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巫师世界和麻瓜社会的人际交往区别并不大，勾心斗角、利益争夺、彼此陷害从不缺乏。陌生的人之间只有冷漠，不踩一脚就算不错了。那么这样大规模的献祭自己，他们究竟抱着怎样一种心态？
“我无法理解。”沃尔里希低垂下了脑袋看着地面细密的银线。
就算他再怎么爱护幼崽，也不会为了霍格沃茨的建立献出自己的生命。他喜欢的是看着幼崽们成长，参与到他们的生活中去，而不是这样默默无闻的牺牲然后造福后人。
这样自私的他……
“我也无法理解。”
赫奇帕奇温和的声音此时却如炸雷般惊得沃尔里希猛的抬起头。
“或许他们的确已经活的很久，已经无趣了；或许他们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麻烦，这样既可以拜托麻烦又可以死有所值；亦或许他们真正是崇高的心性，为了巫师界的未来奉献自己也心甘情愿。”
赫奇帕奇宽和的笑容融化了背景的阴森，“不过如果是我，大概更愿意接受下面更令人烦恼和劳心劳力的管理工作，而不是这样牺牲。”
“路德，你要记住，即使目的相同但选择不同很正常，选择相同但目的也或许是不一样的。他们因为各种目的选择了献祭，我们因为各自的目的选择留下，唯一相同过的是，都是为了霍格沃茨。”
沃尔里希闭着眼睛深吸了口气，阴寒的血腥气激的他剧烈咳嗽了几声，眼角都咳出了晶亮的泪花，“那么，现在我们该做什么？”
“结下契约，完成最后一步。其实很简单，放血。”格兰芬多指着前方地下室中央由宝石圈成的五个圆环，“站里面，然后放血吧。”
这样大义凌然的语气冲散了阴寒的气息，无人提步走向圆环，落在最后的沃尔里希毫无选择的站在透明的宝石圈成的圆环之中。
沃尔里希打量着其他四人的圆环宝石，格兰芬多是焰火般的红色的，拉文克劳是代表天空风流的蓝色的，赫奇帕奇是土黄色的，最后斯莱特林则是象征着湖水的绿色。
“这也是我们院标的颜色。”格兰芬多指着脚下的宝石，“小路德是空无。”
沃尔里希点头，“现在开始？”
“一会儿割开脉搏，血会注入我们中间的血池中，戈德里克和萨拉查负责念契文，务必支持到最后，不过晕了也没关系，萨拉查肯定不会有问题。”拉文克劳语速极快的解释完毕。
“那么，开始。”
一记减弱版切割咒割开腕部的皮肤，再加一记反凝血咒，沃尔里希看着猩红的鲜血自伤口溢出滴落在血池里，五人或许血型不同的血液就这么轻易的融合在一起。
思维再度回到异次元空间的沃尔里希想到了割腕自杀——自杀成功率比较低的自杀方式。在巫师来说更是如此，巫师界的补血魔药，可比麻瓜的配血型、找血库、再慢慢输血要方便快捷太多了，除却魔药令人作呕的气味。
格兰芬多低沉磁性的嗓音和斯莱特林发音略显怪异却依然悦耳冰凉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在空荡的地下室里回荡。
血池里的血液开始沸腾，脚下的宝石圈照亮了圈中的巫师，自血池发散而出的银色线条迅速染红扩散开去，每触到一处不知名文字和宝石便激发出耀眼的光芒。
原本只靠宝石和银线提供幽幽亮光的地下室里豁然明亮起来，耀眼的各色光彩恍惚了沃尔里希的双眼，伴随着血液的流逝困乏疲惫的感觉刺激他想闭上眼睛。
忽然，一种深入灵魂的扯拉感疼的沃尔里希恢复清醒，那种仿佛在灵魂上一刀一刀缓缓切割的剧烈痛苦令他无法克制的呻吟出声，念着契文的声音自耳边屏蔽，眼前再也看不到光亮，他仿佛在处在一个封闭的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里，周围也只有他一个人痛苦的呻吟声。
