚着床柱喃喃自语的问道:“听他们说你叫奕翔是吧!”
床上的人没有回答。
“你没有反驳,那就是对了。”月盈自顾自的点头,继续道:“听说你还是个很重情重义的痴情贝勒哦!你的心上人一定很漂亮吧!不然你怎么会为了她抛弃爵位而浪迹天涯呢?”
她凝视着他,盼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可是床上的人依然静静的躺着,苍白的俊容没有任何表示,也没有给她丝毫答案,可是月盈就是莫名的感受到他的心伤跟焦虑,她似乎能感觉到他是清醒的,是有意识的,只是身体不受控制,不能动、不能言而已。
为什么呢?月盈对这个发现感到心慌,她为什么能了解到他的感情跟心境呢?
细长的柳眉惊悸的蹙起,她害怕的抚住自己的胸口,那股感觉越来越真切了,她甚至能听到他低哑而有磁性的声音。
“姑……姑娘……”
一道陌生而迟疑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耳畔响起,吓了月盈一跳,她举目四望,想看看是否有人进来,可是巡视了一下,屋裹除了她之外,就只有呈昏迷状态的奕翔,哪还有半个人影?
月盈笑了,自己二正是神经错乱。她放松的坐回床沿,但就在她沾上床板的瞬间,那道声音又响起了,而且比上次清晰,声音也更肯定的道:“姑娘,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你真的听得到!真是谢天谢地,终于有人听得到了。”
那个声音欢欣鼓舞的叫起来。“天啊!”月盈吓得惊叫出声,“鬼……鬼呀!”她几乎夺门而出。
可是那低哑的声音却在她一脚踏出门槛的刹那哀求道:“姑娘!别走;求求你,帮帮我。”声音转为急切又哀凄,让月盈狠不下心踏出另一脚。
见月盈果真停住脚步,那道声音又响起了。“姑娘!我真不敢相信,你真的听得到我的声音。”
“你……你到底是谁?”月盈颤抖着声音四顾的问。她不敢相信声音的来源会是那个昏睡不醒的活死人。
“姑娘,如你所看到的,我是翔贝勒啊!”
“翔贝勒!”月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不……不会吧!你到底是什么人?躲在哪裹?”她提起胆子回到屋内,开始四下找寻恶作剧的凶手。
可是翻遍了全屋子,就是不见其他人影,这使得月盈的心更慌了。
“别找了,这屋子除了你我之外,没有第三个人。”那个声音告诉她不愿相信的事实。
“那……那……你你到底想……想怎么样?”她怕得声音都打结了,两只脚也抖得不像话。
天啊!她知道世间有鬼,可是从没想到自己会见鬼!不过还好,她只是“听到”而非见到,不然肯定当场吓死。
“姑娘,我真的是翔贝勒啊!”那个声音仿佛在证明他所讲的事,他开始娓娓道来那天发生的经过。
“姑娘,还记得我们是如何认识的吗?在那山道上……”
“闭嘴,别再说了。”那道声音刚要说出那日的经过就被月盈惊惧的打断。她吓得脸上血色尽失,变得苍白一片。
她害翔贝勒落马的事,除了自己和翔贝勒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而今那个声音……月盈几乎要相信声音的主人是翔贝勒了。
“我不怪你。”奕翔的声音有些悲叹。“都怪我自个儿骑术不好,又因为赶路太累了,所以……”又是深深的叹息,其中有令人心酸的悲凄和无奈的宿命感。
“对……对不起。”无可置疑的,“他”是奕翔贝勒爷没错。“我不该在山道中共发呆的。”月盈深呼吸了好几下,终于定下神来,她困难的咽咽口水,充满歉意的说。
奕翔的笑声裹有说不出的苦涩与嘲讽:“不怕我了?”
“不……不怕。”月盈青白着脸,壮着胆子直视闭目而躺的奕翔,斯文的面貌很难跟那哀愁的声音连结在一起。
现在的他灵魂是舆肉体分开的,这种情况算是生还是死呢?
要说是死了,他还有呼吸和心跳。可是要说是生嘛!他又魂魄离了本位。
老天啊!这到底算什么呀!
“看什么?”声音疑惑的问。
月盈的俏脸微红,差点忘了屋子裹不止她一个人,还有一个“他”咧!
“看你在想什么?”她胡诌,总不能让他看出自己在想什么吧!
对月盈的回答,奕翔似乎很意外,因为他的声音好久才回来。“那你看到什么了吗?”
月盈煞有其事的点头,支手托腮,佯装认真的俏皮模样令奕翔的声音一笑。
“我当然知道了,因为我是神仙嘛!不然怎么听得到你的声音?”她自嘲的为自己壮胆,也像是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大家都听不到奕翔的声音,偏偏她听得到,这不是很玄吗?
她开玩笑的问:“你要不要喝杯茶?”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坐下来,就着茶杯传来的热气给自己一点温暖。
“不了,谢谢。”奕翔的声音充满笑意,想不到这姑娘挺可爱的。“那么请问神仙,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定在想你的心上人。”月盈转动她灵活的大眼,自信满满的说。
可是等了半晌,不见预期的回话,她忍不住又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猜错了?如果是也说出来嘛!不要闷不吭声的,怪吓人的耶。”月盈咕哝。
“你猜的没错。”声音总算有了回应。“我是在担心她。”
“她在哪裹?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呢?”照福晋的说法,他们应该鹣鲽情深才对,奕翔没理由丢下心上人独自回来啊!“能告诉我她的名字吗?”
“秦柔名。”
“什么?”月盈没料到奕翔会那么干脆,一时反应不过来的问:“你是在告诉我她的名字吗?你不是一直很保密她的身分吗?为什么愿意告诉我?”
“因为你是现在唯一可以跟我说话的人,也是唯一可以帮助我的人,所以你有权利问我一切,而我也有义务告诉你所有的事情。”奕翔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仿佛说的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等等。”月盈循着声音的方向,伸出手猛摇的道:“我没说要帮你呀!我要找机会逃回家去,我没有时间留在王府裹帮你呀!”
“你不能拒绝。”奕翔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坚毅。“是你破坏了一切,你必须想办法补救。”
“你不是说不怪我吗?”月盈气愤的直跺脚。原来“魂魄”说话不算话,说好不怪她的,现在又来威胁她。
不行,她再跟“他”缠下去准会出事,她一定要尽快逃走才行。
更何况已经出来一天一夜了,再不回去,只怕哥哥要急疯了。趁着现在没人,还是快溜吧!
仿佛看出她的意图,奕翔急切又诚恳的请求道:“别走,姑娘,我是真的不想怪你,可是我需要你的帮忙呀!拜托你。”
“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帮你,你还是找别人吧!”
相准房门的方向,不顾奕翔频频叫唤的声音,月盈提起一口气冲了出去,打算发挥过五关斩六将的精神逃命去了。
跑过长廊、穿过假山弯桥,月盈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