想要缩回膀臂死死抱住自己，手臂上另一只手的力量阻止了他的动作，无法宣泄和排除的同感令他想要挣扎，伴随着血液流失的还有他的体力和魔力，他以为自己在挣扎，却实际上分毫未动。
“萨……拉查。”沃尔里希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种痛苦到神志不清的时候念出这个人的名字，几年相处下来直觉的已经将对方当做信任的朋友？
排除能力不够的赫尔加和罗伊纳，不是和他相处的更欢乐的戈德里克，而是若即若离不远不近的萨拉查。
“萨拉……查。”呻吟夹杂和痛苦的喘息自喉咙里溢出，沃尔里希感觉到有什么力量想要将自己的灵魂拉离出肉体，肉体却死死的禁锢着灵魂不让远离。这种来自灵魂的强力的拉扯感简直令人疯狂。
脱离了五感只剩下痛苦的沃尔里希恍惚间听到威严的声音打破了禁锢在耳边响起，他无法挺清楚那声音在说什么，却下意识的挪动着嘴唇说出了——契定，两个字。
下一刻正在进行的痛苦骤然脱离，黑暗被驱逐光亮重新印入眼中，神智模糊的沃尔里希双膝跪在地上身子向前倾着，若不是另一只手握着他的手臂他早已趴在了地上。
脱离的五感渐渐恢复，痛苦来源已然消失却无法克制的还是直觉感觉疼痛，粘湿阴冷的触感证明大量汗水的流淌，微弱的呼吸和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斯莱特林低头看着如木偶般呆然跪倒的沃尔里希，之前痛苦的呻吟令他无法抑制的感到烦躁，最后两声对他的呼唤却令他心情陡然转好。
愈合咒治愈好割痕，轻轻一拉手一带将沃尔里希嵌入胸怀，忽然出现在指尖的补血魔药一瓶瓶的灌入对方口中，看着自唇边溢出的红色魔药、对方苍白虚弱的脸色和上下滑动的喉结，斯莱特林突然感觉到有些饥渴。
“喂，萨拉查，帮个忙，赫尔伽的魔药。”格兰芬多的叫唤打断了斯莱特林凝神的注视，他勾着沃尔里希的腰背将对方按压在自己胸口与自己紧密相贴，即使传来的寒冷体温也令他觉得欢愉。
视线转到抱着拉文克劳扶着赫奇帕奇的格兰芬多身上，对方依然精神奕奕的脸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取出魔药给赫奇帕奇喝下，对方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无法吞咽，只得用魔咒辅助她喝下魔药。
“呼~总算完成了，这样一来罗伊纳可就安心了。”格兰芬多一手扶起一位女士带到怀里，“呀，这样左拥右抱的机会真难得。”
斯莱特林没有理会格兰芬多的胡言乱语，他单手抱紧怀中的青年，“他不会想到，你们会在这么做。”
“嘿，萨拉查，你也是帮凶。”格兰芬多毫不在意的微笑，“虽然有些对不住小路德，但是想接近就靠上来，想离开便离开没有任何代价，这样岂不是很对不起我们。存在与历史中的我们对他来说最初到底是什么，那种隔离感和微妙的观察感，很令人难受呀。”
“你的借口一如既往的可笑。”
格兰芬多撇着嘴耸耸肩，顺便提了提怀中的两位女士，“无论如何，结果达到就好，这样小路德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们了。嗯，这是惩罚！”
“……”
“而且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不是吗？如果我们禁言的话。”格兰芬多收敛起笑容看着斯莱特林怀里的沃尔里希，“信任吗？这里可是战乱的年代啊……嗯，也许历史将我们太过美化，小路德从来不会多想。”
斯莱特林微眯起灰色的双眸盯着格兰芬多深沉的碧绿双眼，半响竟然扬起一抹微笑的弧度，“我们是共犯。”
“谁也不会说。真相大多只是令人痛苦的存在，留在这里的小路德只需?